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幕里孙叔那张虚伪的脸瞬间僵住。
冷汗顺着额角滑落。
滴在龙四爷惨白的被单上。
“陈陈默？”
他声音发颤。
像是见到了鬼。
“怎么？”
“很意外？”
我靠在老板椅上，吐出一口烟雾。
隔着屏幕都能让他感到窒息的压迫感。
“你不是想当老大吗？”
“你不是想灭了我吗？”
“现在我就在看着你。”
“动手啊。”
孙叔咽了口唾沫。
眼神慌乱地四下扫射。
耗子站在门口，手里把玩着一把折叠刀。
刀锋寒光闪烁。
“误会都是误会”
孙叔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“默爷，我这也是为了帮派考虑。”
“龙正雄老糊涂了，占着茅坑不拉屎。”
“我也是想跟您合作。”
“咱们联手，这江城不就是咱们的天下吗？”
“合作？”
我冷笑一声。
弹飞手中的烟头。
“你这种弑主的狗。”
“也配跟我谈合作？”
“耗子。”
“在！”
屏幕那头，耗子一步踏前。
杀气腾腾。
“掌嘴。”
“让他清醒清醒。”
“是！”
耗子二话不说。
冲上去就是一巴掌。
“啪！”
清脆响亮。
孙叔的金丝眼镜直接被打飞。
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。
“你你敢打我？！”
孙叔捂着脸，眼神怨毒。
“外面都是我的人！”
“只要我喊一声”
“喊啊。”
我打断他。
一脸戏谑。
“你看看外面还有没有活人。”
孙叔一愣。
猛地冲向窗口。
往下一看。
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。
医院楼下。
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。
不是他的手下。
而是清一色的黑西装。
领口别着一枚银色的徽章。
那是“默”字旗的标志！
他的那些心腹，此刻正抱头蹲在墙角。
被李飞的人看得死死的。
“完完了”
孙叔面如死灰。
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。
就在这时。
病房门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。
一只满是鲜血的手。
扒住了门框。
紧接着。
一个浑身是血的老人。
艰难地爬了进来。
是忠叔。
他的腿断了。
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。
身上更是没有一块好肉。
但他还是爬进来了。
爬到了病床前。
用尽最后一点力气，护在龙四爷身前。
“别别动四爷”
声音微弱。
却透着一股令人动容的坚定。
孙叔吓了一跳。
“老东西！你还没死？！”
他抬脚就要踹。
“住手！”
我一声厉喝。
声音通过手机扬声器炸响。
孙叔动作一僵。
脚悬在半空，没敢落下去。
忠叔艰难地抬起头。
看着举着手机的耗子。
透过屏幕，看向我。
那双浑浊的老眼里，满是泪水与哀求。
“默默少爷”
他用头狠狠磕在地上。
发出“砰”的一声闷响。
“求求你”
“救救四爷”
“以前是我们不对。”
“是我们瞎了眼。”
“但四爷他他罪不至死啊！”
“只要你肯救他一命。”
“我李忠这条老命就是你的！”
“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！”
“求你了！”
“砰！砰！砰！”
他不停地磕头。
鲜血染红了地板。
我看着这个忠心耿耿的老人。
心中那股暴戾的杀气，稍稍平复了一些。
这就是江湖。
有人为了上位不择手段。
有人为了忠义舍生忘死。
龙四爷虽然是个老狐狸。
但他这辈子最成功的。
就是养了这么一条好狗。
“忠叔。”
我缓缓开口。
“不用磕了。”
“我陈默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。”
“但也敬重忠义之人。”
“龙四爷的命。”
“我保了。”
听到这句话。
忠叔浑身一软。
瘫倒在地。
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。
“谢谢默少爷”
而一旁的孙叔。
则是面色惨白。
浑身抖若筛糠。
他知道。
龙四爷活着。
他就得死。
“默爷！别听这老东西的！”
孙叔扑通一声跪下。
对着手机疯狂磕头。
“只要你让我当帮主！”
“青龙帮所有的产业我都给你！”
“我给你当狗！”
“最听话的狗！”
“晚了。”
我眼神冰冷。
如同看着一具尸体。
“我这人有洁癖。”
“不收这种会咬主人的疯狗。”
“耗子。”
“在！”
“清理门户。”
“别脏了医院的地。”
“明白！”
耗子收起手机。
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。
脸上挂着残忍的笑意。
一步步走向孙叔。
“不！不要！”
“啊——”
屏幕一黑。
视频通话结束。
我放下手机。
重新点燃一根烟。
走到落地窗前。
看着窗外那场越来越大的暴雨。
龙四爷没死。
这对我是件好事。
一个活着但残废的龙四爷。
远比一个死了的龙四爷更有价值。
他活着。
青龙帮就乱不起来。
我就能挟天子以令诸侯。
名正言顺地接管青龙帮的所有地盘。
而且。
还能落个“义薄云天”的好名声。
这笔买卖。
划算。
“默哥。”
王奎推门进来。
手里提着两个巨大的黑色旅行袋。
那是准备好的现金。
“兄弟们都集结完毕了。”
“随时可以出发。”
“好。”
我转身。
披上那件黑色的风衣。
眼神锐利如刀。
“去医院。”
“接龙四爷出院。”
“顺便。”
“告诉整个江城。”
“从今天起。”
“青龙帮。”
“也是我陈默的了！”
“谁赞成？”
“谁反对？”
王奎咧嘴一笑。
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。
“反对的人。”
“今晚都得死！”
我们走出办公室。
电梯直达地下车库。
十几辆黑色的越野车早已整装待发。
引擎轰鸣声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。
像是一群饥饿的野兽。
等待着猎杀的号令。
我坐进头车。
看着后视镜里那一双双狂热的眼睛。
心中豪情万丈。
这就是我的底气。
这就是我的江山。
不管京城来的是谁。
不管背后有什么大人物。
只要我还在这江城的天就塌不下来！
“出发！”
车队如同一条黑色的长龙。
冲破雨幕。
向着市中心医院疾驰而去。
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。
今晚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。
谁才是这江城真正的主宰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