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被冻醒的 —— 不是玄月清晨的凉气，是从后院冷藏柜方向飘来的、带着点葡萄甜香的寒气，裹着被子都能打哆嗦。昨天跟张大人掰扯完 “鸡笑考核”，半夜还梦见自己在改甲方的绩效考核表，现在脑子还昏沉，一睁眼就听见梓锐在院子里跟工匠吵架，声音跟裹了冰碴子似的。
“这怎么回事？三公主让你们弄‘冷藏’，不是让你们搞‘冰窖’！”
“我们按公主说的‘够冷够能装’做的啊！晶石功率拉满，柜子里都结霜了，怎么就不对了？”
我趿着鞋冲出去，好家伙，后院跟开了极地馆似的，晶石冷藏柜门缝里冒白气，几个工匠围着柜子搓手，跟卖冰棍的小贩似的。梓锐手里举着串葡萄，那葡萄硬得能当暗器，表皮还挂着冰碴，她一松手，葡萄 “咚” 地砸在地上，弹了三下没碎。
“公主您看！” 梓锐把葡萄递过来，“昨天刚放进去的西域葡萄，今天就冻成这样了，咬着跟啃冰雕似的，牙都要崩了！”
我接过来试了试，冰凉刺骨，使劲掰了掰，葡萄粒跟焊在一起似的。旁边工匠大哥还委屈：“公主您前天说‘要让葡萄运到赤焰还新鲜’，我们寻思‘越冷越新鲜’，就把晶石功率调到最大，还加宽了柜子，能装两筐呢！”
“我要的是冷链不是冷冻库啊喂！” 我差点把葡萄扔了，“我是想让葡萄保持刚摘的样子，不是让你们把它冻成祖传冰雕！这运到赤焰，百姓以为我送的是‘玄月特产冰疙瘩’，不得把驿站拆了？”
萧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廊下，抱着胳膊看戏，嘴角都快翘到耳根了：“我刚路过赤焰驿站，还以为你们在给我准备冰酪，没想到是‘冻葡萄特供’。” 他走过来拿起一颗冻葡萄，指尖都沾了霜，“不过比赤焰的冰酪还冰，就是咬不动。”
“还笑！” 我把葡萄塞他手里，“昨天跟张大人聊考核聊到半夜，今天又要收拾冷藏柜的烂摊子，穿书后我就没闲过，比当社畜时改方案还累！”
正说着，裴衍扛着长枪路过，老远就喊：“三公主，军事考核的法子我试了！阿福站军姿晃了三次，我罚他抄规章五遍，现在正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呢！” 走近看见地上的冻葡萄，愣了愣，“你们这是…… 囤着冬天吃？”
“囤个鬼！” 我把情况跟他一说，裴衍立马皱眉：“这可不行，赤焰那边还等着葡萄呢，要是送过去全是冰疙瘩，反战派该以为咱们玄月故意找茬。” 他蹲下来戳了戳冻葡萄，“要不…… 把晶石功率调小？”
“调小了怕路上坏啊！” 我头疼得厉害，突然想起昨天梓锐翻到的那本《前朝储物法》，赶紧喊她：“梓锐！你昨天找的那本讲‘隔热’的古籍呢？里面是不是说用棉絮混草木灰当隔热层？”
梓锐眼睛一亮，转身就往藏书阁跑，裙摆都飞起来：“对！前朝人存水果就用这法子，说能‘保温不冻’！” 工匠们一听有辙，也不委屈了，抄起工具就拆冷藏柜 —— 晶石板卸下来，内壁糊上混了棉絮的草木灰，再把晶石功率调到原来的一半，折腾到晌午，柜子里的寒气终于不扎人了。
我挑了串没冻透的葡萄尝了尝，虽然凉，但果肉还软着，甜香也没跑。萧澈也拿了一颗，嚼了嚼点头：“这下像话了，比刚才啃冰碴子强。” 裴衍在旁边看得心痒，也抓了颗，结果没注意凉，嚼得直咧嘴：“嘶 —— 玄月的水果就是娇贵，还得这么伺候。”
“娇贵才值钱啊！” 我拍了拍手，让工匠把剩下的葡萄都装进去，“赶紧运去赤焰，别等会儿又冻上了。对了，路上多垫几层干草，跟驿站说优先走快马道，别耽误了。”
工匠们推着冷藏柜走的时候，裴衍还跟在后面问：“三公主，要是士兵们完不成 KpI，能不能也用这‘隔热法’？比如练不动了就歇会儿，别硬撑？” 我差点笑喷：“裴大将军，KpI 是‘考核’不是‘折磨’，你要是把士兵练得跟冻葡萄似的，谁给你守边境？”
萧澈揽着我的肩往回走，阳光洒在身上暖烘烘的，跟刚才的寒气形成鲜明对比。“你这古代版冷链，比现代做项目还容易翻车。” 他调侃道，“昨天担心考核表，今天担心葡萄，下次是不是要操心怎么把晶石电车改成运水果的？”
“谁说不是呢！” 我叹了口气，却忍不住笑，“当年刚穿来的时候，我只想离你三尺远保命，现在倒好，天天琢磨怎么让赤焰百姓吃上新鲜葡萄，怎么帮裴衍搞军事 KpI，这自救指南早就改成‘玄月生活服务手册’了。”
正说着，驿站的小吏跑过来报信，说赤焰那边传了电报，张大人听说葡萄要到，已经带着人在码头等了，还说要跟玄月学冷藏法子，以后赤焰也搞 “晶石冷链”。我跟萧澈对视一眼，都笑了 —— 张大人这 “学习速度”，怕是把 “绩效考核” 的劲都用在学新鲜事物上了。
傍晚的时候，工匠从赤焰回来，满脸是笑，说葡萄运到的时候还带着凉气，赤焰百姓抢着买，说比本地的葡萄甜，张大人还特意留了两串给萧澈的母亲，老太太尝了直夸 “玄月的法子就是好”。我拿起一颗剩下的葡萄，咬下去满是甜汁，冰凉凉的刚好解腻。
萧澈从后面搂住我，下巴抵在我肩上：“以后别瞎操心了，葡萄冻了再改，考核错了再改，反正有我呢。” 我靠在他怀里，看着院子里亮起来的晶石灯，突然觉得挺好 —— 穿书后的日子虽然总翻车，但比在现代改方案到半夜的日子，暖多了。
就是下次再搞 “冷链项目”，我得先跟工匠们签个 “不搞极端” 的协议，不然下次冻的可能就不是葡萄，是我这个 “项目负责人” 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