正发愁时,刘光天一个箭步冲到电话旁。
“爸!您还有完没完了?非要强买强卖是吧?大哥和三弟不是挺能耐的吗?前天我回家你们连正眼都不瞧我,不是说有光齐光福给您养老就够了吗?现在又来找我们干嘛?他俩惹的麻烦让他们自己收拾去!我们可不是专门给他们擦屁股的!”
最近刘海中赚了钱,整个人飘得不行。
年前刘光天没帮大哥和三弟解决被棒梗骗钱的事,刘海中一直记恨在心,觉得二儿子不顾兄弟情分,就知道巴结林真。
他心里憋着火,却又没法明说。
毕竟刘光天表面功夫做得挑不出毛病,每月至少回院里看他们老两口三次,每次都不空手。
而且自从跟了林真,再没从家里拿过一分钱,也没蹭过一顿饭。
比成天啃老的光齐和光福强了不知多少倍。
刘海中就算有气,也只能往肚子里咽。
可年后开了建材公司,短短一个多月就赚得盆满钵满,刘海中觉得没有刘光天,刘家照样能飞黄腾达。
何必再迁就这个犟脾气的二儿子?
再加上父子俩向来针尖对麦芒,谁也不肯先低头,关系越闹越僵。
前天傍晚,刘光天抽空回四合院看望父母。
一进门就看见刘海中带着全家人涮羊肉——这老头现在顿顿不离肉,怎么吃都不腻。
贰大妈见儿子回来,高兴地接过礼物。
刘光齐和刘光福却撇撇嘴,继续埋头吃肉,还不忘给老爹倒酒拍马屁。
刘海中抿了口酒,斜眼瞥了瞥刘光天,对老伴说:“给他搬个凳子,让他在边上凑合吃吧。”
那语气活像施舍叫花子,明摆着吃完饭还要训话。
刘光天哪受得了这个?淡淡道:“妈,不用了,我就是顺路来看看。
家里过得好就行,照这么下去,不出半年就能买车了。
工地上还有事,我先走了,改天再回来看您。”
见他要走,刘海中连句挽留的话都没有。
刘光齐和刘光福更是头都不抬,话都懒得说。
这爷仨记恨刘光天当初不帮忙,还教训兄弟俩好吃懒做。
刘光天前脚刚走,刘光齐就阴阳怪气道:“这回老二装大款没装成,咱们现在也是开公司的人了!”
刘光福得意道:“比他还高一等呢!他是给林真打工的,咱们这可是自家买卖!”
贰大妈叹气:“唉,都少说两句吧,你们兄弟三个都过得好就行。”
刘海中撇嘴:“光天那小子跟着林真干,挣再多也是别人的。
没脑子的东西!要是聪明就该回来求我让他入股。
还摆谱?等着瞧吧,有他后悔的时候!”
这才过了没几天。
刘海中就火急火燎地缠上林真,死乞白赖非要推销手里那三百吨螺纹钢。
刘光天立刻明白是光齐和光福闯了祸,家里的建材公司资金链要断裂了。
那批300吨螺纹钢肯定要烂在手里。
父亲若真想脱手,早该低价卖给许大茂,而不是现在死缠烂打逼林真接盘。
忍无可忍的刘光天抓起电话就对刘海中开火:爸!前些天许大茂主动上门谈生意,您把人轰走,现在自家着火才想起我们?真行!当我们是什么?晚了!许大茂的订单早从别处落实了,您自个儿想办法吧!
混账东西!你还是不是老刘家的人?见死不救?马上让林真把我这300吨螺纹钢吃下!
您冷静点,我们没义务给您擦屁股。
对了,电话开着免提,全办公室都听着呢。”
我......
林真赶紧打圆场:贰大爷,我这螺纹钢库存饱和,实在吃不下。
您另寻买家吧,我这还忙着。”
爸,别耽误我们正事!您那摊子我们管不了!刘光天直接撂了电话。
他气得直拍桌子:出事就找我们填坑?谁欠他们的!
林真笑道:知道你怨贰大爷偏心,但这次他确实遇到坎了。
你要想回家看看,随时可以走。”
我才不去!能有什么大事?被骗就报警,要是光齐光福惹的祸,让他们自己扛!
刘海中的困境在于,他认识的大型建筑公司只有林真一家。
公家单位都是厂家直供,私人小施工队又都被刘光齐得罪光了——这个败家子前几天为了抢单,把市场行情彻底搅乱。
现在唯一的指望,就是逼雷大头履行合同。
雷豹!白纸黑字的合同摆着,货也送到了,你必须付款!光齐干的事与我无关!
雷大头欲哭无泪:刘海中同志?刘光齐不是您亲儿子?不是您公司的业务员?这批货不是您从三分厂调的?怎么就能撇清关系?
少废话!按合同办事!
可我的客户都被你们撬走了!雷大头转向陈治国求助。
陈治国叹气:商业竞争不违法。
你们签了合同就得履约,实在困难可以协商,或者请三分厂回收钢材。”
刘海中急得跳脚:不能回收!这不是耍厂子玩吗?雷豹,我成本价15万给你,以你的路子肯定能......
