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冬的辰棠工坊,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暖阳裹得暖意融融。青石板路被冲刷得干干净净,墙角的铃兰盆栽冒出了新的绿芽,院子里挂满了红灯笼,灯笼上绣着小小的铃兰花纹,是林小满和王乐乐前几天连夜绣的。江念辰正踩着梯子,把“辰棠工坊非遗传承开放日”的横幅挂在院子中央的桂花树上,横幅边缘垂着的流苏,被风一吹,轻轻晃动。
“念辰姐姐,慢点!”林小满站在梯子下,手里扶着梯子,仰头看着她,“横幅再往左一点,和旁边的老照片海报对齐就好看了!”
江念辰调整了一下横幅的位置,低头笑着说:“好嘞!小满你这审美越来越准了,跟苏奶奶学的吧?”
“那当然!”林小满骄傲地扬起下巴,手里还拿着一张刚打印好的海报,“你看这张海报,我把老绣谱的封面和老刨子的照片拼在一起,还加了‘老物件会说话’的标题,苏奶奶说这样能吸引更多人来看!”
海报上,暗红色绸缎封面的老绣谱和泛着包浆的老刨子并排摆放,背景是辰棠工坊的院子,桂花树下,苏晓棠和江亦辰正手把手教孩子们学手艺,画面温暖又有力量。
江亦辰手里拿着一把扫帚,正在打扫木工房门口的木屑,闻言笑着说:“小满这孩子,越来越会琢磨了。咱们这次开放日,就是要让大家看看,老物件不是躺在箱子里的摆设,是能教手艺、传故事的宝贝。”
苏晓棠从屋里走出来,手里捧着一个锦盒,锦盒里装着老绣谱的复刻本——原件太过珍贵,经不起太多人翻阅,江念辰特意找人做了复刻,纸页仿照原件的泛黄质感,连外婆的小楷注解都一模一样。“老江,你把老刨子再擦一遍,等下要放在展示区最显眼的地方,让大家好好看看这把‘老伙计’。”苏晓棠把锦盒放在藤桌上,又从屋里拎出一个木架,“这个架子用来放复刻的绣谱,旁边摆上放大镜,让大家能看清上面的针法图样。”
距离开放日还有一个小时,院子里已经热闹起来。江念辰的朋友、之前参加过体验课的游客、杭州工艺美术学院的师生,还有不少看到短视频赶来的网友,陆续走进院子。张宇、李雪、王浩、刘佳也来了,他们穿着统一的志愿者服装,帮着引导游客、整理体验工具。
“苏奶奶,江爷爷,我们来啦!”张宇手里提着一个大箱子,里面装着之前做“辰棠四季”文创剩下的木料和绣线,“我们带了点材料,给体验区补充补给,今天肯定有很多人想试试手艺!”
李雪则拿着一个平板电脑,笑着说:“我做了个‘老物件故事墙’的电子相册,里面有老绣谱和老刨子的照片,还有苏奶奶外婆绣《百鸟朝凤》、江爷爷师傅修古宅的故事,等下大家可以扫码看。”
上午十点,开放日正式开始。江念辰拿起话筒,站在院子中央的小舞台上:“欢迎大家来到辰棠工坊非遗传承开放日!今天,我们不仅会展示苏绣和传统木工的技艺,还会带大家认识两件‘老宝贝’——苏奶奶外婆传下来的老绣谱,和江爷爷师傅留下的老刨子。它们背后藏着几代匠人的坚守,今天,就让它们‘开口说话’,给大家讲讲非遗传承的故事!”
台下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。江念辰话音刚落,院子里的四个区域就被游客围了个水泄不通——展示区里,老绣谱的复刻本和老刨子被放在透明的展示柜里,旁边立着介绍牌,还有专人讲解;体验区里,林小满、王乐乐、陈昊带着游客学绣铃兰、刨木料;故事分享区里,苏晓棠和江亦辰坐在藤椅上,准备给大家讲老物件的往事;文创区里,“辰棠四季”的产品整齐摆放,还有新设计的老物件主题文创,比如印着绣谱纹样的笔记本、刻着刨子图案的钥匙扣。
展示区里,博物馆的馆长正拿着放大镜,仔细看着老绣谱的复刻本,嘴里不停赞叹:“这复刻得太逼真了!你看这‘盘金绣’的注解,字迹娟秀,细节到位,连纸页的磨损痕迹都模仿得一模一样。”
苏晓棠走过去,笑着说:“馆长过奖了,就是想让大家能近距离看看老绣谱的样子。原件太珍贵,不敢拿出来让太多人碰,复刻本既能让大家了解针法,又能保护原件,算是两全其美。”
“说得好!”馆长点点头,指着绣谱里的《百鸟朝凤》图样,“我昨天在网上看了您讲的故事,您外婆当年绣这幅挂毯,真是不容易。现在能把这些故事和手艺一起传下来,太难得了。”
正说着,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展示区——是白发老人周桂兰,她手里牵着一个小姑娘,小姑娘扎着羊角辫,眼里满是好奇。“苏师傅,我带着我的孙女来了!”周桂兰笑着说,“我跟她说,奶奶当年没能学完的苏绣,今天要跟苏师傅好好学,让她也感受感受老手艺的魅力。”
小姑娘仰着小脸,看着老绣谱的复刻本,小声问:“苏奶奶,这上面的凤凰真的是用线绣出来的吗?比我画的还好看!”
