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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林苑的腊月来得悄无声息。

几场细雪过后,苑内的亭台楼阁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绒。松柏的枝叶间挂着晶莹的冰凌,在冬日微弱的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。袁术这几日起得比往日稍晚了些——自从入冬,他便听太医的嘱咐,不再卯时便起,总要等到辰时初刻,天色大亮了,才慢悠悠地从暖和的被窝里起身。

“太上皇,今日外头风小,可要去园子里走走?”王顺一边伺候着更衣,一边问道。

袁术系好腰带,透过窗子看了看外头的天色:“用过朝食再说吧。昨儿睿儿是不是送来几幅字?”

“是,皇长孙昨日临摹了王右军的《兰亭序》片段,特意送来请您指正。”王顺从书案上取来一卷宣纸,小心翼翼地展开。

字迹尚显稚嫩,但一笔一画很是认真。袁术仔细看了半晌,点点头:“骨架是有了,就是笔力还弱。这孩子才八岁,能写成这样已是不易。”

正说着,外头传来通报声:“陛下驾到——”

袁术抬眼望去,只见景和帝袁耀披着件玄色貂裘,大步走进殿来,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,手里各捧着个食盒。

“父皇,儿臣今日得空,给您带了些新鲜吃食。”袁耀笑着行了个礼,挥手让太监把食盒摆上桌,“这是岭南快马送来的荔枝蜜,冬天里最是润肺。还有御膳房新制的梅花糕,用的是华林苑里那几株老梅树的花瓣。”

袁术在桌边坐下,看着儿子亲手揭开食盒盖子,蜜香混着梅花的清甜气息顿时飘散开来。

“你朝政繁忙,何必亲自跑这一趟。”袁术嘴上这么说,脸上却带着笑,“坐吧,陪朕说说话。”

父子二人相对而坐。王顺识趣地退到殿外,只留两个小太监在远处伺候。

“朝廷这几日可有什么要紧事?”袁术舀了一勺荔枝蜜兑在温水里,随意问道。

“也没什么大事。”袁耀也给自己倒了杯水,“户部年底盘点,今年国库岁入比去年又多了两成。周太保昨日上书,说北疆互市开放三年,鲜卑轲比能部很是安分,还帮着剿灭了两股马贼。张太傅那边,新编的《景和字典》快完工了,说是开春就能刊印。”

袁术静静听着,手指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。

这样的奏报,他已经听了好几年。每年都是岁入增加,边疆安稳,文教兴盛。刚开始他还细细询问细节,后来发现儿子处理得都很妥当,便渐渐问得少了。

“周瑜的咳嗽好些了吗?”袁术忽然问。

袁耀愣了一下,随即答道:“太医说还是老毛病,一到冬天就犯。儿臣让他多歇着,可周太保那性子……昨日还在丞相府议事到戌时。”

“你该劝劝他。”袁术皱了皱眉,“鲁肃就是累病的,这才过去几年?你身边这些老臣,张昭年纪最大,周瑜身体最弱,都得爱惜着用。”

“儿臣明白。”袁耀点头,“已经吩咐太医署每日去周府请脉,还让周太保的长子入宫当值,也好时常照看着。”

袁术这才舒展了眉头,喝了口蜜水,忽然想起什么:“对了,吕范回淮南老家,路上可还顺利?”

“顺利,上月就到了。吕老将军还写信来,说家乡变化大,差点认不出路了。”袁耀笑道,“信里还提起父皇,说当年在巢湖练水师时,您总嫌他太谨慎,如今想来,谨慎些是对的。”

“那老小子……”袁术也笑了,“当年让他带船队出海探路,他非得等到风向、潮汐、补给全都算明白了才肯动身。朕当时急得跳脚,现在想想,水师打仗,可不就得这么谨慎?”

父子俩又聊了些闲话。从新上任的南海将军在吕宋岛发现的新树种,到洛阳西市最近流行的胡商带来的香料,再到翰林院几个年轻学士为注经引起的争论……

袁术听得很是认真,但自始至终,他没有问一句朝政该如何处置,也没有对任何事提出建议。

直到袁耀告辞离开,王顺进来收拾茶具时,才小心翼翼地问:“太上皇,陛下今日说的这些事,您……没什么要交代的?”

袁术正站在窗前看外头的雪景,闻言回过头来,眼神温和:“交代什么?他处理得不是挺好么?”

“可……”王顺欲言又止。

“可朕以前总会问几句,是不是?”袁术接过话头,慢慢踱回书案前,“王顺啊,你觉得朕如今问与不问,有什么区别?”

老宦官想了想,老实回答:“老奴愚钝,看不出太大区别。陛下该做的还是在做,朝廷该运转的还在运转。”

“这就是了。”袁术在椅子上坐下,随手翻开一本闲书,“既然没区别,那朕何必多问?问多了,下面的人反而要猜,太上皇这是什么意思?是不是对陛下不放心?一来二去,平添麻烦。”

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书页上,声音很轻:“耀儿如今三十多了,做了五年皇帝。这五年,你可见他出过什么大错?”

