演戏。
演全套。
齐明玉（秋水）气得全身发抖，指着顾西舟，话语梗在喉咙里，羞愤交加的模样真真是奥斯卡影后的演技。
顾西舟从未想过，自己会以这种狼狈不堪的姿态，与传闻中的长公主齐明玉相见。
这简直是离了大谱！
不对！
顾西舟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“我和你从未见过面，你怎么知道我是顾西舟？”
齐明玉（秋水）愣了下。
糟了！只顾着演戏，忘了最根本的逻辑了！
“你……顾西舟！你也太扯了吧，现在这种情况，是讨论我为何知道你是谁的问题吗？！”
齐明玉（秋水）故意避而不答。
顾西舟窘迫得无地自容，他赶紧转过身去，背对着齐明玉（秋水），耳根发烫，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红。
该死！现在的确不是纠结齐明玉为何第一面就知道他是顾西舟的问题。
“公主恕罪，末将绝非有意冒犯。末将……末将有要事求见公主，万没想到会……会撞见公主沐浴。”他声音低沉，带着一丝懊恼。
他知道任何解释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，但他必须说。
“有要事？有要事就能半夜翻墙闯入本宫寝宫，还能闯到浴池里来？！”齐明玉（秋水）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怒火，她的呼吸急促，胸口剧烈起伏。
“顾将军好大的胆子！这若是传出去，你让本宫如何自处？！”她迅速从池中起身，用最快的速度将衣衫穿好，动作间带着一股凌厉的怒意。
待齐明玉（秋水）整理妥当，身上湿漉漉的青丝也随意用发带束起，顾西舟才缓缓转过身。
他看着那张写满怒意的脸，却无法回避自己所犯下的过失。
顾西舟骨子里是个传统而正直的人，此事若传出去，无论对齐明玉的名节，还是对他顾家的声誉，都将是巨大的丑闻。
他沉吟片刻，神色严肃地开口：“公主，今日之事，是末将的过失，末将责无旁贷。末将……会负责。”
“负责？！”齐明玉（秋水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。
她柳眉倒竖，冷笑道，“顾将军打算如何负责？给本宫做驸马吗？”
顾西舟被她问得一噎，一时无言。
娶公主，这确实是负责的唯一方式，但他从未想过。
但眼下，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。
“如果殿下愿意，末将在所不辞。”
齐明玉（秋水）：“……”
这真是有够无语的，都这种情况了，还能跟下军令状一样。
末将在所不辞？
这说的好像娶齐明玉这件事情，等同于上战场一样。
“哟呵，顾将军好大的决心呀，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有一个准驸马了吗？本宫的准驸马可是高丽的皇子，上官瑞。”
“顾将军，如果你也想要给本宫当驸马，那恐怕只能做小了。”
既然打定了主意，要在这一世把齐明玉和顾西舟的关系打造成仇人，那么此刻，她的话说的越难听越好。
最好是能够把顾西舟气得当场七窍流血。
“殿下，末将无意与上官大人争什么东西。如果殿下愿意，臣会去向陛下请命，找一种最稳妥的解决办法。”
顾西舟毕竟是见惯了大场面，也见惯了生死的人，此刻的情绪稳定到不可思议。
他凯旋而归，齐宣帝要封他“护国将军”，他可以不要这个称号，换一个对公主“负责”的条件。
顾西舟深知，以齐宣帝对他的忌惮，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他和齐明玉之间发生什么，所以，此刻的“大话”，更多是在表明他“认错”的态度。
“不必了！”齐明玉（秋水）断然拒绝，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。
“本宫不喜欢男人，无论是上官瑞，还是顾将军，本宫统统不可能嫁！”她这话半真半假，既是借机撇清眼下的尴尬处境，也是表达自己对婚姻，尤其是政治联姻的抗拒。
她的目光带着一丝挑衅，似乎在说，别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本宫。
顾西舟愣住了。
不喜欢男人？
这话从长公主口中说出，着实让他感到意外。
他从未听过有女子会如此直白地表达这种情感。
难道，堂堂大齐的长公主齐明玉，竟然喜欢……女人？！
不过，联想到传闻中齐明玉让人捉摸不透的行事作风，以及她对上官瑞婚事的冷淡态度，倒也并非完全无法理解。
或许，独特的“癖好”，正是她能如此冷静布局，不为儿女情长所困的原因。
齐明玉（秋水）见顾西舟居然陷入了沉思。
沉思？！
有没有搞错啊？！
难道今天这个机会还不足以让她和顾西舟结个梁子？
有没有更好的办法？
趁机敲竹杠？
“顾将军，今日之事，你我心知肚明，影响非常恶劣。若此事泄露半分，无论是由你口中，还是由你府中之人传出，你我二人，乃至顾家和长乐宫，都将面临灭顶之灾。顾将军以为，本宫所言如何？”她的言语中带着警告，也带着一丝威胁。
顾西舟拱手道：“公主所言极是。今日之事，末将守口如瓶，绝不外泄。如有半句流传，末将愿以项上人头担保。”
“很好。”
但，齐明玉（秋水）话音一转。
“本宫可以不追究，但是，算你欠本宫一个人情。”
说到“人情”，顾西舟猛然想起他今天的来意。
齐明玉派人给他的情报，可比现下这个“人情”大。
这算是两个人情？
“公主，今日之事是末将亏欠，他日如公主有难处，末将定当赴汤蹈火。”
齐明玉（秋水）心机一动，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让顾西舟还人情了。
“好，那我们就当从未发生过。但空口无凭，你随本宫来，立个字据。”
顾西舟：“……”
这种事还需要立字据？
齐明玉（秋水）好整以暇看着顾西舟，好像在说，你敢有意见？
“遵命，公主引路。”
齐明玉满意地点头，随即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。
长乐宫的书房内，烛火通明。
齐明玉（秋水）挥退了所有宫人，只留下她和顾西舟二人。偌大的书房里，一时间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。
她走到那张紫檀木大书案后，随意地倚着桌沿，双臂环抱，下巴微抬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面。
“写吧，顾将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