苏晓棠蹲下来,轻轻抚摸着她的头:“是啊,是奶奶的外婆用一针一线绣出来的。你要是喜欢,等下奶奶教你绣简单的铃兰,好不好?”
小姑娘用力点头,眼里闪着光:“好!我要绣一朵和凤凰一样好看的铃兰!”
另一边,江亦辰正拿着老刨子,给围着他的游客演示木工技巧。他手里拿着一块桃木片,老刨子在他手里轻轻一推,薄薄的木片就卷着木屑落了下来,木片光滑得能映出人影。“大家看,这把刨子跟着我几十年了,我师傅用它修过古建筑的斗拱,我用它做过榫卯家具,现在,我的小徒弟陈昊也能用它刨出平整的木料了。”江亦辰举起桃木片,展示给大家看,“木工手艺的精髓,就在这‘稳’和‘准’上,就像这把刨子,握得稳,推得匀,才能出好活。”
人群里,那个学建筑的小伙子挤了进来,他叫李伟,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,认真地记录着江亦辰说的每一句话。“江爷爷,您上次说,榫卯结构能用到现代建筑里,我回去查了资料,发现现在有不少建筑师都在做‘新中式建筑’,用的就是传统榫卯的理念!”李伟兴奋地说,“我这次来,想跟您请教一下‘斗拱榫’的结构,我想把它融入到我毕业设计里!”
江亦辰眼睛一亮,笑着说:“好啊!咱们到木工房里说,那里有我做的斗拱模型,我给你仔细讲讲。”
体验区里,更是热闹非凡。林小满带着一群小朋友,教他们穿针引线,绣简单的铃兰花纹。一个小男孩笨手笨脚地穿了好几次针,都没穿进去,急得满头大汗。“小满姐姐,我是不是太笨了?”小男孩低着头,小声说。
林小满蹲下来,握着他的手,耐心地说:“不笨呀!我第一次穿针,穿了十几次才穿进去呢。你看,眼睛盯着针孔,线要理直,慢慢穿——对啦,穿过来了!”
小男孩看着穿好线的针,开心地跳了起来:“我穿进去了!谢谢小满姐姐!”
王乐乐则在一旁,用平板给大家展示数码设计稿,教大家给绣品配色。“大家看,这是我画的铃兰配色方案,用浅粉、淡青和米白,绣出来的铃兰会特别温柔。你们也可以自己在平板上调整颜色,找到自己喜欢的搭配。”
木工体验区里,陈昊带着游客们打磨小木片,做简单的榫卯木牌。一个年轻妈妈带着儿子,儿子拿着小刨子,学着江亦辰的样子,慢慢刨着木片。“妈妈,你看!我刨的木片好光滑!”小男孩举着木片,兴奋地对妈妈说。
年轻妈妈笑着点点头,眼里满是欣慰:“以前总觉得非遗离我们很远,今天才知道,原来木工这么有趣,还能锻炼孩子的耐心。以后要多带他来体验。”
故事分享区里,苏晓棠和江亦辰正给大家讲老物件的往事。苏晓棠拿着老绣谱的复刻本,轻声讲述外婆绣《百鸟朝凤》的故事,讲到外婆手指被金线勒出血还坚持刺绣时,台下不少游客都红了眼眶。“我外婆常说,苏绣不是靠天赋,是靠坚持。一针一线,看似简单,却要付出无数的汗水和心血。”苏晓棠的声音有些哽咽,“现在,我把外婆的绣谱传给小满他们,就是希望他们能记住,非遗传承,传的不仅是手艺,更是这份坚持和匠心。”
江亦辰则讲述了师傅带着他冒雨抢修古宅的故事,讲到师傅浑身湿透还紧紧攥着老刨子时,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。“我师傅临终前告诉我,这把刨子是老祖宗的智慧,要好好守着,传给真正爱木工的人。”江亦辰举起老刨子,木柄上的包浆在阳光下泛着光,“现在,我把它传给陈昊,也希望更多年轻人能喜欢上传统木工,让榫卯结构永远流传下去。”
开放日进行到一半,突然出了个小插曲——体验区的绣线不够用了,尤其是小朋友们喜欢的粉色和浅蓝色绣线,几乎见了底。林小满急得团团转:“怎么办呀,念辰姐姐,还有好多小朋友等着学绣铃兰呢!”
