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奶奶转头看向季晓瑜，立马变了一张脸，笑呵呵道，“你就是晓瑜？好孩子，以后戟川要是欺负你，你给我说，奶奶给你做主，帮你打他！我跟你说个秘密，戟川平时工作忙，你别看他一本正经，实际上这么大第一次和女人打交道，他……”
老人再说下去，只怕把他老底都抖干净。
沈戟川额角一跳，掐眉心，“奶奶，您少说两句，小点声，别吓到她和宝宝。”
沈奶奶赶紧捂住嘴巴，压低声音，笑容止不住，“诶呦，是我疏忽，别吵到小宝宝。”
眼前抱住她的和蔼的老人，倒是比沈戟川看起来好相处得多。
她没由地想起姥姥，眼眶红了几分。
季晓瑜朝沈奶奶笑了下，“奶奶，让您担心了，我没受伤。”
“那就行。”
沈奶奶朝沈戟川使眼色，沈戟川疑惑，“奶奶，您眼睛怎么了？”
季晓瑜噗嗤一声笑了，“沈先生，奶奶应该是有话想对你说。”
沈奶奶无语地瞪了沈戟川一眼，“你还愣着干什么？”
沈戟川更加疑惑，“什么？”
“给钱啊！”
沈奶奶恨铁不成钢，“要是让外人知道，我们老沈家的儿媳竟然委屈到在外面兼职赚零花！只怕会让外人笑掉大牙，说我们沈家枉为首……”
他短短一个月，已经给了季晓瑜一百零一万。
也不知道她这么拮据，是把钱花到哪去了。
既然他们说好一年离婚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离婚后，他不会少给她补偿，但沈家是首富的事情，还是不要让她知晓为好，免得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沈戟川的声音盖过沈奶奶，“奶奶，我明白。”
他从怀里掏出钱夹，取出一张卡，拿给季晓瑜，“以后想买什么，刷我的卡，不限额。”
季晓瑜眼底闪过惊讶，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异样。
不限额？他这么大方？不怕她给他刷没？
“晓瑜，愣着干什么？还不快收下？”
季晓瑜在沈奶奶的催促下接过银行卡，“沈先生，谢谢。”
“诶呦，都是一家人，沈家最不缺的就是……”
沈戟川轻咳，在沈奶奶不高兴的注视下，问季晓瑜，“既然结婚了，怎么还叫我沈先生？”
季晓瑜脸颊染上绯色，“那……谢谢老公。”
沈奶奶心满意足，“行了，我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。戟川，护好晓瑜。晓瑜，这回奶奶来得匆忙，给你准备的礼物忘了拿。你和戟川有空，记得来家里吃饭。”
季晓瑜脸颊火辣辣地烧。
她应和点头，直到沈奶奶走远，心绪才逐渐平静。
反观沈戟川，面上无波无澜，好似没有听到那声“老公”似的。
如果不是经历过那个荒唐的夜晚，她都要怀疑他是性冷淡。
“怀疑什么？”
季晓瑜恍然回神，意识到竟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。
好在，看他的反应，应该是没有听清。
她对上沈戟川探究的目光，“我说，银行卡还你，作戏归作戏，不用来真的。”
沈戟川没有接。
给出去的东西，哪有收回的道理？
“你拿着这张卡，怀孕这一年，就不用再兼职。”
“那我更不能要。”
季晓瑜直接把卡塞到他西服裤兜，“你上次给了我一万……我本来找你要钱是想去做流产手术的，现在也用不到了，那些钱，足够我用一段时间。”
“我上个月给你的一百万，你都花完了？”
季晓瑜愣住，“你什么时候给我一百万？”
人的第一反应骗不了人，沈戟川在她眼中看到茫然和疑惑。
季晓瑜想起来就来气，“你不是第二天一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？怎么，你走之前还给我钱了？还是一百万？”
她又说，“大叔，你知道一百万有多少吗？就算你是个高级白领，也够你攒好几年。”
能随随便便给她？
沈戟川没有恼羞成怒，平静地说，“我给你留了张支票，一百万，就放在你外套里。”
他顿了顿，“我不是白领，我自己开公司。”
偌大的沈氏集团，就是他的产业。
季晓瑜唇瓣微张，慌忙翻兜，“真的假的？可是这件衣服就是那晚我穿的……根本就没有啊！”
“丢了就算了，我再给你。”
“不用了，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，我不是什么拜金女，我自己赚的钱，花得更舒服。只要你不妨碍我去兼职就行了。”
沈戟川被她的话小小扎了一下。
原来是他误会她。
他以为，她收了她一百万，还找他要钱。
原来……她压根没有看到支票。
难怪她那天在医院遇到他，眼睛通红地瞪他，只怕在她心里，他一直是个招呼不打一声就提裤子走人的负心渣男。
沈戟川锋利的态度软化几分，抬手碰了下鼻尖，“孕早期你可以去兼职，但不能累到自己，去哪要提前告诉我，等你显怀，行动不便，必须乖乖待在家里养胎。”
原来他那天给了她补偿，只是阴差阳错，她没收到。
算了，看在他答应对她负责的担当上，她相信他。
“一言为定。”
季晓瑜朝沈戟川伸出小指。
沈戟川疑惑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季晓瑜拉起他的大手，和他的小指勾在一起，摇晃两下之后，大拇指和他按在一起，“这算简化的契约，这样就算盖过章，双方就不能违约。”
新奇。
没有白纸黑字的约束，也能做数？
季晓瑜的手指柔软，指腹却带着薄茧，蹭得他有些痒。
沈戟川手指擦过她的指尖，还没来得及缩手，季晓瑜已经将手已经抽离。
她笑容明媚地望着他，身上还披着他宽大的西装外套。
她本身就身形纤细，在宽大衣服的衬托下，更显得单薄如纸。
沈戟川拧眉。
这样不行。
她看着就营养不良，怎么能生下一个健康强壮的宝宝？
季晓瑜四处摸索，习惯性找手机，没有注意到沈戟川越来越严肃的目光。
对了，她的旧手机还在楼上！
她抬脚往电梯方向走，手腕突然被沈戟川拉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