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的杭州,晨雾还未散尽,辰棠非遗传承基地的院子里已飘起淡淡的铃兰香。江念辰背着装满苏绣底料、绣线和迷你木工工具的帆布包,站在门口等苏晓棠和江亦辰。今天是他们约定好去杭州临安区的青山小学开展“非遗进校园”主题课堂的日子,也是江念辰第一次带着外公外婆,把“名字的故事”和非遗手艺一起,讲给孩子们听。
“念念,等等外婆,把这个带上!”苏晓棠从屋里出来,手里拎着一个竹编篮,里面装着二十多个提前绣好的铃兰小书签,“给孩子们当见面礼,让他们先感受下苏绣的美。”
江亦辰也背着一个木工具箱跟在后面,里面是他特意为孩子们做的迷你刨子、小刻刀和打磨好的桃木片:“这些工具都磨过边角,不会伤手,让孩子们放心玩木工。”
陈阳开着车送他们去青山小学,路上,江念辰又拿出准备好的ppt,上面有辰棠工坊的老照片、苏晓棠的苏绣作品、江亦辰的木工模型,还有她小时候跟着外公外婆学手艺的片段。“外婆,等下您就给孩子们讲讲绣铃兰的技巧,再说说您年轻时学苏绣的故事;外公,您教孩子们打磨桃木片,做个小挂件;我来给他们讲我的名字由来,还有咱们家传承非遗的事。”
苏晓棠点点头,手指轻轻摩挲着竹篮里的书签:“放心,外婆不会怯场,就像教工坊的学员一样,跟孩子们好好聊。”
青山小学坐落在山脚下,校园里种满了樟树,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操场上,像撒了一地碎金。校长李老师早就带着老师们在门口等候,看到他们下车,热情地迎上来:“苏奶奶、江爷爷、江老师,欢迎你们!孩子们早就盼着你们来啦,昨天还在问‘非遗课堂什么时候开始’呢!”
走进五年级(2)班的教室,二十多个孩子立刻坐直了身子,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门口。江念辰刚把帆布包放在讲台上,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就举起手:“老师,您是辰棠工坊的江念辰姐姐吗?我看过您的直播,您教的苏绣好厉害!”
江念辰笑着点头,从包里拿出一个桃木铃兰挂件:“没错,我就是江念辰。今天不仅我来了,还有我的外公外婆,他们会教大家苏绣和木工,咱们一起走进非遗的世界,好不好?”
“好!”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,声音里满是期待。
课堂开始后,江念辰先打开ppt,指着辰棠工坊的老照片问:“大家知道这个院子里种了什么花吗?”
“铃兰!”刚才的羊角辫女孩立刻回答,“我在直播里看到过,院子里有好多铃兰,还有桂花树!”
“答对啦!”江念辰笑着竖起大拇指,“这个院子叫辰棠工坊,是我外公外婆一辈子坚守的地方。我外婆叫苏晓棠,是苏绣传承人;我外公叫江亦辰,是传统木工传承人。而我的名字‘江念辰’,藏着一个关于爱和传承的故事——我跟着妈妈姓江,‘念’是思念、传承的意思,‘辰’是外公名字里的字,也是辰棠工坊的‘辰’。我的爸爸说,要让我记住,江家的手艺和家风,值得一直传下去。”
孩子们听得入了迷,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举手问:“江姐姐,为什么你不跟着爸爸姓陈呀?我爸爸说,孩子都要跟爸爸姓的。”
江念辰蹲下来,看着小男孩的眼睛,温柔地说:“姓氏只是一个符号,重要的是背后的心意。我爸爸很爱我妈妈,也很尊重外公外婆坚守的非遗手艺,所以他主动提出让我跟着妈妈姓江,想让江家的手艺能一直传下去。不管跟着谁姓,我都是爸爸妈妈的宝贝,都是咱们辰棠工坊的一份子。”
这时,苏晓棠走上讲台,手里拿着绣绷和绣线:“孩子们,姐姐的名字故事很温暖吧?现在外婆来教大家绣铃兰,就像姐姐名字里的‘辰’藏着外公的心意,咱们绣的每一针,也藏着对生活的热爱哦。”
她把提前准备好的小绣绷分给每个孩子,上面已经印好了简易的铃兰轮廓,又给每人递了一根淡绿色的绣线。“大家先学穿针,线要理直,穿过针孔后,把两端对齐打个小结,就像给线系了个小扣子,这样绣的时候线就不会跑啦。”苏晓棠边说边演示,手指虽然有些变形,却依旧稳健,一针一线都透着几十年的功底。
有个叫林小满的小女孩,手指特别小,总也穿不上针,急得眼圈都红了。苏晓棠走过去,轻轻握住她的手,帮她把线对准针孔:“小满别急,外婆小时候学穿针,穿坏了十根针才学会呢。你看,眼睛盯着针孔,手稳一点,慢慢穿——对啦,穿过来了!”