江念辰刚想说话,旁边一个穿着汉服的姑娘举起手:“我这里有绣线!我是做汉服配饰的,平时也绣东西,带了不少绣线,颜色很全。”
姑娘说着,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绣线盒,里面装满了各色桑蚕丝线,正好有小朋友们需要的粉色和浅蓝色。“太谢谢你了!”林小满激动地说,“不然今天好多小朋友都没法完成作品了。”
“不用谢!”姑娘笑着说,“我也是看了你们的短视频来的,特别喜欢苏绣,能为非遗传承出点力,我很开心。以后我能不能常来工坊学习呀?我想跟着苏奶奶学‘盘金绣’。”
苏晓棠走过来,笑着说:“当然可以!咱们工坊的大门永远为喜欢非遗的人敞开。”
类似的温暖时刻,在开放日里不断上演。有游客看到小助教们忙不过来,主动帮忙整理工具;有家长带着孩子,一起完成了一个榫卯木牌,互相炫耀;还有几位退休的老人,看到老绣谱和老刨子,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岁月,聚在一起聊起了往事。
下午三点,开放日接近尾声。江念辰组织大家在院子里拍合影,游客们拿着自己的体验作品——绣好的铃兰书签、打磨光滑的木牌、刻着花纹的小木件,围在苏晓棠和江亦辰身边,脸上满是笑容。相机快门按下,定格下这温暖的一幕。
游客们陆续离开,不少人在院子门口的留言板上写下了自己的感受。“非遗不是过时的手艺,是能走进生活的美!”“谢谢苏奶奶和江爷爷,让我们看到了老匠人的坚守。”“下次还要来学苏绣,想把老绣谱里的针法都学会!”“老刨子太神奇了,榫卯结构yyds!”
江念辰看着留言板上密密麻麻的字迹,心里满是感动。“外公外婆,你们看,今天来了这么多人,大家都很喜欢非遗,喜欢咱们的老物件。”
苏晓棠拿起一张留言条,上面画着一朵小小的铃兰,旁边写着:“我以后也要当非遗传承人!”她笑着说:“你看,又有一颗非遗的种子发芽了。”
江亦辰则看着木工房里,李伟还在和陈昊讨论斗拱模型,眼里满是欣慰:“这些年轻人有想法、有活力,咱们的手艺后继有人了。”
开放日结束后,江念辰统计了一下,当天有两百多人参加活动,有五十多个孩子报名了“小小非遗传承人”体验营,还有三十多个成年人报名了进阶课程,想系统学习苏绣和木工。更让人惊喜的是,有几家幼儿园和小学找过来,想和工坊合作,开展“非遗进校园”的长期课程。
“念辰姐姐,咱们以后是不是要更忙了?”林小满坐在藤椅上,手里拿着一个小朋友送她的铃兰折纸,笑着说。
“是啊,”江念辰点点头,眼里满是期待,“但这是好事呀!越忙,说明喜欢非遗的人越多,咱们的手艺能传得越远。”
李雪补充道:“咱们还可以把开放日做成系列活动,每个季度办一次,每次突出一个主题,比如下次办‘老物件修复体验日’,让大家学习怎么保护老绣谱、老工具,肯定更有意思。”
江亦辰拍了拍手:“这个主意好!保护老物件也是传承的一部分,让大家知道,不仅要学手艺,还要懂保护,才能让老物件一直‘说话’。”
苏晓棠则拿出那张周桂兰孙女绣的铃兰书签,书签上的针脚歪歪扭扭,却满是心意。“你看,这就是开放日的意义。不一定每个人都能成为专业的传承人,但只要他们心里种下了非遗的种子,只要他们记得老绣谱和老刨子的故事,传承就不会断。”
夕阳西下,金色的阳光洒在辰棠工坊的院子里,落在红灯笼上,落在老绣谱的复刻本上,落在老刨子的木柄上。江念辰拿起手机,把今天的照片和视频整理好,发布在工坊的社交媒体账号上,配文写道:“辰棠工坊非遗传承开放日圆满结束!感谢每一位来赴约的朋友,感谢老绣谱和老刨子,用岁月的故事,连接起过去与现在。非遗传承,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坚守,而是一群人的热爱。辰棠工坊的大门,永远为你敞开,期待更多人走进非遗,爱上传承。”
视频发布后,很快就收到了上万点赞和评论。有网友留言:“今天去了现场,太感动了!苏奶奶和江爷爷的故事让人泪目,小助教们太可爱了!”“没能去现场,看视频都觉得热血沸腾,下次开放日一定提前报名!”“希望这样的开放日能多办一些,让更多人了解非遗,喜欢非遗!”
江念辰放下手机,看着院子里忙碌的身影——苏晓棠在整理老绣谱的复刻本,江亦辰在给老刨子上油,林小满和王乐乐在准备下次课程的材料,陈昊在和李伟讨论斗拱模型,张宇、李雪在整理体验区的工具。她突然觉得,辰棠工坊就像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,老绣谱和老刨子是深埋地下的根,苏晓棠和江亦辰是粗壮的树干,年轻一代是嫩绿的枝叶,而每一个喜欢非遗、支持传承的人,都是滋养这棵大树的阳光和雨露。
夜色渐浓,院子里的路灯亮了起来,暖黄的光洒在青石板上,落在每个人的脸上。辰棠工坊的故事,还在继续;老物件的声音,还在诉说;非遗传承的道路,还在延伸。而这份跨越岁月的匠心与热爱,会像院子里的铃兰,年年绽放,永远芬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