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几周里,咩啪在每天坚持修炼《凝气诀》并“吃”掉不少下品灵石后顺利升到了15级,手腕上的灵印变成了白色的“拾伍”,而宋玉这边就比较惨了,咩啪“非人”的逼迫修炼让宋玉苦不堪言。
虽然宋玉也被迫“学会”了念力和火花——但她的“念力”目前最大的成就是能隔空翻书页而不必动用手指,而“火花”则完美服务于她的炼药事业,用来精准加热药炉底部,省去了生火的麻烦。但这对提升战斗力基本毫无帮助,反而让咩啪监督她修炼的借口更加理直气壮。
宋玉绞尽脑汁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“修炼地狱”,想到了一直计划要制作的铁甲蛹护甲!既然暂时不缺钱(还有林枫的上品灵石在手),下山卖药的计划自然搁置。宋玉便想着去器物堂问问赵执事,或者干脆去知事堂挂个委托,看看能不能收购到一些铁甲蛹甲壳!
然而,在器物堂得到的消息让她心头一沉。赵执事翻遍了记录,无奈地摇头:“小师妹,你要的铁甲蛹甲壳…别说存货了,最近连进山采集的弟子都说,山里连绿毛虫都快看不到了!以前那玩意儿不是满地爬吗?真是邪门了!”
绿毛虫几乎消失?宋玉的眉头拧成了疙瘩。作为虫系灵兽的底层存在,绿毛虫数量庞大,是许多鸟类灵兽的主要食物来源,它们进化成铁甲蛹正是为了抵御天敌。如此庞大的种群在短时间内几乎消失,绝非自然现象!这绝对有问题!
事关自己的护甲大计,更事关云岿山生态的异常(当然最主要是她不想修炼了!),宋玉当机立断,让咩啪(宋玉形态)去向南风长老告假(理由当然是潜心研究炼器心得),明日一早,她要亲自进山探查!
看到宋玉眼中久违的、闪烁着求知欲和行动力的光芒(终于不是被修炼折磨得生无可恋的眼神),咩啪自然是满口答应。它也觉得天天窝在门中里修炼有点闷,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也不错。
第二天清晨,云岿山密林深处。
两人(咩啪维持宋玉形态)踏入熟悉的山林,立刻就感到了不对劲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和…死寂。鸟鸣声稀疏了许多,以往随处可见的小型灵兽如小拉达、走路草、喇叭芽之类的踪迹几乎完全看不到了。更触目惊心的是,林间小径(或者说被强行开辟出来的路径)上,布满了大量凌乱而沉重的足印,不是大型灵兽的蹄爪,明显是人类靴子的痕迹!许多低矮的灌木丛被粗暴地用利刃劈砍开道,断口新鲜,枝丫散落一地,一些地方还能看到拖拽重物留下的痕迹。
“山里果然出事了!”宋玉的心沉了下去。这绝非普通猎人进山打猎的规模!普通的猎人只会循着兽道小心行走,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破坏植被、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。这更像是一场有组织、大规模的扫荡!
两人对视一眼,更加小心地向山林深处潜行。她们的目标是上次诱捕烈雀的溪流附近,那里水源充足,是灵兽聚集之地,也是探查的好位置。
接近水源区域,空气中隐约传来人声。宋玉示意咩啪放轻脚步,两人借助茂密的灌木丛遮掩,悄悄靠近。
只见溪流旁的空地上,四五个身影正在忙碌。他们都穿着色彩混杂、便于在山林隐匿的粗布劲装,脸上蒙着面巾,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。行动间分工明确,配合默契:一人在溪边取水,一人站在稍高的岩石上警戒,另外两人正在快速整理几个鼓鼓囊囊、还在隐约抖动的特制麻袋,而一个身材魁梧、气息沉稳的蒙面人显然是头领,正抱着手臂听着手下的低声汇报。
“…头儿,这片区域能下手的‘软货’基本都扫干净了。剩下的要么是硬茬子,要么就是藏得太深不好找,咱们要不要换个地方。” 一个负责清点麻袋的蒙面人低声说道。
那头领沉默片刻,声音低沉沙哑:“嗯,这些日子货都差不多了,先运回去。硬骨头不好啃,容易折损人手。收拾东西,撤!回去召集更多人手,备好家伙事,过段时间再来!”
宋玉一听,心中立刻警铃大作!现在放走了这帮人,下次再来必定是更庞大的队伍,更难对付!而且,这些人的目的明显是大量捕捉山中的灵兽,绿毛虫的消失必然与他们有关!
“站住!” 宋玉不再隐藏,猛地从灌木丛后站了出来,咩啪(宋玉形态)紧随其后,两人同时厉声喝道:“你们是什么人?为何在我云岿门地界大肆捕捉灵兽?”
突如其来的喝问让几个蒙面人瞬间一惊!警戒者立刻吹响了一声短促尖锐的口哨!取水和整理麻袋的几人反应极快,立刻丢下水囊,抄起放在身边的刀剑和绳索套索,迅速聚拢到领头者身边,眼神凶狠地看向宋玉二人。
“云岿门的弟子?”领头者目光锐利地扫过宋玉和咩啪身上的黄白道服,眼中闪过一丝忌惮。他当机立断,低吼道:“老二老三老四,带东西撤!快!”随后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:“老五,随我阻敌!记住,不得伤人!缠住即可!”