林小满看着穿好线的针,开心地笑了,露出两颗小虎牙:“谢谢苏奶奶!我也要像您一样,绣出好看的铃兰!”
另一边,江亦辰已经把迷你木工工具摆到了教室后面的桌子上,几个男孩子围在那里,好奇地看着桃木片和小刨子。“孩子们,咱们来做个桃木小挂件,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上面,就像姐姐的名字藏着故事,你们的名字也能藏在木头上哦。”江亦辰拿起一块桃木片,演示如何用砂纸打磨:“先把木头的边角磨光滑,就像给木头‘洗脸’,磨好了摸起来才舒服。”
一个叫陈昊的小男孩,力气特别大,打磨桃木片时不小心把砂纸弄破了,不好意思地低下头。江亦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,递给他一张新砂纸:“没事,爷爷年轻时打磨木头,弄坏的砂纸能堆成小山呢。做木工就像爬山,难免会摔跤,爬起来继续走就好。”
陈昊抬起头,眼里重新燃起了斗志,拿起新砂纸认真地打磨起来。不一会儿,桃木片就被他磨得光滑如玉,江亦辰又教他用铅笔在木头上写自己的名字,再用小刻刀轻轻刻出来。“刻的时候要轻一点,顺着木纹走,就像咱们写字要顺着笔画顺序,不能急。”江亦辰握着他的手,一起刻下“陈昊”两个字,木屑簌簌落在纸上,带着淡淡的木香。
教室里的氛围越来越热闹,有的孩子跟着苏晓棠绣铃兰,有的跟着江亦辰做木工,还有的围在江念辰身边,听她讲辰棠工坊的故事——讲苏晓棠练劈线练到手指流血,讲江亦辰做榫卯木亭花了半年时间,讲他们去巴黎参加非遗展的经历,讲传承基地建设的趣事。
“江姐姐,苏奶奶和江爷爷是不是很辛苦呀?”林小满停下手里的绣针,仰着小脸问。
江念辰摸了摸她的头,指着她绣了一半的铃兰:“辛苦是肯定的,但他们觉得很幸福。就像你现在绣铃兰,虽然要一针一针慢慢绣,但等绣好的时候,是不是会特别开心?外公外婆守着手艺,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喜欢苏绣和木工,比什么都开心。”
林小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低下头继续绣铃兰,针脚虽然还是有些歪歪扭扭,却比之前认真了很多。
快到下课的时候,每个孩子都完成了自己的作品——有的绣好了小小的铃兰书签,有的做好了刻着自己名字的桃木挂件。孩子们拿着作品,围在苏晓棠和江亦辰身边,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:“苏奶奶,我绣的铃兰好看吗?”“江爷爷,我做的挂件能送给妈妈吗?”
