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苏陌一把推出去好远，起身一边使劲擦她的口水，一边道：“你干嘛啊！多脏啊！”
“完了完了，这下彻底完了！”阿灵的样子似不像在开玩笑，呆怔在原地喃喃自语。
“不是骂人就是咒人，你嘴里就不能说出点吉利话！”
“不是...你这样子以后还怎么嫁人啊！”
苏陌一怔，面上莫名的略带一丝羞赧，回道：“说话便说话，这和嫁人有什么关系？”
阿灵将她拉到一旁的桌前坐下，把桌上的镜子推到她面前。
“你看看你这张脸，这才几日便已憔悴了这么多，照这样下去，不出一个月便苍老的不成样子了！还有你这两个黑眼圈，正经好人家的姑娘，谁会是这个样子，活像个夜叉，夜晚走到街上都能吓死小孩！你年纪轻轻的以后不嫁人啊？若嫁的话，谁会娶这么一个姑娘？”
苏陌凑近了些，歪着脑袋仔细观察镜中的自己，果然和之前有很大的区别。
思忖片刻，问道：“阿灵，你刚刚说我这张脸夜晚走在街上都能吓死小孩对吗？”
“可不是嘛，再这样下去，早晚成个鬼，还是个没人要的黑鬼！”
苏陌转头，面上带着一丝欣喜，问道：“这么说，我现在出门以前的熟人也不一定能认出我对吗？”
“差不多吧！我们朝夕相处，你刚刚进门我都没认出，还险些被你吓得半死。倘若不是特别熟悉你的人，恐怕都很难将你认出。”
苏陌猛地一拍她的肩膀，高兴地跳了起来：“太好了！”
阿灵讶异：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？脑子烧锅炉烧坏了？都快毁容了还好呢！没事吧？”
苏陌一脸轻松的笑道：“当然没事！放心吧阿灵，我平日里呢，最擅长的便是调制各种美颜润肤膏，这种情况...不过也就是一瓶美颜膏的事罢了！”
阿灵立时两眼放光，追问道：“什么美颜膏？你会做？”
苏陌点了点头，笑道：“皮肤不水嫩，有瑕疵，黑眼圈，统统可以解决！”
“在哪呢，你可有带在身上？”阿灵抑制不住的兴奋，她丝毫没有怀疑苏陌的话，因为她之前那张白皙水嫩吹弹可破的脸颊便是最好的证明。
苏陌两手一摊，回道：“现在倒是没有。”
阿灵泄了气一般，低头失落的站在一边。
“不过，若你想要的话，我过几日可以抽时间为你做一些。”锅炉房附近有好大一片空地，杂草丛生，苏陌经过时曾在那附近发现了许多益母草，还有一些野红花和牵牛花，虽材料不是很全，但平时用来护肤也已经足够了。锅炉房虽然离不开人，但也不是一直需要人劳作，添够了炭火，便在一旁守着就好。中间还是有一些短暂的歇息时间的，利用此间做些旁的事还是可以的。
阿灵喜道：“好啊好啊！”
苏陌忽想起她每日这个时候早就睡下了，便问道：“对了，你今日怎么这么晚没睡，明日不用早起啊？”
阿灵脸上闪过一丝哀愁：摇了摇头回道：“没什么，就是想了些事情，有些难以入睡。”
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？”苏陌问。
阿灵没有回答，径直走向了自己床边，在床沿坐下，依旧低垂着脑袋。
苏陌跟过去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，阿灵定是白日里遇上了不顺心的事，才会如此反应。
“可是嬷嬷给你分派的工作干的不顺心，还是白日里做错了事受罚了？”
阿灵咕哝一下，回道：“我才不会做错事，你别胡说了！”
“那你这是怎么了？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，难道不是吗？”苏陌的声音，真诚而温暖，让阿灵不禁抬起了头，怔怔的望她。
“朋...朋友？”
苏陌点头，道：“那日我被嬷嬷她们掌掴，你竟愿意将那么珍贵的伤药赠与我使用，从那时候我便把你当成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了。怎么，难道你不是把我当成朋友才赠我药的吗？”
阿灵无声笑笑：“随你，你说是便是了。”
“那么既是朋友的话，便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，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不妨和我说说，让我开心开心！”苏陌的黑眼圈，又加上嬉皮笑脸的模样，活像一只狡猾的猴子。
阿灵被她逗笑，眸光闪动，声音低了下来：“你可知我被分派的倚绣宫，是何地方？”
苏陌心中一惊，不会那么巧吧！难道是...夜沛槐？
“是...是什么？”
阿灵回：“倚绣宫，是城主夫人的居所。”
苏陌心里长舒了一口气，笑道：“那很好啊，这座府邸除了城主，最尊贵的便是城主夫人了，你到了她那里指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。”
“是啊，我原也以为是这样的，只要我本分做事，再适时为主子解忧，定能被看见。”阿灵苦笑两声，神情有些落寞。
苏陌看她：“可你为何这副表情，不是吗？”
“你知道吗？城主夫人身边有一位贴身侍女，名唤桃红，据说是夫人陪嫁来的，跟在她身边好多年了，现如今是倚绣宫的管事。夫人对她信赖有加，更是万分宠爱，一个下人竟在府里活出了主子的体面。”
“那又怎样？她做她的，你做你的，做主子的应该没人会拒绝身边多一位称心如意的得力干将吧！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，与旁人何干。”
“不，当然有关。我要做的事的确与她有关，我要取代她，成为城主夫人身边最信赖的侍女，也要像她一般仰着头在这府里像个人一样的走一次。”
苏陌微微眯眼，不解道：“也...不要这么太好强吧，干嘛非要做那个最呢，万事七分方得满，留白三两分不好吗？”
阿灵言语坚决：“不要，我就要做最好的那个！”
“好好好，做做！”苏陌见她执拗如此便也不再劝解，只好暂时先顺着她。
“可是，今日我在倚绣宫看到了一件事。”阿灵眼神闪烁，神情有些慌乱无助，双手下意识的攥紧了身下的床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