“是!”被点名的三人毫不犹豫,扛起那几个沉重的麻袋,转身就向密林深处钻去,动作迅捷如风。
“休想走!”宋玉和咩啪岂能容他们带着“赃物”逃离,立刻就要追上去拦截。
“你们的对手是我!”那领头蒙面人一声暴喝,身形如猛虎般扑出,那个叫“老五”的手下也配合默契,挥舞着一根套索,并非攻击要害,而是甩向咩啪(宋玉形态)的双腿,意图绊倒或束缚她的行动。这领头者修为明显不弱,灵印虽未显露,但力量、速度和战斗经验都远超宋玉和咩啪!他使用的并非花哨的武技,而是简洁狠辣的搏杀技巧,配合着“老五”的骚扰,竟将宋玉和咩啪两人死死缠住!
咩啪又惊又怒!以它15级的实力,若在开阔地带,念力足以轻易锁定并压制这两个对手。但这里是密林深处!高大的树木枝桠横生,灌木藤蔓遍地!它的念力刚要锁定目标,对手立即就有了感应,一个矮身翻滚,巧妙地利用一棵粗壮大树作为掩体,让念力受阻溃散!
宋玉更是狼狈不堪。她10级的修为和生疏的战斗技巧这种经验丰富的对手面前简直如同孩童。领头者的近战擒拿如同跗骨之蛆,每次出手都精准地针对她的关节和发力点,让她有力无处使,只能狼狈地闪躲格挡,好几次都险象环生,若非对手明显留手,她恐怕早已被制服。
咩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!它既要躲避老五的骚扰,又要分神关注宋玉的安危,生怕她真被伤到。密林的环境极大地限制了它念力的发挥,束手束脚之下,根本无法突破两人的联手封锁,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剩下三人扛着麻袋消失在密林深处。
就在这焦灼之际——
“喳——!!!”
一声充满了无尽怨毒和愤怒的尖锐嘶鸣,如同裂帛般划破长空!这声音宋玉和咩啪太熟悉了!
两人心头一凛,猛地抬头望去!只见不远处的树冠之上,一只体型硕大、但模样略显凄惨的大嘴雀正死死盯着她们!它那标志性的长长尖喙,赫然断了一小半,断口参差不齐还没完全长好!原本威风凛凛的翅膀上,明显有几处刚长出的绒毛显得有些滑稽,使得它飞行的姿态都有些歪斜不稳!正是上次被她们设计、撞断喙又拔了毛的那只大嘴雀头目!
仇人见面,分外眼红!大嘴雀双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!它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,双翅猛扇(尽管有些失衡),带着身后十几只同样愤怒的烈雀,如同复仇的箭雨,悍然俯冲而下!目标直指下方的宋玉和咩啪!
“糟了!”宋玉脸色煞白!前有经验丰富的强敌缠斗,后有愤怒的鸟群复仇!这简直是绝境!
那领头的蒙面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鸟群攻击惊了一下,但他反应极快,立刻就看出鸟群不是冲自己来的,低吼一声:“撤!” 虚晃一招逼开宋玉和咩啪,带着那个叫“老五”的手下,毫不犹豫地转身钻入密林,借着树木掩护,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而宋玉和咩啪,则要独自面对大嘴雀和烈雀群的怒火!
“跑!”宋玉当机立断,一把拉住咩啪,也顾不上方向,朝着与蒙面人相反、树木最茂密的方向亡命狂奔!
咩啪看着俯冲而来的鸟群,又看看速度不快的宋玉,急中生智!它身体紫光一闪,瞬间变成了一只体型修长、动作迅捷的大尾立!它窜到宋玉腿边,焦急地用尾巴拍打她的腿,示意她骑上来。但大尾立体型虽长,速度也很快,但根本驮不动人!
眼看鸟群逼近,咩啪再次变形!这次变成了一只毛茸茸、头上长着青草叶的坐骑小羊!它努力挺直身体,但宋玉一趴上去,它的小短腿就开始打颤,根本跑不快!
“不行!太小了!”宋玉一边跌跌撞撞地逃跑,一边绝望地看着越来越近的鸟群。
千钧一发之际!咩啪眼中紫芒爆闪!它猛地向前一跃,身体在空中急剧膨胀变形!紫光散去,一只体型高大、头顶巨大华丽鹿角的惊角鹿出现在宋玉身前!
“快上来!”咩啪(惊角鹿形态)发出急促的意念。
宋玉也顾不得许多了,连滚带爬地扑上去,死死抱住惊角鹿的脖子。咩啪(惊角鹿)长嘶一声,四蹄发力,猛地向前冲去!虽然背着一个人让它奔跑的姿态有些笨拙,远不如真正的惊角鹿灵巧,但速度比宋玉自己跑快了何止数倍!
咩啪(惊角鹿)驮着宋玉在密林中狂奔,它努力避开树木,但巨大的鹿角还是不时刮蹭到树枝,发出哗啦啦的声响,显得颇为狼狈。宋玉则紧紧抱着鹿脖子,感受着风在耳边呼啸,树枝不断抽打在身上,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一人一兽在密林中亡命奔逃,直到远远看到云岿门山门那令人安心的轮廓和守卫弟子,身后愤怒的鸟鸣才渐渐远去。大嘴雀不甘地在高空盘旋尖啸,最终带着鸟群离去。
咩啪(惊角鹿)在山门前停下脚步,累得四肢打颤,呼哧呼哧喘着粗气。宋玉从它背上滑下来,也是浑身瘫软,惊魂未定。咩啪变回本体,累得直接瘫在地上变成了一小坨软趴趴的紫色果冻,“咩啪…咩啪…”(累死了…吓死了…)
这次惊险的探查,虽然没能抓住那些神秘捕猎者,但也让宋玉和咩啪深刻体会到了山雨欲来的危机感,以及自身实力的不足。同时,那伙训练有素、目的明确的捕猎者,以及那只断喙大嘴雀的复仇,都成了悬在她心头的阴影。绿毛虫消失的谜团非但没解开,反而牵扯出了更大的麻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