苏晓棠和江亦辰耐心地回答着每个孩子的问题,眼里满是温柔。江念辰拿出手机,给孩子们和他们的作品拍了张合影,照片里,孩子们的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要灿烂。
下课铃响了,孩子们却舍不得离开,有的拉着苏晓棠的衣角,有的抱着江亦辰的胳膊,还有的把自己的作品送给他们当礼物。“苏奶奶,这个铃兰书签送给您,谢谢您教我绣针!”林小满把自己绣的书签递过来,上面的铃兰虽然简单,却满是心意。
“江爷爷,这个桃木挂件送给您,我刻了‘爷爷’两个字!”陈昊也把自己做的挂件递过去,木头上的字迹虽然稚嫩,却格外真诚。
苏晓棠和江亦辰接过孩子们的礼物,眼眶都有些湿润。江亦辰把挂件揣进怀里,笑着说:“谢谢孩子们,这些礼物爷爷会好好珍藏,以后你们要是想学苏绣和木工,随时可以去辰棠工坊找我们。”
离开青山小学的时候,校长李老师握着江念辰的手说:“江老师,今天的非遗课堂太成功了!孩子们回去后肯定会一直念叨,以后你们能不能常来呀?我们想把非遗课变成学校的特色课程,让更多孩子接触非遗,喜欢非遗。”
江念辰点点头:“当然可以!我们还想邀请孩子们去辰棠非遗传承基地参观,让他们看看更大的苏绣作品和木工模型,还能体验更多非遗项目。”
李老师听了,开心得不得了:“太好了!我这就跟孩子们说,他们肯定会特别开心!”
回去的路上,苏晓棠从包里拿出林小满送的铃兰书签,仔细地看了又看:“这孩子手真巧,虽然针脚不熟练,但看得出来很用心。咱们这次来没白来,给孩子们心里种下了非遗的种子,以后说不定就能长成大树。”
江亦辰也拿出陈昊送的桃木挂件,摸了摸上面的字迹:“是啊,这些孩子都很有灵气,只要有人引导,说不定以后就能成为非遗传承人。咱们以后要多来学校,多开展这样的课堂,让非遗走进更多孩子的生活。”
江念辰看着外公外婆欣慰的样子,心里也暖暖的。她打开手机,把今天课堂的照片和视频整理好,发布在了辰棠工坊的社交媒体账号上,配文写道:“在青山小学的非遗课堂上,看到了孩子们眼里的光。他们绣的每一针铃兰,刻的每一个字,都藏着对非遗的好奇与热爱。非遗传承不是一句空话,是把手艺教给孩子,把故事讲给孩子,把匠心种进孩子心里。”
视频发布后,很快就收到了很多点赞和评论。有个网友留言:“看到孩子们认真的样子,突然觉得非遗有救了!江老师和爷爷奶奶做得太好了,让非遗从小扎根在孩子心里。”还有青山小学的家长留言:“我家孩子回家后,兴奋地跟我说今天学了苏绣和木工,还把自己做的挂件送给我,说以后要当非遗传承人!谢谢辰棠工坊的老师们!”
接下来的几个月里,江念辰带着苏晓棠和江亦辰,又去了杭州的十几所中小学,开展非遗主题课堂。每到一所学校,他们都会根据孩子们的年龄,设计不同的课程内容——给低年级的孩子教绣简单的小花、做小木牌;给高年级的孩子教苏绣的长短针、木工的基础榫卯;还会给孩子们讲辰棠工坊的故事,讲非遗传承的意义。
在杭州西湖区的一所实验小学,他们遇到了一个叫王乐乐的小女孩。乐乐从小就喜欢画画,却因为性格内向,很少跟别人交流。在非遗课堂上,江念辰发现乐乐特别有天赋,绣的铃兰不仅针脚整齐,还自己加了颜色渐变,比其他孩子绣的都好看。
“乐乐,你绣的铃兰真漂亮,为什么不跟大家分享一下你的想法呀?”江念辰坐在她身边,轻声问。
乐乐低下头,小声说:“我怕我说得不好,大家不喜欢。”
江念辰指着她的绣品:“你看,你绣的铃兰这么美,大家肯定会喜欢的。就像苏奶奶说的,苏绣是用心说话的手艺,你的绣品已经告诉大家,你很有才华啦。”
在江念辰的鼓励下,乐乐终于鼓起勇气,站起来跟大家分享自己的设计思路:“我觉得铃兰的花瓣,应该从浅绿到深绿,就像春天的叶子慢慢长大,所以我用了两种颜色的绣线。”
孩子们听完,都为她鼓掌,乐乐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。课后,乐乐的妈妈找到江念辰,感激地说:“谢谢您,江老师!我家乐乐以前从来不敢跟别人说话,今天竟然主动分享,还说以后想跟着苏奶奶学苏绣。”
江念辰笑着说:“乐乐很有天赋,只要多鼓励她,她肯定会越来越自信。欢迎她随时来辰棠工坊,我们都很乐意教她。”
除了进校园,江念辰还在辰棠非遗传承基地,开设了“小小非遗传承人”周末体验营。每个周末,都会有很多孩子来基地学习苏绣和木工,苏晓棠和江亦辰会亲自授课,江念辰则负责组织活动,还会邀请林晚、陈风等年轻传承人,给孩子们教更多非遗技艺。
体验营的第一期,青山小学的林小满和陈昊也来了。小满一见到苏晓棠,就开心地跑过去,展示自己在家绣的铃兰手帕:“苏奶奶,您看我绣的手帕,比上次在学校绣的好看多了!”
