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七章 帝恩纵归:归心似箭辞宫墙
第三日的崇德殿气氛比前两日缓和许多。三皇把玩着玉扳指,率先开口,语气里没了往日的审视,多了几分随意:“沈将军,这几日与你议事,倒看出你是个务实的。黑石城离不开你,边境也需陆统领坐镇,朕与皇兄商议过了,今日便放你们回去,也好早日清剿萧炽余党,稳固防务。”
大皇坐在主位,微微颔首,声音沉稳:“朕已让人备好粮草与兵器,稍后会交由阿武带回黑石城。沈将军,你需记住,守住黑石城,便是守住边境的屏障,万不可懈怠。”
沈砚之心中一松,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恭敬,躬身行礼:“臣谢二位陛下恩典!定不负陛下所托,守住黑石城,清剿余党,护一方安宁!”他能感觉到陆承骁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带着几分探究,却没再像昨夜那样显露半分试探,想来是顾及着殿内的太监宫女,不愿在此刻起冲突。
三皇挥了挥手,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:“行了,不必多礼。你们一路辛苦,早些启程吧,免得耽搁了时辰,让黑石城与军营的人挂念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沈砚之的面具,又补充道,“这面具既是黑石城的守护象征,便戴着吧,只是日后若有机会入京,朕倒想看看,沈将军摘下面具的模样。”
沈砚之心中一凛,知道三皇这话是意有所指,却只是淡淡应道:“臣若有机会入京,定遵陛下旨意。”他不敢再多说,怕言多必失,只与陆承骁交换了一个眼神,便跟着太监往外走。
出宫的路比来时顺畅许多,阿武早已带着黑石城的士兵在宫门外等候,看到沈砚之出来,连忙上前:“将军!您没事吧?这几日在宫里,可担心死我了!”
“我没事。”沈砚之拍了拍阿武的肩膀,目光扫过士兵们身后的粮草与兵器,“陛下已备好物资,咱们尽快启程,回黑石城。”
陆承骁也带着自己的亲兵走了过来,看着沈砚之,犹豫了片刻,还是开口道:“沈将军,昨夜之事……是我唐突了。围剿余党的细节,待回到边境,咱们再细议。”
沈砚之心中一动,没想到陆承骁会主动提昨夜之事,还放低了姿态。他看了陆承骁一眼,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,却没再多说,只点了点头:“好,回边境再议。”
两队人马一同启程,朝着黑石城与军营的方向走去。离开京城的那一刻,沈砚之回头看了一眼那高耸的朱红宫墙,心里的压抑终于消散——皇宫的试探虽险,却也让他看清了双帝的态度,至少短期内,他们不会对黑石城动手,他也能暂时放下心,专注于清剿萧炽余党,守护百姓。
路上,阿澈骑着马,一直跟在沈砚之身边,叽叽喳喳地问着宫里的事:“将军,皇宫是不是很大?里面的饭菜是不是很好吃?二位陛下是不是很威严?”
沈砚之看着阿澈好奇的模样,心情也轻松了许多,耐心地回答着他的问题,只是对昨夜的惊险只字未提。阿澈听得入迷,眼里满是向往,又带着几分坚定:“将军,等我学好本事,也要像您一样,守住黑石城,不让坏人欺负百姓!”
沈砚之笑了笑,抬手摸了摸阿澈的头:“好,我等着那一天。”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天际,阳光正好,风里带着麦香,那是黑石城的方向。他知道,回到黑石城,还有很多事要做,清剿余党、整顿城防、安抚百姓,每一件都不能懈怠。
陆承骁骑着马,走在队伍的另一侧,目光时不时落在沈砚之的背影上。昨夜的试探虽未成功,却让他更加确定,这个戴面具的沈将军,就是当年的沈砚之。他不知道沈砚之为何要隐瞒身份,也不知道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,却知道,如今的沈砚之,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温和的校尉,而是能独当一面、守护一方百姓的将军。
“砚之,不管你有什么苦衷,我都会等你亲口告诉我。”陆承骁在心里默默说道,目光变得坚定起来。他知道,他们之间的旧怨与误会,终有一天会解开,而现在,他们最该做的,是联手清剿萧炽余党,守住这来之不易的安宁。
队伍继续前行,马蹄声踏过青石板路,朝着远方的希望与安宁,一步步走去。沈砚之握着缰绳,面具下的眼睛里满是坚定——他终于要回到黑石城,回到那些等着他的百姓身边,而这一次,他会用自己的力量,守住这片土地,守住所有他珍视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