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风谷的晨光刚漫过广场边缘，昨晚的热闹劲儿还没散干净。
有的修士还裹着被子躺在帐篷里，嘴里念叨着昨天幼龙叼锤的场面；有的蹲在摊位前，用刚赢的命运钱票买热乎的灵粥；还有人围着百炼神工宗的铁炉，想再看看那只半人高的小金龙——幼龙正趴在炉边打盹，金色鳞片在晨光里泛着柔光，偶尔甩甩尾巴，引得周围人小声惊呼。
“你说这龙以后会长多大？” 一个穿蓝袍的修士戳了戳同伴，眼睛盯着幼龙，“要是能骑上飞一圈，这辈子值了！”
“别做梦了！那是百炼神工宗的宝贝，能让你骑？” 同伴翻了个白眼，喝了口灵粥，“我昨天押中了，今天再押一把，赌龙中午会不会喷火！”
两人正说着，突然“咚”的一声——
旁边一个刚买完灵肉串的修士，手里的肉串掉在地上，身体一软就倒了下去，浑身抽搐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嘴唇发紫，嘴里还嘟囔着：“灵力……我的灵力没了……”
“哎！你咋了？” 蓝袍修士赶紧跑过去，想扶他起来，可刚碰到对方的手，就觉得一股寒气顺着指尖往自己身上钻，吓得赶紧缩回手，“你身上咋这么冰？”
倒地的修士没回话，眼睛翻白，胸口起伏越来越弱，原本泛着灵光的手腕，灵气瞬间散得干干净净，皮肤下隐隐透出淡淡的黑色纹路，像有虫子在爬。
“不好了！有人灵力溃散了！” 周围的人都围过来，七嘴八舌地议论，有的想帮忙，却不敢靠近，怕被传染。
没等众人反应过来，又有人倒了下去——这次是个卖灵果的小贩，刚收了张青铜钱票，突然手一抖，钱票掉在地上，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下去，症状和刚才那个修士一模一样，灵力散得飞快，皮肤很快就透出黑纹。
“又倒一个！”
“这是咋了？咋突然灵力就没了？”
“不会是中邪了吧？”
人群瞬间慌了，刚才还热闹的广场，一下子安静下来，只有倒地修士的呻吟声和众人的吸气声。
王伯拉着林九，往后面退了退，声音都在抖：“林九，这……这是咋回事啊？好好的人咋说倒就倒？灵力还没了？”
林九蹲下来，捡起刚才小贩掉在地上的青铜钱票，指尖轻轻碰了碰——钱票上沾着点淡黑色的粉末，像灰尘，却带着股说不出的腥气，碰到指尖时，还隐隐有股寒气往骨子里钻。
“是瘟毒。” 林九低声说，把钱票揣进怀里，“专门吸灵力的瘟毒。”
“瘟毒？” 王伯眼睛瞪得溜圆，“谁放的？难道是……幽冥殿的人？”
林九没说话，抬头往广场东边看——那边是片小树林，刚才有人看到几个穿黑袍的人在林子里晃悠，当时没人在意，现在想来，肯定是那些人搞的鬼。
果然，没过多久，一个穿灰袍的散修从树林里跑出来，脸色惨白，一边跑一边喊：“是幽冥残党！我看到了！他们在树林里撒黑色的粉末，撒完就跑了！”
“幽冥残党？！”
“是厉无生的人！他们没彻底完蛋！”
“快躲起来！别被粉末沾到！”
人群彻底炸了，修士们四处乱窜，有的往帐篷里钻，有的往远处跑，还有人想把自己的灵力封起来，可根本没用——只要沾到一点黑色粉末，灵力就像开了闸的水似的，往外涌，根本拦不住。
一个刚才看热闹的长老，慌不择路地往台上跑，想躲到百炼神工宗的铁炉旁边，可刚跑两步，就觉得浑身发冷，灵力顺着指尖往外散，他赶紧运功想挡，可灵力散得更快，没一会儿就倒在台上，嘴角溢出黑血，胸口的黑纹都快蔓延到脖子了。
“长老也倒了！” 赵烈刚从帐篷里出来，看到这一幕，赶紧冲过去，想给长老输点灵力，可刚碰到对方的身体，就觉得一股邪劲顺着灵力往自己身上钻，吓得赶紧收回手，“这瘟毒会传染！不能碰！”
百炼神工宗的弟子赶紧围过来，用灵力在台上布了层光罩，把倒地的长老和台上的幼龙隔开——幼龙好像也感觉到了危险，从炉边站起来，对着台下的黑纹龇了龇牙，金色鳞片瞬间亮了起来，像是在抵抗瘟毒的气息。
