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桂芳怒目圆睁，看到季晓瑜手里捏着的一撮黑头发，压下去的火气一瞬间涌上来。
她面部表情抽搐，“这哪里是白头发！季晓瑜，你故意整我的吧！”
季晓瑜无辜地朝她眨了下眼睛，“妈，对不起，屋外光线太亮，我不小心看错了。你靠近点，我看仔细再给你揪。”
王桂芳接连后退好几步，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瞪她一眼。
她压抑着火气，不敢表露出太多，却还是被直播间里的粉丝发现端倪。
【阿姨好凶啊！女儿是好心，她怎么能这么说！】
【拔过白头发的人才知道有多么难拔对好吗？我之前给我妈拔错头发，我妈也没有瞪我，这很难评……】
【之前就有传闻说她们母女关系不好，难道阿姨对女儿的好都是装出来的？】
【姐姐和儿子的配置我想懂的人都懂，尤其儿子还叫耀祖。】
【这妈搞直播是来吸女儿血的吧？！】
王桂芳盯着屏幕，唇角抽搐，表情一连变了几变。
“不是这样的……”
弹幕刷得飞快，王桂芳有心无力，一张嘴辩驳不了所有人，“我没有这个意思，我只是关心季……关心我女儿。我刚才就是太疼了，所以一时爆粗口，我……我也没有瞪她呀！”
季晓瑜在镜头外站着，似笑非笑地看着慌张的王桂芳。
网络是把双刃剑，如果玩不好，就会反噬自身。
显然，王桂芳只看见了好的那一面，还没意识到危险那一面与之随行。
季晓瑜不动声色收起拔下来的头发，揣进兜里，抬眼看向全神贯注回复直播弹幕的王桂芳。
她扯了下唇角，眼底却没有笑意，“妈，既然你在忙，我就先回店里了。”
王桂芳目不暇接，没空阻拦季晓瑜，只能任由她走远。
她盯着镜头急眼，“你们怎么能曲解一个母亲的意思？我都已经解释得这么清楚……”
季晓瑜关上店门，外界嘈杂的声音顿时被隔绝掉。
她眉目舒展，舒了口气。
她没有看到季耀祖，眼底闪过诧异，“他走了？”
沈戟川一路跟着季晓瑜，没有上前参与她和王桂芳的纷争，目睹全程。
他知道季晓瑜说得是季耀祖，应了一声，“他进店和你姐姐说了一会儿话，跟我打了声招呼，就去上班了。”
“他倒是勤奋。”
季晓瑜顿了顿，忽然想起，“之前忘了问你，季耀祖是怎么回事？你不是把他开除了吗？他怎么又回你公司继续工作了？”
沈戟川应当不会主动做这些事情，季晓瑜蹙了下眉，顷刻反应过来，“我不知情的时候，王桂芳又找你了？”
“是，那段时间你心情不好，我就独自拦下她了。”
沈戟川不希望看到她不高兴，伸手拉她的手，“你放心，我没有给她任何钱财，但是我又让她一直出现在你眼前。我问过负责季耀祖的主管，他在公司表现尚可，再给他一次机会，换你妈妈不再来骚扰你，我觉得还是非常值得的。”
“难怪她的支票失效，却没有过来找咱们没完没了地闹。戟川，竟然是你。”
季晓瑜眸光闪烁，抱住他说，“谢谢。”
当天中午，季晓瑜把头发送去医院。
“医生，这样的头发可以吗？我已经非常用力了，应该都有毛囊。”
医生仔细检查之后，点头道，“可以。”
季晓瑜心头的石头顿时消失。
她低声自言自语，“现在就等着最终的结果出来了。”
一份甩到王桂芳面前，让她无话可说的结果。
季晓瑜盘算一整个下午，还是决定，回一趟之前的家。
她和王桂芳的关系一向不好，更是从来没有进过她的卧室。
也许她的房间里，有她想要的东西。
从花店离开，坐上车，季晓瑜马上和沈戟川说出心中想法。
“可以，我们现在就过去。”
“等一下！”
季晓瑜拉住他的胳膊，制止他开车，拿出手机道，“我先找季耀祖打探一下情报，我想找个王桂芳不在的时间段偷偷回去。”
“行。”
季晓瑜拨通季耀祖的号码，“你在哪？”
“二姐，我还在公司，今晚我加班，你找我什么事？”
“没事。”
她不经意提起，“王……咱妈晚上都在家里待着吗？”
“之前是，但是现在不常在家，尤其是这几天！”
季耀祖的语气突然变激动，季晓瑜欣喜，“怎么说？她出去直播？”
“她要是出去直播就好了！我真的是……”
季耀祖环顾四周，找了个没人的地方，压低声音，“二姐，我之前只是怀疑，现在几乎可以肯定，妈好像出轨了！”
季晓瑜额角一跳，“谁？你说王桂芳？”
“就是妈！爸这回是出差久了些，但她也不能做出这种事呀！”
季晓瑜陷入沉默。
季大富被沈戟川胖揍一顿，现在还在城郊的医院躺着，怎么可能去出差？
她这傻弟弟，事情过去这么久，竟然还不知道……
季晓瑜面色复杂，叹了口气，季耀祖气呼呼的声音又响起，“妈不是最近一直在直播么，有个姓张的是榜一大哥，妈从前几天就一直和他私下打电话，这两天更是频繁和他见面，我要跟着一起去，她还不让！二姐，你说，这算怎么回事！妈是不是出轨了！”
季晓瑜唇角抽搐。
她一直以为王桂芳沉迷直播，是为了吸她的血圈钱，现在看来，好像并非全然如此。
怪不得她在花店第一眼看见王桂芳的时候，她满面春风，原来是又开启了第二春。
季耀祖还在絮絮叨叨吐槽王桂芳这些天的变化，季晓瑜掐了下眉心，“耀祖，你听我的，大人的事，你别管。”
“怎么能不管？我妈要是真出轨，我以后跟谁？”
季晓瑜忍不住笑出声，电话另一头安静了一瞬，季耀祖哀怨的声音响起，“姐，你是不是在笑？这么严肃的事情，你怎么能笑得出来？”
季晓瑜语气如常，“你幻听了吧？我没笑。”
她清了下嗓子，正色道，“所以，妈现在大概率不在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