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家别墅的书房里还留着被翻动的痕迹,檀木书架上的古籍歪歪斜斜倒了一片,最底层的暗格敞着口,太爷爷韩松的手稿早已不见踪影。韩舒芙捏着监控拍下的模糊照片,指节泛白——画面里穿黑袍的人影握着骨杖,杖头镶嵌的骷髅头在夜视镜头下泛着幽绿,和荒村地宫里的血契书散发的邪气如出一辙。
“别墅的安保系统是最高级别的,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。”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冷意,指尖划过照片里黑袍下摆露出的银色暗纹,“这个纹样……是韩家老宅管家制服上的绣线。”
吴起灵正蹲在暗格前检查,指尖蹭过边缘残留的黑色粉末,凑近鼻尖轻嗅。那粉末带着腐朽的土腥气,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,和他上次在荒村遇到的行尸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。
“不是外人。”他站起身,蓝夹克的衣角扫过散落的书页,“这粉末是养尸地的尸泥,能屏蔽电子设备,说明对方不仅熟悉别墅的布局,还懂邪术。”
话音刚落,别墅的保全主管突然撞开书房门,脸色惨白如纸:“韩总,不好了!后山的家族墓园……出事了!”
墓园在别墅后山的竹林深处,汉白玉的墓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韩舒芙赶到时,太爷爷韩松的墓前裂开一道丈宽的土沟,棺木被硬生生撬开,里面空空如也,只有垫着的丝绸棺布上沾着几点黑褐色的血渍,和书房里的尸泥气味完全一致。
“偷手稿是为了找血契书的秘密,偷尸体……”吴起灵突然按住腰间的黑渊秦皇剑,剑鞘传来一阵滚烫的震动,这是有邪祟靠近的征兆,“是为了炼活尸。”
他话音未落,竹林深处突然传来“咔哒”一声脆响,像是骨头摩擦的声音。韩舒芙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,指尖触到他蓝夹克下紧绷的肌肉,心跳骤然漏了一拍——上次在荒村地宫,他也是这样握着剑,挡在她身前。
“别怕,站我身后。”吴起灵的声音低沉而稳定,黑渊秦皇剑已被他握在手里,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。他最擅长的不仅是驱邪,还有近身格斗,此刻双脚微分,膝盖微屈,正是格斗术里最稳妥的防御姿态。
竹林里的响动越来越近,伴随着拖沓的脚步声,一个佝偻的身影从竹影里晃了出来。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管家制服,脸上布满皱纹,正是在韩家工作了四十年的老管家福伯。
“福伯?”韩舒芙失声惊呼,“怎么会是你?”
福伯没有说话,只是咧开嘴笑,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。他身后跟着个高大的黑影,披着黑袍,手里握着骨杖,正是监控里偷手稿的人。而黑袍人的脚边,拖着一具用黄布裹着的尸体——看轮廓,正是太爷爷韩松的尸身。
“韩家欠我的,该还了。”福伯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,“当年你太爷爷为了抢血契书,杀了我全家,这笔账,今天该清算了!”
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,猛地贴在韩松的尸体额头。黄符瞬间冒出黑烟,尸体竟缓缓坐了起来,眼窝深陷,皮肤泛着青黑,正是被炼成活尸的征兆。
“起灵!”韩舒芙的声音带着颤抖。
吴起灵没有回头,只是将黑渊秦皇剑横在身前,剑身映出他冷冽的眼神:“想动她,先过我这关。”
话音未落,活尸已嘶吼着扑了过来。吴起灵侧身避开,同时手肘猛地撞向活尸的肋骨,只听“咔嚓”一声,活尸的肋骨竟被他硬生生撞断。这正是他最擅长的格斗技巧,用最省力的动作造成最大的伤害。
福伯见状,突然掏出一把铜钱剑,朝韩舒芙刺来:“先拿你的血祭尸!”
