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风谷的晨光刚把广场上的露水晒成白汽,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药香和未散的瘟毒气息。
昨天傍晚抢到解药的修士,此刻正坐在帐篷边运气,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——他们的灵力慢慢恢复,皮肤上的黑纹也淡了不少,偶尔还会互相交流:“还好昨天买得快,不然今天都不知道能不能活。”
更多没买到解药的人,天不亮就来排队,队伍从丹心谷的帐篷前,绕了广场两圈,手里攥着皱巴巴的命运钱票,有的是刚从命运钱庄兑换的,有的是跟人借的,眼神里满是期待。
“李掌门,你们清风门凑够钱票了吗?” 队伍里,铁剑派的王长老碰了碰旁边清风门的李掌门,两人都是小宗门的领头人,门下各有十几个弟子中招,昨天没来得及买解药,今天早早来排队。
李掌门手里攥着个布包,里面是清风门全部的家当——五十张青铜钱票,二十张白银钱票,他叹了口气:“凑是凑了点,不够昨天那个价,只能看能不能跟丹心谷说说,先欠着。”
王长老也苦笑:“我这也才三十张白银钱票,昨天一颗才一张青铜,今天要是涨点,估计也够,就怕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丹心谷的帐篷帘“哗啦”一声被掀开,大长老带着几个绿袍弟子走出来,手里拿着张新写的木牌,往帐篷前一立。
木牌上的字用红漆写的,格外刺眼:“噬灵解毒丹,现价一千万白银命运钱票\/颗,概不赊账,不接受抵押!”
“轰!”
排队的人群瞬间炸了!
“一千万?!昨天不是才一张青铜吗?!”
“抢钱啊!一千万白银钱票,我一辈子都赚不到!”
“丹心谷疯了?这么贵,谁买得起?”
李掌门和王长老也傻了,李掌门手里的布包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钱票撒了一地,他赶紧蹲下去捡,手都在抖:“一千万……这怎么可能……我们清风门全部家当才二十张白银,连零头都不够!”
王长老也愣在原地,嘴里念叨着:“完了……铁剑派中招的弟子还有五个,这要是买不到解药,他们就没救了……”
丹心谷的大长老站在台上,脸色冰冷,对着混乱的人群喊:“安静!别吵!不是我们涨价,是瘟毒变异了!炼制解药的原料不够,每颗解药要消耗十斤千年灵草,一千万已经是成本价!嫌贵可以不买,没人逼你们!”
“原料不够?昨天怎么不说?” 人群里有人喊,“你们就是趁火打劫!”
“就是!之前卖那么便宜,现在看到大家都需要,就坐地起价!”
大长老眼睛一瞪,身后的绿袍弟子瞬间亮出兵器,灵力散开,对着喊话的人:“再敢胡说!就把你们赶出去!要不要买?不买就滚!”
喊话的人瞬间闭了嘴,没人敢再反驳——丹心谷现在是唯一有解药的地方,得罪了他们,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了。
广场上瞬间安静下来,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和偶尔的啜泣声。
一个穿灰袍的散修,手里攥着仅有的五张青铜钱票,走到台前,声音带着哭腔:“长老,我就这么多钱票,能不能先卖我半颗?我家里还有老母等着我回去……”
大长老瞥了他一眼,冷笑:“半颗?你当解药是菜啊?不够钱就滚!别在这耽误时间!”
绿袍弟子上前一步,一把推开散修,散修摔在地上,钱票撒了一地,他想爬起来捡,却被弟子踹了一脚:“还不快滚!”
散修趴在地上,看着散落的钱票,眼泪掉在地上,混着灰尘,绝望得说不出话。
李掌门看着这一幕,心一点点沉下去,他走到台前,对着大长老拱了拱手:“长老,我们清风门愿意抵押宗门的灵田和阁楼,能不能先给我们几颗解药?等我们缓过来,一定还上钱票!”
