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晓瑜？”
“嗯？”
季晓瑜对上沈戟川幽黑的眼睛，才发觉走神了。
沈戟川沉声说，“如果你不舒服，我们现在就走。”
季晓瑜扯住他的手腕，轻声道，“我没事，现在已经好了。我妈介绍季耀祖给你认识，你知道她的心思，她就是想让你照顾他，当他后台。你们话没说两句就分开，她下回碰到你还是会不依不饶，既然这样，还不如一次让她满意。一会儿出去，主要我说，你敷衍他们两句，点到为止，咱们就走。”
沈戟川见她面上的苍白褪去，眉目舒展，“知道了。”
他伸手拉门，胳膊却被她拉住。
季晓瑜问，“对了，你是不是不喜欢吃鱼？”
她终于发现了。
“是。”
季晓瑜尴尬，轻咳，“那当着奶奶的面，你为什么说喜欢？害得我误会，刚才给你夹了那么多。”
“如果我说不喜欢，奶奶只怕会更怀疑。你知道她，若是她起疑，还不知道会怎么拷问我们。”
“那你喜欢吃什么菜？一会儿我给你夹。”
沈戟川回忆桌上菜色，眉头又蹙起。
没什么他爱吃的。
“不用了。”
他好端端的，怎么又拉脸？
生气了？
“哎！”
季晓瑜出声叫他，沈戟川已经先她一步，推门出去。
躲在门口偷听的王桂芳和沈戟川撞了个正着，咧开嘴朝他笑了笑，“小沈，我就说晓瑜没事吧？她从小就这样，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嚎个没完，实际就是矫情！”
她扭头叫季耀祖，“儿啊，快别吃了，过来和你姐夫说说话。”
季晓瑜走出来，嫌弃道，“妈，有让人在厕所门口说话的吗？而且戟川还没吃饱饭，我们又不走，你着什么急？”
王桂芳瞪她一眼，再抬眼，沈戟川已经走回客厅。
她压低声音，“季晓瑜，一会儿你给我少说两句，让耀祖多和你男人说话，听到没有？”
季晓瑜不耐烦，“知道了。”
两人相继回去。
王桂芳察言观色，等沈戟川放下筷子，忙说，“晓瑜，冰箱有西瓜，你去给小沈切几块。”
季晓瑜捏着筷子的手一顿，还没开口，沈戟川冷冰冰的声音已经响起，“我不吃。”
王桂芳面露尴尬，笑容有些挂不住。
她忙摆手，“没事没事，不喜欢吃西瓜，冰箱里还有芒果和葡萄。”
季耀祖插话，“我吃芒果！”
王桂芳催促，“晓瑜……”
沈戟川蹙眉，语气不快，“晓瑜对芒果过敏，你让她切芒果？”
话音落下，空气一瞬间安静。
季晓瑜诧异，这件事她从没有跟他说过，也从没有在他面前碰过芒果，他是怎么知道的？
王桂芳脸色红白不定，扛不住沈戟川锋利的目光，尴尬地低下头。
季耀祖不解，“姐，你对芒果过敏？妈总是往家里买芒果，我还以为你喜欢吃呢！害得我每次都着急吃，生怕晚了你都吃光！”
季晓瑜嘲讽地扯了下唇，“这个家也就你自己爱吃芒果，妈眼里只有你，谁能抢的过你？”
王桂芳岔开话，“不说这个！小沈，既然你不吃水果，那咱们就直接说吧，你准备给我们家耀祖安排什么职位？具体干什么工作？”
“职员。”
王桂芳不满，“就普通职员？”
季耀祖也不高兴，“妈，我不想当普通职员，你不是说姐夫是开公司的吗？就不能给我安排个说出去拉风，高级一点的岗位？”
“是啊，小沈，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。要不然，你还是给我五十万彩礼吧！”
季晓瑜着急，“不行！”
王桂芳警告的视线扫过来，季晓瑜语气缓和几分，“妈，戟川还没说完，他可没说让耀祖当普通职员。”
她眼神示意沈戟川，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？
王桂芳脸色缓解，狐疑道，“职员一听就是低级，高级的那都叫经理！也不能怪我和耀祖多想！”
季晓瑜面不改色，“戟川给耀祖安排了个行政专员的岗位，负责公司里企业文化宣传，还管着人事和日常，是个特别重要的岗位。”
王桂芳似懂非懂，“这听着倒是个重要工作。”
季晓瑜忙说，“特别重要，公司要是离开行政，那就完全运转不了！”
她又问季耀祖，“这工作可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，你姐夫看重你才把你安排在这，虽然忙，但权力大，你得确定能胜任再来，别干两天跑路，耽误你姐夫管理公司。”
季耀祖昂头，“姐，你也太看不起人了！我说行，那必须得行！”
王桂芳生怕沈戟川反悔，“既然耀祖没问题，你们不如现在就留个联系方式，下周一就让耀祖去就职。”
季晓瑜唇角上翘，朝沈戟川使眼色。
沈戟川淡声开口，“可以。”
王桂芳盯着两人加上微信，笑容才重新回到脸上。
季晓瑜说，“面也见了，戟川忙，我们先走了。”
王桂芳起身相送，“晓瑜，没事常和小沈回家吃饭，过段时间你爸就回来了，他一直念叨着想见小沈。”
季晓瑜眼底闪过一抹不快，“再说。”
王桂芳望着两人身影，“小沈，常回家！”
两人走出楼道，声音才彻底消失不见。
季晓瑜坐上车，长舒一口气，转而看向沈戟川，“沈先生，行政专员可闲可忙，到时候你能给季耀祖安排多少活就给他安排多少活，反正我已经提前给他打好预防针，季耀祖没吃过苦，到时候干不了两天就跑路。他自己走的，我妈也无话可说。”
“你倒是想得周全。”
季晓瑜唇角上扬，“那当然！这职位也好边缘化，影响不到你，我要是不提，你说不准还真打算给他安排个经理，副总裁的。这让你们公司其他员工知道，岂不是败坏你的名声？”
“你关心我？”
季晓瑜调侃，朝他眨了下眼睛，“那当然，你可是我老公呀！”
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，丝丝缕缕的怪异情绪又开始蔓延。
沈戟川唇角抑制不住地上翘，又听到她说，“哎，沈先生，以后你还是多笑笑！你笑起来更帅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