我哪还有路子?雷大头绝望地打断他。
“这一个月倒腾螺纹钢才赚了五千块,加上年前的工程款和积蓄,现在手头只有三万五,全给你,再搭上个建筑公司,就这么多了,你自己看着办!”
陈治国开口道:“二大爷,您看这样行不行,要是不想要他的建筑公司,您就自己想办法处理掉,卖到外省或者退回三分厂都行。
这事最好别闹到警察那儿。”
刘海中叹了口气:“退给厂里不行,那样我就成了做假账的,以后别想再开建材公司了。”
“那你们再好好商量吧,这就是信息不对等造成的误会,协商解决就行,我们就不立案了。”
刘海中连忙点头:“好好好,我再想想办法。”
雷大头突然插话:“要我说,只有一个法子。”
“啥法子?”
刘海中赶紧问。
雷大头道:“你把所有钱先拿去给三分厂,能还多少算多少。
我这儿有三万五,加上你的,差不多能顶一半。
剩下的你再看看有啥能卖的。”
刘海中琢磨了一下:“房子不能卖,卖了没地儿住,钱也不够填窟窿,只有……”
“哎?你瞅 啥?我是看在跟刘光福关系不错的份上才提醒你,你该不会想卖我的建筑公司吧?”
刘海中撇嘴:“那也没辙,螺纹钢卖不掉,只能卖建筑公司,反正你的公司已经押给我了!”
槐花一听急了:“想都别想!公司法人是我!”
刘海中冷笑:“你跟雷豹结了婚,公司还是他的,必须抵债!合同是在改法人前签的,别说你是法人,就算换成秦淮茹也得赔!”
“二大爷,您这不是欺负人吗?”
“不是我欺负人,是你们付不起三百吨螺纹钢的钱,我只能按合同来!”
槐花急得直跺脚:“雷豹,你倒是说句话啊!”
雷大头叹气:“槐花,我也没法子,合同白纸黑字,他刘海中要是心软还能商量,真要硬来,打官司咱也赢不了。
再说了,我现在是保外就医的犯人,连官司都没法打!”
说着,雷大头眼圈发红,一副英雄末路的模样。
槐花快崩溃了,刚接手建筑公司没几天,还没把小当安排进去当会计呢,转眼就要没了。
陈治国和片警也拦不住,只能劝双方再协商。
雷大头把槐花拉到床边,压低声音道:“别闹了,好歹咱手里还有三百吨螺纹钢,不算亏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
“行了,就当为我考虑,成吗?”
槐花才不管雷大头,她就是不甘心把公司赔给刘海中。
“不行!公司是摇钱树,只要运转就能一直赚钱,三百吨螺纹钢又不能下崽儿,绝对不能赔!”
刘海中本来还有点犹豫,一听槐花这么激动,立马下了决心。
“槐花,合同在这儿,你学老嫂子撒泼也没用。
我先拿三万五去三分厂,明天下午凑不齐剩下的十一万五,公司就是我的!”
正说着,刘光福冲了进来,头上缠着绷带,显然被人开了瓢。
“光福!谁打的你?你大哥呢?”
“还用问吗?爸!刘光齐那个 不肯垫钱,直接带着嫂子搬出院子了,我拦他,结果挨了他一煤火钳!”
刘光福找到刘光齐时,刘光齐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。
刘海中又给雷大头发了300吨螺纹钢的事,刘光齐确实不太清楚。
最近他和刘光福各自忙活,互相较劲,谁也不打听谁的事。
正因为信息不通,才闹出这场误会。
一听说300吨货砸在手里,刘光齐立刻就想溜。
要是让他垫钱,比上次被棒梗骗还惨。
虽然兄弟俩被棒梗骗了不少钱,但那笔钱一小部分是攒了十来年的积蓄,一大半是从媳妇娘家借的。
刘光齐媳妇的娘家在外地,还不知道被骗的事。
所以他没像常六根那样被亲友堵门讨债。
他从贾家每月拿的钱都存了起来,一分都没还账。
现在听说300吨螺纹钢砸手里,主要责任还是自己不守规矩,老爹刘海中肯定要他掏空家底垫钱。
刘光齐是个只能共富贵、不能共患难的主,绝不会拿自己的钱填坑。
他当即拉着媳妇就要走,刘光福当然不让。
两人扭打起来,刘光福毫无悬念地挂了彩。
刘光齐两口子跑了,贰大妈气得直骂,刘光福去叶大夫那儿包扎完,赶紧往医院赶。
这就是整件事的经过。
刘海中听完怒骂:“还没到山穷水尽呢,刚出点岔子就跑?我真是瞎了眼!”
刘光福撇嘴道:“您现在才知道?我们哥仨里,就大哥最不是东西!”
“行了别说了!我有办法,这点小麻烦算什么?哼!以后刘光齐敢进院子,光福你就给我打断他的腿!”
刘光福一脸困惑:“爸,您有什么办法?三分厂刚还打电话催货款呢!”
刘海中道:“你先跟槐花把雷豹那3万5存款要回来,咱们再凑凑家底,能垫多少是多少。
蓝厂长会给我面子,明天雷豹要是补不上剩下的钱,就直接过户他的建筑公司。”
“然后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