“赵宗主！这可咋整啊？” 台下有人喊，“再这样下去，咱们都得中招！”
“万药丹心谷呢？快去找丹心谷的人来解毒啊！”
“对！丹心谷是炼药的！肯定有解药！”
修士们像抓住了救命稻草，纷纷往黑风谷外跑，想去找万药丹心谷的人，可没跑多远，就有人倒在半路上，瘟毒扩散得越来越快，连空气里都开始飘着淡淡的黑色粉末，沾到的人，很快就会灵力溃散。
王伯拉着林九，躲到一个石墩后面，不敢再动——周围已经倒下十几个人了，有的还在呻吟，有的已经没了动静，黑纹在他们身上蔓延，看着吓人得很。
“林九，咱们咋办啊？” 王伯捂着鼻子，生怕吸进黑色粉末，“丹心谷的人能来吗？要是来晚了，咱们会不会也中招？”
林九从怀里掏出张【节制】牌，捏在手里——牌面泛着淡淡的金光，碰到空气里的黑色粉末时，粉末瞬间就被金光融化，没了踪影。
“别慌，死不了。” 林九把【节制】牌悄悄塞到王伯手里，“拿着这个，能挡瘟毒。”
王伯赶紧攥紧牌，只觉得手里暖暖的，刚才那种发冷的感觉瞬间就没了，心里也踏实了些：“这牌……这牌还能挡瘟毒？太厉害了！”
林九笑了笑，没解释——【节制】牌能净化负面状态，这点瘟毒还难不倒它。
就在这时，秦昊带着几个昊天宗的长老匆匆忙忙地跑过来，脸色比谁都难看——昊天宗也有人中招了，几个守山门的弟子，刚才在门口碰到黑袍人，沾到粉末后，没一会儿就灵力溃散，倒在地上。
“林九！你没事吧？” 秦昊看到林九，赶紧跑过来，上下打量着他，“昊天宗也有人中招了，这瘟毒太邪门了，沾到就灵力溃散，根本挡不住！”
“是幽冥残党的‘噬灵瘟毒’。” 林九说，“专门吸灵力，还会传染，得赶紧找到解药。”
“解药？去哪找啊？” 秦昊急得直跺脚，“万药丹心谷的人还没消息，百炼神工宗也没辙，这要是扩散开，整个黑风谷的人都得完蛋！”
旁边一个长老补充道：“刚才有人去命运钱庄问了，钱四海大人说钱庄里没有解药，让咱们赶紧找丹心谷，可丹心谷离这太远，一来一回得半天，怕是来不及啊！”
“来不及也得去！” 秦昊咬着牙，对着身后的弟子喊，“快！派最快的弟子去丹心谷请人！多带点命运钱票，只要能换来解药，多少钱都愿意！”
“是！” 两个弟子转身就跑，用最快的速度往丹心谷的方向冲，生怕晚了一步，更多人中招。
台下的修士们听到这话，也跟着激动起来——只要能请到丹心谷的人，就有救了！
可没等大家松口气，又有人倒了下去——这次是个刚才跑出去想找丹心谷的修士，没跑多远就中招了，倒在路边，灵力散得干干净净，黑纹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身。
“不行啊！跑得越快，灵力散得越快！” 有人喊，“根本跑不出黑风谷！”
“那咋办？难道就等着死？”
“我还有好多命运钱票没花呢！我不想死啊！”
绝望的情绪像瘟疫似的蔓延，有的修士甚至开始哭，有的把自己的命运钱票往地上扔，觉得钱票没用了，命都快没了，要钱票还有啥用。
王伯看着这一幕，心里也慌，拉着林九的袖子：“林九，丹心谷的人能及时来吗？咱们会不会真的……”
“会来的。” 林九打断他，眼神很稳，“而且，解药很快就会有。”
他刚才已经用【隐者】牌传讯给万药丹心谷的谷主了——谷主早就炼好了应对噬灵瘟毒的解药，就等着瘟毒扩散到一定程度，再拿出来，这样既能卖高价，又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丹心谷的厉害，还能推广命运钱票。
毕竟，丹心谷早就宣布了，只收命运钱票，不收灵石。
果然，没过多久，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——不是昊天宗派出去的弟子，是万药丹心谷的人！
只见一队穿绿袍的弟子，骑着灵马，飞快地往广场跑，为首的是丹心谷的大长老，手里提着个药箱，药箱上刻着丹心谷的标志，还泛着淡淡的药香。
“是丹心谷的人！来了！”
“有救了！咱们有救了！”
