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成渝怕刘发财闹出动静,特意在地上铺了一层地毯。
这可是纯正的虎皮,他特地托人去东北买的。
没想到现在被刘发财玷污了!
赵成渝想杀人的心都有了。
他用刀背抵住刘发财的脖子:“特么的,老子让你撒尿了吗你就撒!”
刘发财抖得不行,他现在手也痛,脚也痛,脖子更是一动都不敢动,生怕赵成渝没拿稳刀,自己小命不保。
“大哥,大哥,我不敢了,你们把我抓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啊?”
他又看向姜闯:“表弟!你把我放了,我就把文娴那事儿烂在肚子里!我们都是一家人,闹成这样,我姑在底下也不安心呐!”
姜闯静静地看着他,“你都说了,我是野种。”
刘发财表情一滞:“表弟,你也知道我是个嘴上没把门的,我是野种!我是我妈搞破鞋生的!你快让他把我放了吧!我真不敢了啊!”
姜闯语气依旧平静:“你说文娴那事儿是什么?”
刘发财没想到姜闯还真不知道,犹豫了下,还是没说。
“没啥事儿,就是我爸妈要去你家抢钱和房子,让我把文娴先带走,我啥都没干啊,半路上文娴就醒了,我想文娴毕竟是我表妹啊,我就把她放了。”
姜闯先是眉心皱了皱,不明白刘友富和陈金华来抢什么钱,还以为他们盯上了小成的抚恤金。
又听他还有脸提起文娴,顿时冷笑一声,一只脚踩在刘发财的伤腿上,狠狠碾了碾。
“啊——!”
“姜闯!你这个野种!赶紧放开你爷爷我!”
姜闯碾地更用力了。
刘发财又开始哀求:“姜闯!表弟!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啊!那都是我爸妈的主意,我什么都没干啊!有啥事儿你去找我爸妈啊!”
姜闯:“现在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,如果让我满意,我就放你走。”
刘发财忙不迭地点头:“好好好,你问你问,我肯定什么都说。”
姜闯收回脚,示意赵成渝让开,他蹲在刘发财身边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“刘友富到底是来干什么的?”
刘发财咽了口口水,“我爸,我爸就是在外头欠了钱,听到有人说你好几年没回来,家里就你媳妇儿和文娴,还有三个小崽子,他就想去你家搞点钱。”
姜闯:“说详细点,怎么搞,什么钱。”
刘发财深吸了口气:“就是,就是把你媳妇儿赶出去,然后把文娴嫁出去,反正文维也回不来了,那三间青砖房就归我们家了。”
姜闯抓住他话中的疑点:“你为什么说文维回不来了?”
刘发财真想给自己的破嘴来一下。
他眼神躲闪:“没,我没说,我的意思是,文维在学校,又不回来。”
姜闯回头跟赵成渝说:“去找点盐和辣椒水来。”
“好嘞。”赵成渝对刘发财阴恻恻地笑了一下。
刘发财:“……”
“你别去!我说!我什么都说!”
姜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:“说吧。”
刘发财这下什么都不敢隐瞒了。
“就是,我爸想着,要是文维还在的话,他毕竟是男丁,就算文娴嫁出去了,那三间青砖房也是他的,我爸就想把他弄走。”
“他就去学校找文维,说你死了,现在需要人去部队领骨灰,文维那小子蠢……单纯,肯定会信,走了就没那么容易回来了。”
姜闯没想到这事儿竟然是刘友富干的,他还以为是姜二花呢。
“既然如此,你知道文维人在哪儿?”
刘发财有些心虚:“我,我不知道啊。”
姜闯回头,还没开口,赵成渝抢先说:“我现在就去拿辣椒水。”
说完就往厨房走。
刘发财见他真去了,哭丧着脸:“我说,我说,文维跟着个光头做饭,但是那个光头不是个好人。”
姜闯:“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个好人?”
刘发财:“我经常去的那个赌场,有人还不起钱,老板就说让他去做工还债,然后就把欠债的人交给那个光头了,之后人就没了。”
姜闯追问:“什么叫人就没了?”
刘发财打了个寒颤:“就是消失了,再也没出现过,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,而且不止一个,好几个欠钱的人都没了。”
赵成渝回来,凉凉地来了一句:“那你还敢欠钱,不怕你也没了?”
刘发财看了眼姜闯,声音小了下去:“我说我有个当大官的表弟。”
“原来还是借了姜副团长的势啊。”周望京一直听到现在,终于忍不住呛了一句。
姜闯懒得理他,梳理了一会儿心中的疑点,又问:“文维失踪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,刘友富一个多月前就在谋划这件事,为什么今天才来家里闹?”
刘发财老老实实地说:“我爸和我被追债了,就躲在山里,前两天回家里拿吃的,听见有人在大队里说你媳妇儿不让文娴嫁出去,我爸觉得这是个好时候,就今天来了。”
姜闯下巴微点:“你刚才说刘友富来弄钱,什么钱?”
“就,你亲爸给你的那笔钱。”刘发财吞吞吐吐地说。
姜闯心头闪过一丝疑虑,他亲生父亲什么时候给他钱了?
他以为刘发财在说谎,给赵成渝使了个眼色,赵成渝立刻捏起一小撮盐,均匀地洒在刘发财腿上的伤口上。
“啊——!”
刘发财发出一声惨叫,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。
他向姜闯求饶:“表弟,我真没说谎啊,是你妈跟我爸说的,说你亲爹每个月都会汇钱,但我姑父那人你也知道,他说啥都不同意把那笔钱拿出来当家用,说那是给你攒的,等你十八了,就把那笔钱全部给你。”
“我爸就是想要这笔钱!”
姜闯怔了一秒,这件事他从来没听养父说起过。
想起参军前,他想去县里做小工攒路费,养父拦住他说家里有钱,这件事似乎又早有征兆,只是他当时没注意。
这么看来,养母对他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,应该也有这笔钱的功劳。
可养父母走了之后,似乎并没人往家里汇钱,他也没在家里翻出过汇款单。
姜闯脑子里闪过什么,问赵成渝:“你仔细看看他的脸,上次在我家门前抓到的贼是不是他。”
赵成渝瞪大眼睛,盯着刘发财的脸,刘发财哭丧着脸,想躲开他的视线,但他手里握着刀,又有些不敢。
刘发财在山上躲了一天,又不小心掉进了别人的陷阱,身上很狼狈,脸上也是灰扑扑的。
赵成渝看不出来,去厨房拿了块抹布,往他脸上胡乱抹了两下。
看见那颗大痦子之后,赵成渝指着他,“对对对,就是他!这瘪犊子,竟敢去偷东西。”
赵成渝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。
该问的都问了,还获得了意料之外的消息,姜闯起身,看向赵成渝:“等他还完债就把人交给公安。”
刘发财开始疯狂蠕动,求饶:“不要啊表弟!你放过我吧,我再也不敢了啊!我们是兄弟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