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断电话，沈戟川沉声开口，“你下班了吗？奶奶催了。”
季晓瑜看到红姐，隔着玻璃朝她招手。
她催促沈戟川，“你先走，一会儿我去车上找你。快呀！”
沈戟川被她连催带推，走出药店。
“嗯，他是刚才来店里买药的客人。帅吗？我没注意。对了，红姐，我跟你说件事，刚才有个顾客家属过来闹事……”
他径直向前走去，季晓瑜说话的声音若隐若现从后方传来。
他脚步一顿，面色变得古怪。
她是觉得他见不得人？所以催他走？
客人？
呵，他堂堂京圈太子爷，首富！屈尊降贵和她在一起，不嫌弃她就算了，她竟然看不上他！连和他在一起都偷摸做贼一样！
沈戟川脸色拉下几分，坐上车过了快三分钟，车门才再次传来响动。
季晓瑜把刚才男人闹事说给姚红听，提醒她小心。
她系好安全带，见沈戟川迟迟没有开车，疑惑地问，“奶奶不是在等我们吗？沈先生，我们不走吗？”
“一会儿到奶奶面前，不要忘了契约里的条款，收起你所有的情绪，我们只是一对恩爱的夫妻。”
季晓瑜对上他冷静的黑眸，点头道，“你放心，我会遵守约定。”
她轻咬下唇，又说，“还有，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，一年任由你养着。沈先生，你既然愿意好好谈，等从奶奶家出来，我们再聊。”
沈戟川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，沉声道，“到时候再说。”
去老宅的路上，季晓瑜忽然想起，“下午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？”
“我不缺钱，你不需要转我手机钱，我原路退给你了。”
沈戟川透过后视镜看她，“手机算我送你的，那些钱你留着，少做几次兼职。”
说来说去还是不想让她兼职。
季晓瑜不和他犟嘴，等从奶奶家出来，她再和他掰扯。
车子最终停在一栋别墅前。
季晓瑜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别墅，四处张望，神情拘谨。
紧闭的大门打开，沈奶奶和蔼地朝她招手，“晓瑜，你们终于来了！快过来，今天我们终于有空说说话！”
季晓瑜正欲迈开脚步，收到一旁沈戟川提醒的目光，收起步子，挽住他伸过来的胳膊。
她默默往他身边挪了下，熟悉的古龙水味侵入鼻腔。
呼吸间，沈戟川已经拉着她走到沈奶奶面前。
“诶呦，我的乖宝，怎么这么瘦？你的眼睛怎么红彤彤的？”
季晓瑜连忙揉眼睛，捂着嘴巴假装打哈欠，“奶奶，我昨天睡得有些晚。”
“你怀着宝宝，正是辛苦的时候，要早休息。”
“是，奶奶。”
沈戟川开口，“奶奶，我已经找营养师为晓瑜定制了专属营养餐。”
沈奶奶横他一眼，“算你有心。”
她又问，“晓瑜，我孙子这脾气，没惹你生气吧？”
“孕妇为大，我护她还来不及，怎么可能会惹她生气？”
沈奶奶不高兴，“我问晓瑜，又没问你，我要听晓瑜亲口说。”
她语气温和，“晓瑜，你别怕，实话实说。”
“沈……”
季晓瑜轻咳，偏头含情脉脉地看身旁的男人，“奶奶，戟川他对我挺好的。”
“我一直好奇，你们两个是怎么遇到的？”
季晓瑜对上沈奶奶探究的目光，脸颊一瞬间红了。
她视线向一旁求助。
这题她压根没压中啊！实话实话？还是现编？
她磕巴道，“我们，就……”
沈戟川面不改色接过她的话，语气多了几分无奈，“奶奶，您说呢？如果真算起来，您可是我们之间的……月老。”
沈奶奶一瞬间会意，猛地拍手，哈哈笑道，“还真让我给撮合成了！戟川，我说什么来着？别听那些专家洗脑，行不行的还是得自己试！诶呀，早知道抱重孙这么简单，我就该早给你下猛料！”
谁家老人想方设法给自家孩子下药？
那晚沈戟川没有等到约的朋友，浑身发热，马上发现房间酒水有问题。
他入口的东西向来严谨，经人暗中检查，如果出现问题，必定是信得过的熟人做的手脚。
而约他见面的朋友，恰好又和奶奶是忘年交。
他头晕之际，好几个女人走进来。
他砸钱一问，便知道来龙去脉。
他费劲赶走奶奶安排进房间里的女人，一个人硬扛，却没有料到季晓瑜阴差阳错闯进来。
那时他的神志已经不清，仅存的力气也只够阻拦季晓瑜报警。
再后来，他没有想过，他们会再见，更没想过，他竟然会有孩子。
沈戟川额角一跳，有些头疼，“奶奶，您差不多行了。”
两人打哑谜似的，季晓瑜还是从两人话语中领会七七八八。
原来那晚沈戟川被人下药，是沈奶奶做的？
怪不得他不让她报警……
专家是什么意思？
行不行又是什么意思？
难道沈戟川那方面有障碍，只有吃了药才行？
季晓瑜看向沈戟川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同情，现在社会压力大，男人有这种病症的也不少。
只是难为他，长得帅人又有钱，应该难以启齿，不好意思去医院看吧。
难怪他得知她有了孩子，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，追着要对她的孩子负责，刚刚在药店争吵时，也坚决不许她流产。
季晓瑜沉浸在回忆里，掌心突然被人捏了一下。
沈戟川提醒，“奶奶在和你说话。”
“啊？什么？”
“晓瑜，这是奶奶送你的见面礼，快打开看看，喜不喜欢？”
季晓瑜定睛，这才发现，奶奶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大号红木盒。
她双手接过，打开后差点被金灿灿的颜色闪到眼花。
入目所及，都是纯金首饰。
季晓瑜唇瓣微张，连忙把红木盒还给沈奶奶，“奶奶，这太贵重了，我不能收！”
沈奶奶突然哼了一声，意有所指地看向沈戟川，“晓瑜，这不是现金也不是房产，你和戟川没办婚礼，又为沈家添丁，是沈家亏欠你，奶奶别的给不了你，只能多给你置办些金首饰，你放心，戟川开公司，这点钱还是有的。”
老太太的眼神快要将他刺个对穿。
来之前，沈戟川和沈奶奶打过招呼，他没有告诉季晓瑜沈家是首富，怕吓到她，让老人准备礼物时低调一些。
奶奶这是在怨他呢。
沈戟川轻咳，“既然是奶奶给你的，你就收下吧。”
沈奶奶把季晓瑜揽到身边，柔声说，“好孩子，以后奶奶再送你别的礼物。正好，奶奶还有别的事问你，戟川是不是不许你兼职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