吴起灵眼疾手快,一把将韩舒芙拉到身后,同时黑渊秦皇剑横扫而出。剑风带着麒麟血的镇邪之力,铜钱剑瞬间被劈成两半,福伯惨叫一声,被剑气震得后退数步,嘴角溢出血来。
“你的对手是我。”吴起灵的眼神冷得像冰,黑渊秦皇剑直指福伯的咽喉,“练活尸是逆天而行,今天我就替天行道。”
他突然欺身而上,左手格开福伯的手臂,右手握着黑渊秦皇剑直刺对方心口。这是格斗术里的近身搏杀技巧,快、准、狠,完全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。福伯显然没料到他格斗如此厉害,被刺中心口的瞬间,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。
就在这时,黑袍人突然挥动骨杖,骨杖顶端的骷髅头喷出一股黑雾。吴起灵立刻将韩舒芙护在怀里,用后背挡住黑雾,蓝夹克上瞬间冒出黑烟——这黑雾腐蚀性极强,竟在布料上烧出几个小洞。
“起灵!”韩舒芙看着他后背的灼痕,心疼得眼眶发红。
吴起灵却没在意,只是将她往身后推了推,黑渊秦皇剑再次举起,剑身上的麒麟血纹路突然亮起红光:“黑渊斩邪,秦皇镇煞!”
剑光如匹练般划破夜空,直劈黑袍人。黑袍人显然没料到他的剑有如此威力,慌忙用骨杖去挡,却被剑气震得骨杖脱手,整个人倒飞出去,撞在竹林里的老槐树上,喷出一口黑血。
活尸没了福伯操控,动作顿时变得迟缓。吴起灵趁机上前,黑渊秦皇剑刺穿活尸的心脏,同时左手按在尸体额头,将一丝麒麟血渡了过去。活尸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,瞬间化为飞灰。
福伯看着化为飞灰的尸体,突然瘫坐在地,老泪纵横:“我报不了仇了……报不了了……”
韩舒芙走到他面前,声音带着疲惫:“太爷爷当年的错,我替他道歉。但你用邪术害人,终究是错了。”
吴起灵收起黑渊秦皇剑,剑鞘的温度渐渐回落。他走到韩舒芙身边,看着她泛红的眼眶,突然伸手,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肩:“没事了,都结束了。”
月光穿过竹叶落在他的蓝夹克上,将他侧脸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。韩舒芙看着他后背被黑雾烧出的破洞,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角,指尖微微颤抖:“你的伤……”
“小伤,不碍事。”吴起灵笑了笑,露出点难得的腼腆,“以前跟厉鬼打架,比这严重多了。”
他顿了顿,看着她紧握自己衣角的手,心跳突然乱了节拍。其实刚才挡黑雾的时候,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不能让她受伤。
韩舒芙低下头,看着两人交握的衣角,脸颊泛起微红。她突然想起刚才他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,蓝夹克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,竟比任何铠甲都让人安心。
竹林里恢复了安静,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。远处传来警笛声,是保全主管报的警。吴起灵看着被警察带走的福伯和黑袍人,突然转头对韩舒芙说:“手稿我会帮你找回来,活尸的事……”
“我相信你。”韩舒芙打断他,眼神亮得像落满星光,“起灵,有你在,我什么都不怕。”
吴起灵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,看着她眼底的信任,突然觉得胸口的麒麟血都变得滚烫。他想说些什么,却见韩舒芙踮起脚尖,轻轻抱了抱他的腰,声音很轻,却清晰地传进他耳朵里:“谢谢你。”
蓝夹克上还残留着黑雾灼烧的焦味,却被她身上的栀子花香盖了过去。吴起灵僵在原地,抬手想回抱她,却又觉得不妥,最后只是僵硬地站着,直到她松开手,才发现自己的耳根早已红透。
月光下,韩舒芙的脸颊也泛着红晕,两人相视一笑,都没说话,却有种莫名的情愫在空气里悄悄蔓延。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,而此刻的竹林里,只有彼此的心跳声,清晰得像敲在心上的鼓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