苏晓棠接过手帕,仔细地看了看,笑着说:“小满进步真快!这针脚比上次整齐多了,以后肯定能成为优秀的苏绣传承人。”
陈昊则拉着江亦辰,去看自己做的小木船:“江爷爷,我按照您教的方法,做了一个小木船,还用了您说的榫卯结构,不用钉子也能浮起来!”
江亦辰跟着陈昊来到水池边,看着小木船在水里稳稳地漂着,欣慰地说:“昊昊真聪明!这榫卯结构做得很精准,比爷爷当年第一次做的还好。”
看着孩子们在基地里快乐地学习、成长,江念辰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。那时候,她也是这样,跟着外公外婆在辰棠工坊的院子里,学绣针、学木工,听他们讲手艺的故事。如今,她也成了那个讲故事、教手艺的人,把外公外婆的匠心,把辰棠工坊的故事,传递给更多的孩子。
深秋的一天,辰棠非遗传承基地举办了“小小非遗传承人”成果展。孩子们把自己在体验营里做的作品——苏绣挂画、木工摆件、榫卯模型——都拿出来展示,还现场表演苏绣和木工技艺。很多家长和媒体都来参观,看着孩子们认真的样子,听着他们讲自己和非遗的故事,每个人都深受感动。
在成果展的舞台上,林小满和王乐乐一起,展示了她们合作绣的《铃兰满园》绣品。绣品上,成片的铃兰开在桂花树下,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辰棠工坊,绣得栩栩如生。小满拿着话筒,自信地说:“这是我和乐乐一起绣的《铃兰满园》,我们想通过它,感谢苏奶奶、江爷爷和江姐姐,是他们让我们爱上了苏绣,爱上了非遗。以后我们也要像他们一样,把非遗传承下去!”
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,苏晓棠和江亦辰坐在观众席上,眼里满是泪水。江亦辰握住苏晓棠的手,轻声说:“晓棠,你看,咱们的努力没有白费,这些孩子就是非遗的未来,是辰棠工坊的未来。”
苏晓棠点点头,看着舞台上的孩子们,又看了看身边的江念辰,心里满是欣慰。她想起几十年前,自己跟着外婆学苏绣的时候,从来没想过,有一天,会有这么多孩子喜欢苏绣,喜欢非遗。而这一切,都因为他们一家人的坚守,因为江念辰的努力,因为越来越多的人,开始关注非遗,热爱非遗。
成果展结束后,江念辰带着苏晓棠和江亦辰,站在基地院子里的桂花树下。桂花已经开了,香气满院,和铃兰的清香交织在一起。江念辰看着外公外婆花白的头发,突然觉得,辰棠工坊的故事,就像这桂花树一样,从一棵小树苗,长成了枝繁叶茂的大树,而树上的每一朵花,都是一个关于匠心、关于传承、关于爱的故事。
“外公外婆,”江念辰握着他们的手,眼里满是坚定,“以后,我会带着更多的孩子走进非遗,把咱们辰棠工坊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,让这份匠心,这份爱意,永远传下去。”
苏晓棠和江亦辰笑着点头,阳光落在他们身上,落在院子里的铃兰和桂花上,落在孩子们的作品上,温暖而坚定。辰棠工坊的故事,还在继续;非遗传承的道路,还很长。但只要有这份匠心在,有这份爱意在,有这些孩子在,非遗就永远不会消失,会在岁月里,绽放出更美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