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苍觅？」她开口，声音比在直播间里听到的想象要清冷一些，但也带着笑。
「是，漆雕……小姐。」我有点局促地点头。
「叫我璇姐就好。」她走过来，很自然地替我拉开椅子，「坐吧，别紧张。」
她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冷香，不浓郁，但存在感极强。
我僵硬地坐下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。
服务员开始上菜，一道道菜做得跟艺术品似的，名字我都叫不全。
漆雕璇很健谈，天南地北，什么都能聊上几句，语气一直很温和，偶尔还会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。
她问了我的直播，问了玄枵，还问了我一些日常生活。
气氛渐渐没那么尴尬了。
但我心里那点不安，并没完全消失。
因为她看我的眼神，总让我觉得有点不对劲。
不是那种富婆看小鲜肉的贪婪或者戏谑。
而是一种……更深的，带着审视和占有的意味。
像在欣赏一件已经属于她的藏品。
菜上得差不多了，漆雕璇用餐巾擦了擦嘴角，看着我。
「菜还合口味吗？」
「合，太合了！」我赶紧点头。说实话，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，但具体好吃在哪儿，我也说不上来，就是觉得贵有贵的道理。
她笑了笑，从随手的那个看起来就很贵的包里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丝绒盒子，推到我面前。
「送你的见面礼。」
我头皮一麻：「璇姐，这……这太贵重了，之前的打赏已经够多了，我……」
「打开看看。」她语气不容拒绝。
我只好硬着头皮打开。
盒子里是一块表。
我不认识牌子，但那表盘的设计，那指针的质感，还有那沉甸甸的分量，都在无声地宣告「我很贵」。
「一点小意思，戴着玩。」漆雕璇端起茶杯，轻轻吹了吹，「我觉得很配你。」
我喉咙发干。
这表怎么看都不像是「戴着玩」的东西。
「璇姐，我真的不能收，这……这不合规矩。」我把盒子推回去。
她放下茶杯，身体微微前倾，那双漂亮的眼睛直视着我：「什么规矩？我送出去的东西，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。」
她的语气还是温柔的，但眼神里多了几分压迫感。
我后背有点冒汗。
「就是……我们才第一次见面，您又打赏又请吃饭又送东西的，我受不起。」
「我觉得你受得起。」她靠回椅背，手指轻轻敲着桌面，「苍觅，我很喜欢你直播时的样子，很真实，很有趣。玄枵也很可爱。」
这话听着没毛病，但我总觉得她话里有话。
「谢谢璇姐夸奖。」我干巴巴地说。
「以后别直播了。」她突然说。
「啊？」我一愣。
「那种抛头露面，赚点辛苦钱，没什么意思。」漆雕璇语气平淡，「跟我吧，我养你。你想要什么，我都可以给你。」
我脑子里「嗡」的一声。
来了。
果然是这样。
被富婆包养的戏码，到底还是落我头上了。
说实在的，在来之前，我不是没做过这种心理建设。
甚至还有点隐秘的、可耻的期待。
但真当这句话从眼前这个美丽又强势的女人嘴里说出来时，我感觉到的不是兴奋，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和屈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