“抵押?” 大长老嗤笑,“你们那破灵田,连颗千年灵草都种不出来,抵押给谁?没人要!”
旁边一个绿袍弟子跟着说:“就是!小宗门的破产业,还想换解药?做梦!”
李掌门的脸瞬间涨得通红,又变得惨白,他张了张嘴,想再说什么,却发现喉咙发紧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只能攥紧拳头,指甲嵌进肉里,渗出血来。
王长老也走过来,拿出铁剑派的镇派之宝——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,递到台前:“长老,这是我们的镇派剑,虽然不是神器,但也是百年玄铁炼的,能不能……”
“拿走!” 大长老没等他说完,就挥手打断,“一把破铁剑,也想换解药?赶紧拿走,别脏了我们的眼!”
王长老的手僵在半空,看着那把陪伴了铁剑派几十年的镇派剑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:“这……这是我们唯一的宝贝了……”
没人理他,丹心谷的弟子已经开始接待那些能拿出钱票的大宗门修士——一个穿紫袍的修士,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白银钱票,“啪”地拍在台上:“给我来十颗!一千万一颗,对吧?赶紧的!”
大长老瞬间换了副笑脸,亲自接过钱票,让弟子拿解药:“客官放心,马上给您取!新鲜出炉的,效果好!”
紫袍修士拿着解药,得意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宗门修士,转身就走,留下一片羡慕又绝望的目光。
“凭什么他们能买,我们就不能?” 一个清风门的弟子忍不住喊,他的师弟正躺在地上,灵力越来越弱,黑纹快蔓延到心口了,“我们也想活啊!”
“活?” 绿袍弟子瞪了他一眼,“想活就去赚命运钱票!没本事赚,就别想活!”
弟子还想争辩,被李掌门拉住了,李掌门摇了摇头,眼里满是无奈——他们没资格争辩,没命运钱票,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。
广场上的绝望越来越浓,有的小宗门掌门蹲在地上,看着中招的弟子慢慢没了气息,却无能为力;有的修士想冲上去抢解药,却被丹心谷的弟子打退,躺在地上吐血;还有人干脆放弃了,坐在地上,看着天,眼泪无声地掉。
王伯拉着林九,躲在远处的石墩后面,看得直叹气:“这丹心谷也太黑了!一千万一颗,小宗门哪买得起?这不是逼死人吗?”
林九蹲在地上,手里捏着张【星币】牌,牌面泛着淡淡的金光,映着广场上绝望的人群,他没说话,只是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光——丹心谷这步棋,看似狠,其实是在帮他加速命运钱票的渗透,只是苦了这些小宗门。
这时,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,是几个小宗门联合起来,想去找命运钱庄借钱,可没跑多远,就被钱庄的伙计拦了回来:“钱掌柜说了,现在借命运钱票买解药,利息要三成,而且必须用宗门产业抵押,还不上就收走!”
“三成利息?还要抵押产业?” 李掌门听到这话,彻底绝望了——就算借到钱,以后也还不上,宗门还是要没。
王长老也摇了摇头:“算了……我们认了……”
他转身回到铁剑派中招的弟子身边,轻轻抚摸着弟子的头,眼泪掉在弟子脸上:“对不起……师父没本事,救不了你……”
弟子已经快没意识了,却还喃喃着:“师父……我想活……我还想跟你学剑……”
王长老再也忍不住,抱着弟子哭了起来,哭声在安静的广场上格外刺耳,不少小宗门的人都跟着哭了,绝望像潮水似的淹没了整个广场。
丹心谷的大长老看着这一切,却毫无波澜,甚至对着身边的弟子说:“再去催催后面的人,别耽误时间,原料不多了,卖完就没了!”
绿袍弟子应了一声,拿着喇叭喊:“后面的快点!解药不多了!没够钱票的赶紧让开!别挡道!”