王顺摇头:“陛下勤政爱民,朝野称颂。”

“那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?”袁术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释然,“当年禅位时,朕就想好了。头一两年,得多看着点,扶上马送一程。三年五年后,就得学会放手。如今是景和五年,正是该彻底放手的时候了。”

窗外又飘起了细雪。雪花纷纷扬扬,落在庭院里那几株老梅树上,红梅映雪,煞是好看。

袁术看了一会儿,忽然道:“去把朕那套钓鱼的用具找出来,开春后朕要去洛水边坐坐。”

“太上皇要钓鱼?”王顺有些意外——袁术退位这些年,读书、练字、看舆图、教孙子,可从没提过要钓鱼。

“怎么,朕不能钓鱼?”袁术挑眉,“当年在寿春时,朕还常去淮河边上钓呢。后来战事一起,就再没这闲工夫了。如今正好捡起来。”

王顺忙应下,心里却明白,太上皇这是真打算彻底闲下来了。

果然,从这天起,袁术过问政事的频率明显减少了。

以前他每月总要翻阅几次袁耀送来的奏疏副本,如今改成两三个月才看一次。以前常派王顺去宫中打听朝会议论的内容,如今只问些家常琐事。以前对几个皇孙的功课盯得很紧,如今也只在他们来请安时随口问问,不再具体检查。

开春后,他真的去洛水边钓了几次鱼。

第一次去时,侍卫们如临大敌,把整段河岸清得干干净净,里三层外三层围得严实。袁术坐在岸边,看着这阵势直摇头:“这是钓鱼还是打仗?”

回来后,他就吩咐下去:下次不必如此兴师动众,留几个侍卫远远看着就行。

第二次去时,果然清静多了。袁术戴着斗笠,披着蓑衣,真像个普通的老渔翁。那天运气不错,钓上来两条半尺长的鲫鱼,他乐呵呵地拎回华林苑,让厨子炖了汤,还特意分了一碗给袁耀送去。

第三次去时,遇上了几个也在河边钓鱼的老汉。侍卫们要驱赶,被袁术制止了。他跟那几个老汉聊了半天,听他们说今年的收成、税赋的变化、县衙新修的水渠……回来之后,袁术对王顺感慨:“老百姓说话实在,比看十本奏疏都管用。”

渐渐地,华林苑的日常固定下来。

早晨起来,练一套养生拳法。用过朝食,要么读书,要么写字,偶尔也画几笔画——虽然画技不敢恭维。午后小憩片刻,醒来后或是在苑中散步,或是召孙辈来说说话。晚膳后听听曲、下下棋,戌时便睡下了。

袁耀每隔五六日会来请安,有时带着皇后,有时带着孩子。父子间的谈话越来越像寻常人家的父子——说说孩子的趣事,聊聊洛阳城的新鲜见闻,回忆回忆往事。

至于朝政,袁术是真的不问不问了。

有一次,袁耀来时眉间带着忧色,说了半日话,终究没忍住,提了句:“儿臣近日为一事烦心……”

话没说完,袁术就摆摆手打断了他:“若是朝政,不必对朕说。你是皇帝,自当决断。”

袁耀怔了怔,随即释然一笑:“是儿臣糊涂了。”

那天袁耀走后,王顺忍不住问:“太上皇,陛下明显是有难处,您为何……”

“为何不帮他?”袁术正在给一盆兰花浇水,头也不抬,“他有他的丞相、尚书、将军,有满朝文武。若是连他们都解决不了,朕一个退了位的老头子又能如何?”

他放下水壶,仔细端详着兰花的叶片,缓缓道:“治国如行船,掌舵的只能有一个。朕既然把舵交给了他,就不能再伸手去碰。哪怕看到前面有风浪,也只能看着。相信他能闯过去——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支持。”

王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。

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。春去秋来,转眼又到了景和五年的年底。

腊月二十三,小年。袁耀带着全家来华林苑团聚。宴席上,袁睿和袁智两个孩子一左一右围着袁术,争着说这一年的长进。袁睿已经能背整篇《过秦论》,袁智则学会了骑马射箭——虽然箭靶离得只有十步远。

袁术听着笑着,不时给两个孩子夹菜。席间其乐融融,从头到尾没人提一句朝政国事。

宴罢,袁耀陪着父亲在廊下散步消食。夜空清澈,繁星点点。

“父皇,儿臣有时想起当年在寿春,您教儿臣读《尚书》的情景,恍如昨日。”袁耀忽然道。

袁术停下脚步,抬头看了看星空,笑道:“朕记得你那时总坐不住,读一会儿就想往外跑。”

“是,每次都被您揪回来。”袁耀也笑了,“现在想想,若没有您当年的严加管教,哪有儿臣的今日。”

“严加管教是应该的,但现在不用了。”袁术拍拍儿子的肩,“你如今做得很好,比朕想象得还要好。”

父子二人在廊下站了很久,没再说什么,只是静静地看着夜空。

那一刻,袁术心里无比平静。

他知道,自己这个太上皇,已经完成了所有该做的事。从手把手地教,到远远地看着,再到彻底放手——这个过程,他走得很稳,也很坦然。

如今的大仲朝,就像一艘装备精良、水手齐整的大船,正沿着既定的航向稳稳前行。而他这个老船工,终于可以安心地坐在岸边,看着船渐行渐远,驶向更广阔的海域。

回到寝殿时,王顺照例问:“太上皇,明日可要看看陛下送来的奏报?”

袁术想了想,摇头:“不必了。以后除非耀儿特意来问,否则这些政事文书,都不必再呈给朕看了。”

“那……若是朝中有大事?”

“天塌不下来。”袁术在榻上坐下,语气轻松,“就算真有什么大事,那也是皇帝和文武百官该操心的。朕啊,如今只管钓鱼、赏花、教孙子——这才是太上皇该过的日子。”

他吹熄了灯,躺进被窝里。窗外传来隐约的更鼓声,二更天了。

袁术闭上眼睛,很快就睡着了。

这一夜,他睡得很沉,一个梦都没有做。

而此时的洛阳皇宫中,袁耀正在御书房里批阅最后几份奏章。烛光下,他的神情专注而沉稳。偶尔抬头望向华林苑的方向,眼中满是感激与坚定。

他知道,父亲彻底放手了。从今往后,这万里江山的重担,将完全由他一人承担。

但他不怕。

因为他早已准备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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