修士们激动得欢呼起来，刚才还绝望的广场，一下子又有了生气，有的甚至想冲过去抢解药，却被丹心谷的弟子拦住了。
“都别慌！按顺序来！” 大长老跳下马，声音洪亮，“这是‘祛灵解毒丹’，专门解噬灵瘟毒，一颗能稳住灵力，三颗能彻底解毒！不过——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众人，“我们丹心谷只收命运钱票，一颗青铜钱票，三颗白银钱票，概不赊账！”
“只收命运钱票？” 有人愣了一下，“我没带钱票，用灵石行不行？”
“不行！” 大长老摇头，“谷主有令，只收命运钱票，不收灵石！没带钱票的，要么去找命运钱庄兑换，要么就等着中招！”
这话一出，没带钱票的修士瞬间慌了——有的赶紧往命运钱庄跑，有的想跟人借，还有人甚至想抢，广场上又乱了起来。
王伯看着这一幕，小声对林九说：“丹心谷这是趁火打劫啊！一颗解毒丹就要一张青铜钱票！”
林九笑了笑，没说话——这就是九师的计划，用瘟毒逼所有人用命运钱票，不用多久，命运钱票就会彻底取代灵石，成为修真界的通用货币。
秦昊也赶紧让长老去命运钱庄取钱票，给昊天宗中招的弟子买解药，还多买了些，准备带回去备用。
林九看着丹心谷的弟子开始卖解药，看着修士们拿着命运钱票排队，看着没带钱票的人急得团团转，嘴角勾了勾——噬灵瘟毒只是个开始，接下来，还有更多的“机会”，让命运钱票彻底扎根在修真界。
而他，只需要继续做他的杂役，看着这一切慢慢发生，等着九师的计划，一步步实现。
广场上，倒地的修士慢慢被喂了解药，灵力开始恢复，黑纹也渐渐消退，众人的欢呼声又响了起来，只是这次的欢呼里，多了些对命运钱票的依赖——没了钱票，连命都保不住。
王伯松了口气，拉着林九的胳膊：“太好了！有解药了！咱们也买两颗备着吧？万一再中招呢？”
“不用。” 林九摇头，从怀里掏出刚才那张沾了瘟毒的青铜钱票，钱票上的黑色粉末已经被【节制】牌的金光净化了，“咱们有这个，不会中招。”
王伯看着钱票，又看了看手里的【节制】牌，彻底放下心来，跟着林九慢慢挤出人群——广场上还在热闹地买解药，没人注意到，这个灰衣杂役，才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。
回到昊天宗时，天已经中午了。
秦昊正在膳堂门口等着，看到林九，赶紧跑过来：“林九！解药买到了！中招的弟子都稳住了！多亏了你提醒，咱们早早就去钱庄换了钱票，不然还真买不到解药！”
“应该的。” 林九点头，跟着秦昊走进膳堂——膳堂里，中招的弟子正在喝解药，脸色慢慢恢复过来，看到林九，都纷纷打招呼，眼里满是感激。
林九坐在角落，喝着热乎的灵粥，心里盘算着——噬灵瘟毒让命运钱票又普及了一步，接下来，就该轮到符箓界和阵法界了，天机符阵山也该有所动作了，九师的计划，正在一步步推进，用不了多久，整个修真界都会被命运钱票和塔罗规则掌控。
夜色渐深，黑风谷的广场上还有很多修士没走，有的在等着买第二颗解药，有的在讨论幽冥残党的下落，还有人在命运钱庄门口排队，想多换点钱票备着，生怕再出什么事。
万药丹心谷的帐篷里，大长老正在跟谷主传讯：“谷主，解药卖得很好，大部分修士都用命运钱票买，没带钱票的也去钱庄兑换了，咱们这次赚了不少！”
“很好。” 谷主的声音从传讯符里传来，“继续盯着，要是幽冥残党再放瘟毒，咱们就再涨价，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，只有咱们丹心谷有解药，只有命运钱票能买到解药！”
“是！”
帐篷外，风慢慢吹过，带着淡淡的药香和命运钱票的铜腥味，却没人觉得难闻——所有人都在庆幸自己有命运钱票，能买到解药，没人想过，这一切都是被精心安排好的。
而林九，躺在柴房的稻草堆上，手里把玩着那张【节制】牌，牌面泛着淡淡的金光，映着他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