人群慢慢往两边退,把中间的路让给那些能买得起解药的人,退开的修士们,有的低着头,有的抹着眼泪,有的看着丹心谷的帐篷,眼里满是愤怒却又无奈。
百炼神工宗的赵烈也看到了这一幕,他走到丹心谷的帐篷前,想跟大长老商量:“大长老,能不能便宜点?这些小宗门不容易,都是修真界的一份子……”
“赵宗主,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事了。” 大长老打断他,“我们丹心谷炼药也要成本,总不能让我们亏本吧?你要是想帮他们,就自己掏钱买解药送他们啊!”
赵烈语塞——百炼神工宗虽然有钱票,可也没多到能买几十颗千万的解药,而且他们没有解药的配方,想帮也帮不了。
旁边的幼龙好像也看不下去了,对着丹心谷的帐篷低吼了一声,金色鳞片亮了起来,像是在警告,可大长老根本不在意,甚至还冷笑:“一条小龙而已,还想管我们的事?”
幼龙还想往前冲,被赵烈拉住了——现在还不是跟丹心谷撕破脸的时候。
林九看着这一切,手里的【星币】牌突然亮了起来,他慢慢站起来,王伯赶紧拉住他:“林九,你干啥去?别冲动!”
“没事。” 林九笑了笑,“我去看看。”
他慢悠悠地往广场中间走,没人注意这个灰衣杂役——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解药和绝望上,只有丹心谷的大长老,眼角余光扫到林九时,心里莫名一紧,总觉得这个杂役不简单,却也没多想。
林九走到李掌门身边,看着地上中招的清风门弟子,弟子已经快没气了,黑纹蔓延到了脖子,李掌门抱着弟子,哭得像个孩子。
“李掌门。” 林九轻轻喊了一声。
李掌门抬起头,泪眼模糊地看着他:“你……你是谁?有事吗?”
林九没回答,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【星币】牌,轻轻放在弟子的额头上——牌面的金光慢慢渗入弟子体内,弟子身上的黑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,灵力也开始慢慢恢复。
“这……这是咋回事?” 李掌门瞪大了眼睛,看着弟子的变化,又看了看林九手里的牌,“你……你这牌能解毒?”
林九笑了笑,没说话,只是把牌收了起来——这只是【星币】牌的净化之力,能暂时压制瘟毒,还不能彻底解毒,不过足够给这些小宗门一点希望了。
李掌门反应过来,赶紧对着林九磕头:“多谢恩人!多谢恩人!你救了我们清风门!”
周围的小宗门修士也看到了这一幕,纷纷围过来:“恩人!能不能救救我们的弟子?我们愿意付命运钱票!”
林九看着围过来的人,嘴角勾了勾——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,先给点希望,再慢慢引导他们,让他们彻底依赖塔罗牌,依赖命运钱票。
丹心谷的大长老也看到了这一幕,脸色瞬间变了:“你是谁?竟敢坏我们的事!”
林九没理他,只是对着围过来的小宗门修士说:“我这牌只能暂时压制瘟毒,想彻底解毒,还需要别的办法,不过…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众人:“只要你们信我,我能让你们买到解药,不用花一千万。”
“真的?” 李掌门激动地站起来,“恩人,你有办法?”
林九点了点头,眼神里闪过一丝深意——接下来,该轮到命运钱庄和百炼神工宗出场了,这场由丹心谷掀起的涨价风波,该收场了,而他,要做那个幕后的推手,让所有人都知道,谁才是真正能掌控他们命运的人。
广场上的绝望慢慢被希望取代,修士们围着林九,眼里满是期待,而丹心谷的大长老,脸色却越来越难看,他隐隐觉得,这个灰衣杂役,会坏了丹心谷的好事,却不知道,这一切,早就被人安排好了。
林九看着眼前的人群,又看了看远处丹心谷帐篷里的大长老,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——这盘棋,才刚刚开始,接下来的一步,会让所有人都知道,命运钱票和塔罗规则,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