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队特警迅速赶往废弃信号塔。
就在特警接近信号塔的同时,新馆搜查队终于传来了消息——在一条主通风管道的隐蔽检修口内,发现了捆绑好的、带有遥控接收装置的塑性炸药!引爆方式,确认可以远程遥控!
排爆专家迅速开始拆弹工作。
而信号塔那边,也发生了交火。特警队员在塔顶抓获了一名试图反抗的嫌疑人,并缴获了遥控引爆装置!
经过突击审讯,这名嫌疑人承认自己是“烛龙”的执行者之一,负责在落成典礼开始时,远程引爆炸药。他同时交代,另一名执行者,也就是袭击安全屋的受伤杀手,已经利用伪造的证件,以设备检修工人的身份,提前混入了新馆内部,负责确保计划万无一失,并在必要时启动备用引爆装置!
消息传来,指挥中心一片哗然!
还有一个杀手 inside the building!
此时,距离落成典礼原定开始时间,只剩下不到十二个小时。新馆内部虽然已经清空,但结构复杂,空间巨大,藏匿一个人极易。
“全面搜捕!就是把新馆翻过来,也要把他找出来!”老李对着麦克风怒吼。
陈默却相对冷静,他看着新馆的结构图,尤其是通风管道发现炸药的位置和那名受伤杀手可能的活动范围。
“他受了枪伤,需要躲避,也需要一个能观察到关键位置、方便行动的地点。”陈默的手指在图纸上划过,最终停留在一个靠近核心区、相对独立且便于通往设备层的区域——“地下二层,备用发电机房和附属控制室。”
“重点搜索那里!”
武装警察和特警队员如同猎豹般扑向地下二层。发电机房内机器轰鸣,光线昏暗,充斥着机油和金属的味道。
搜索过程异常紧张,每一个角落,每一个管道后面,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危险。
终于,在一排巨大的备用发电机后面,发现了目标!
那名杀手背靠着冰冷的金属机器,脸色因失血而苍白,左肩处的绷带已被鲜血浸透。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类似起爆器的装置,眼神凶狠而绝望地看着包围上来的警察。
“放下武器!你已经被包围了!”特警队员用枪指着他,厉声喝道。
杀手咧嘴,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,拇指缓缓移向起爆器的按钮。
“为了……烛龙……”
千钧一发之际!
“砰!”
一声精准的狙击枪响从远处传来!子弹穿过发电机设备的缝隙,准确地击中了杀手持着起爆器的右手手腕!
起爆器脱手飞出!
几乎在同一时间,几名特警队员猛扑上去,将负隅顽抗的杀手死死按倒在地,彻底制服!
危机,解除。
指挥中心里,所有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,不少人甚至虚脱般地坐倒在地。老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,看向陈默,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庆幸。
陈默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略微放松。他走到窗边,看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空。
落成典礼被无限期推迟。新馆内外,警察和排爆人员仍在进行最后的清理和确认。
“烛龙”的阴谋被挫败了。周炳文、董浩、骑手、两名执行者全部落网。
但陈默知道,事情还没有结束。“烛龙”的“老板”尚未现身,这个组织的根系可能比想象中更深。周炳文在审讯室里那笃定的眼神,仿佛在预示着,这场光明与黑暗的较量,远未到终点。
他拿起内部电话,拨通了审讯室的号码。
“准备一下,”他对负责审讯的同事说,“我要再和周炳文,好好谈一谈。”
这一次,他要剥开的,不仅仅是这一起案件的表皮,而是整个“烛龙”组织的真正面目,以及周炳文内心深处,那驱使着他从法学讲师堕变为恐怖分子军师的、最原始的黑暗。
晨曦透过市局大楼走廊尽头的高窗,在地面投下冰冷的光斑。一夜的惊心动魄似乎随着天色渐明而暂时沉淀,但空气里依旧弥漫着硝烟未散般的紧绷感。牺牲同事的悲痛、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后怕、以及挫败巨大阴谋后的虚脱,交织在每一个参战干警的心头。
陈默站在单向玻璃前,看着审讯室内的周炳文。
与昨夜最后的疯狂与偏执不同,此时的周炳文异常安静。他靠在椅背上,微微仰着头,闭着眼睛,仿佛在假寐,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。那份精心维持的从容彻底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虚无的平静,一种计划被全盘打乱、底牌尽露后的空洞。但这种空洞之下,似乎还潜藏着别的东西,一种更深沉、更顽固的核。
陈默推门走了进去,拉开椅子,坐在周炳文对面。他没有立刻开口,只是将一份刚刚整理好的、记录着昨夜行动全过程以及所有落网人员名单的简报,轻轻放在桌面上。
纸张与桌面接触的细微声响,让周炳文的眼皮颤动了一下,缓缓睁开。他的目光扫过那份简报,最后落在陈默脸上,没有愤怒,没有不甘,甚至没有嘲弄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潭水。
“计划很周密。”陈默开口,声音平稳,听不出情绪,“利用私人复仇做幌子,以自身入狱制造不在场证明和焦点转移,遥控指挥一场针对公共安全的恐怖袭击。‘烛龙’……名字起得也很有气势。”
周炳文的嘴角极其细微地扯动了一下,像是一个未能成型的笑,又像是肌肉无意识的抽搐。他没有接话。
“赵明负责利用工程之便安置炸药,董浩负责资金和外围,两名执行者负责最终动手和确保计划执行。而你,周老师,是大脑,是灵魂。”陈默继续说着,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,“你计算了法律对个人复仇的容忍度,计算了自首和认罪态度能换来的刑期,你甚至计算了如何利用媒体和舆论对‘悲情复仇者’的微妙心理,来淡化你和赵明之间真实联系的调查。你几乎算尽了一切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目光如手术刀般精准地落在周炳文脸上:“但你漏算了两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