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雷暴拒绝卸任?”凌越刚走出修炼室,就听见墨渊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,他正对着一张传讯符皱眉,符纸边缘因灵力激荡而微微发焦。
苏沐瑶端着药碗从回廊走来,闻言脚步一顿:“他凭什么拒绝?伏击探查队的证据都摆在议会桌案上了,难道还想耍赖?”
墨渊收起传讯符,转身时袍袖带起一阵风:“他说弹劾信是守序派伪造的,还说影煞和炎狱的供词是被我们屈打成招——这老东西,为了保住权力,连脸都不要了。”
凌越走到石栏边,望着议会山的方向,那里的云层比往日更沉,像一块压在灵界头顶的巨石。“他手里还有多少筹码?”
“议会的执法队还在他掌控中。”墨渊沉声道,“还有三名激进派长老手握兵符,控制着议会山的防御阵——这也是他敢硬抗弹劾的底气。”
正说着,张长老匆匆走来,手里捏着一卷名单:“墨渊长老,这是最新倒向我们的中立势力名单,共七个域主,还有商会联盟的半数分会。”他将名单递给凌越,“但激进派那边也没闲着,雷暴许了他们‘源界通道开启后的优先勘探权’,又拉拢了两个摇摆不定的老东西。”
凌越展开名单,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势力名称——大多是曾被激进派打压过的小域,此刻却成了扳倒雷暴的重要力量。“够了吗?”
张长老摇头:“还差三票。议会的表决规则是‘过半票通过’,现在守序派加中立派共四十六票,激进派四十三票,剩下的十一人还在观望。”
“观望?”萧战的声音从石阶下传来,他拄着根木杖,后背的伤还没好利索,走路时肩膀微微倾斜,“我看是等着雷暴和咱们谁给的好处多吧!”
苏沐瑶连忙上前扶他:“医生不是让你卧床静养吗?怎么跑出来了?”
“躺不住。”萧战咧嘴一笑,露出两排白牙,却牵动了伤口,疼得他龇牙咧嘴,“听说雷暴那老东西要开紧急会议?正好,我这一身伤就是活证据,倒要看看他在会上怎么编。”
凌越看着他背后隐约渗出的血迹,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疗伤丹:“紧急会议什么时候开?”
“三天后。”墨渊道,“雷暴说要在议会厅当众对质,还邀请了所有中立势力旁听——他是想借着人多,把水搅浑。”
“那就让他搅。”凌越将丹药递给萧战,指尖的微源之力不经意间扫过对方的伤口,引得萧战舒服地喟叹一声,“正好让全灵界看看,激进派是怎么颠倒黑白的。”
三日后,议会厅的门比往日开得更早,旁听席上挤满了各势力的修士,连走廊里都站满了人。守序派与激进派的席位泾渭分明,中间的中立区坐得满满当当,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审视的神色。
雷暴坐在主位上,紫金色的袍服比往日更艳,他拍了拍桌案,声如洪钟:“今日召集诸位,是要揭穿守序派的阴谋——他们为了独占源界机缘,竟伪造证据陷害同僚,还纵容探查队私藏界域钥匙!”
“放屁!”萧战猛地站起身,木杖重重砸在地上,“老子胸口的伤是假的?影煞捅在我后心的匕首是假的?雷暴,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!”
雷暴眼神一厉,周身雷纹微动:“一个灵王境的小辈也敢在议会厅喧哗?来人,把他给我叉出去!”
“谁敢动他!”墨渊拂袖起身,周身青光大盛,“萧战是伏击事件的受害者,他有资格站在这里作证!”
守序派的修士纷纷起身附和,中立区的人交头接耳,看向雷暴的眼神多了几分怀疑。
雷暴脸色铁青,却强撑着道:“作证?我看是串供!凌越,你敢不敢把界域钥匙拿出来,让议会查验是不是真有净化源煞的本事?”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凌越身上。他从储物戒中取出钥匙,铁木质地的钥匙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,表面的净化阵纹若隐若现。“有何不敢?”
他指尖注入微源之力,钥匙突然浮到半空,投射出一道虚影——正是源界遗民留下的祖训,清晰地显示着“钥匙由微源持有者执掌”。虚影散去时,钥匙轻轻落在案上,发出“嗒”的一声轻响,像敲在每个修士的心上。
中立区有人低呼:“是真的!祖训的精神烙印做不了假!”
雷暴的脸色更难看了,他猛地一拍桌案:“就算钥匙是真的,也证明不了伏击事件是我指使的!”
“那这个呢?”凌越忽然抬手,一道金光从储物戒中飞出,化作一枚记忆水晶,悬浮在议会厅中央。水晶里传出雷暴的声音,正是他对炎狱下令伏击时的对话,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:“……别让凌越活着回到凌霄城,钥匙拿到手,源界的矿脉分你们三成……”
记忆水晶的光芒映亮了雷暴煞白的脸,旁听席上瞬间炸开了锅。
“原来是真的!”
“这老东西太狠了!”
“支持弹劾!把他关起来!”
中立区的修士们交头接耳,有几人已经悄悄挪动脚步,往守序派的席位靠拢。雷暴看着那些动摇的身影,忽然狂笑起来:“就算你们凑够了票数又如何?议会的兵符还在我手里!谁敢动我,先问问执法队的剑答不答应!”
他猛地站起身,紫金色的雷纹在周身暴涨:“紧急会议到此结束!谁再敢提弹劾二字,以谋逆论处!”
说罢,他甩袖走向后厅,三名激进派长老立刻跟了上去,执法队的修士握紧刀柄,警惕地盯着守序派的人。
厅内陷入诡异的寂静,只有水晶里的余音还在嗡嗡作响。凌越看着雷暴决绝的背影,忽然开口,声音清亮如钟:“兵符能镇住议会山,镇不住灵界的人心。雷暴,你觉得这僵局能撑多久?”
雷暴的脚步顿了顿,却没回头,身影很快消失在后厅门后。
墨渊走到凌越身边,望着空荡荡的主位:“分裂已成定局。”
“那就让裂痕再大些。”凌越拿起界域钥匙,指尖的微源之力让钥匙泛起莹白的光,“他不是想靠兵符保命吗?我们就断了他最后的退路。”
旁听席上,一名中立域主悄悄举起手:“守序派若要彻查雷暴,我愿出域兵三千,听候调遣。”
有一人带头,立刻有人附和,很快,七八道声音在厅内响起,像一道道刺破乌云的光。
凌越看着那些举起的手,忽然笑了。他知道,这场僵持不会太久了,而雷暴越是挣扎,只会陷得越深。
“影老那边有消息吗?”他忽然问墨渊。
墨渊点头:“他说雷暴最近和一个神秘人走得很近,好像在谋划什么——或许,这就是我们打破僵局的关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