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花溪畔的风带着湿润的暖意，妙玉回头时，正撞见易阙对着她和圆脸小尼挤眉弄眼。
青年嘴角噙着那抹惯有的痞笑，眼神里却藏着几分真诚的道别，让她耳根不由自主地泛起微红。
“庵主，我们走吧。”妙玉轻声提醒，转身跟上净月大师的脚步。身后，圆脸小尼还在扒着树枝回望，直到身影被桃花源的迷雾彻底吞没，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。
这次生死历练像一场骤雨，洗去了水月庵女尼们身上的稚气。
过去躲在桃花源里，她们只知诵经礼佛，以为世间便是晨钟暮鼓、桃花灼灼；直到亲历了迷魂崖的厮杀，才懂得“避世”二字，终究是建立在足够强大的基础上。
净月大师走在最前，念珠转动的声音里，多了几分对世事的通透——有些风雨，躲不过，便只能直面。
易阙望着迷雾渐浓的山口，摸了摸鼻子，转身追上李擎天和神武大将军。
“发什么呆？”李擎天回头瞪了他一眼，语气里却没了往日的严厉。此次九死一生，这小子虽依旧油嘴滑舌，关键时刻却没掉链子，那份“死战不退”的血性，倒是有几分五虎断门刀传人的模样。
易阙嘿嘿一笑，凑到神武大将军身边：“大将军，您看我义父，就知道欺负我。”
神武大将军哈哈大笑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李总捕头这是疼你。想当年我在军中，我师父揍我的时候，可比这狠多了。”他身材魁伟，铠甲上的寒铁凉意混着阳光的温度，竟有种莫名的亲切感。
三人并肩而行，李擎天和神武大将军谈论着魔门动向，易阙插不上话，便竖着耳朵听。当听到神武大将军说皇城内库藏着万年玉髓时，他眼睛一亮——义父的伤有救了。
“大将军，您平时镇守皇城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，这次怎么亲自跑一趟？”易阙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，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崇拜。
神武大将军斜睨他一眼：“你小子就是六扇门那个易阙吧？陛下前阵子还跟我提过，说六扇门出了个机灵鬼，五虎断门刀耍得有模有样。”他顿了顿，话锋一转，“至于为何派我来，是陛下收到密报，说你们可能遇袭，救人如救火，自然得派个能打的来。怎么，没让你们失望？”
“哪儿能啊！”易阙立刻换上谄媚的笑，“您一出手就把那肖自在打跑了，简直是天神下凡！小子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厉害的招式，特别是那杆紫金枪，啧啧，简直能捅破天——”
“臭小子，少拍马屁！”李擎天气得抬脚就踹，却被易阙灵活躲开。
“李总捕头，你这就没意思了。”神武大将军拦住他，笑得开怀，“易阙这性子多好，活泛！陛下都说他是人中之龙，未来可期，你总盯着他那点小毛病干嘛？再说了，我看他就挺对胃口，你要是不想要，给我得了，我正好缺个机灵的义子。”
易阙立刻顺杆爬，做出愤愤不平的样子：“义父您听听！陛下和大将军都夸我，就您老看我不顺眼。等我改投大将军门下，您可别后悔！”
“你敢！”李擎天气得脸通红，撸起袖子就要动手。易阙尖叫着躲到神武大将军身后，像只受惊的猴子。
神武大将军拎着易阙的后衣领，把他像拎小鸡似的提起来：“少在这儿演戏！你们父子俩打打闹闹，是不是故意气我没这么个活宝义子？”他嘴上骂着，眼里却满是笑意，“他奶奶的，回头我也找个娃娃培养，非得比过你们不可！”
李擎天接过被扔回来的易阙，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：“大将军别跟他一般见识，这小子从小就欠揍，您要找个这样的，还真不容易。”
三人说说笑笑，原本沉重的归程竟变得轻快起来。
易阙看似插科打诨，心里却打着算盘——神武大将军可是炼神返虚大圆满的高手，这等顶级强者的指点，是多少修士求都求不来的。
他离炼气化神大圆满只剩一步之遥，若能得大将军点拨，突破指日可待；甚至连日后冲击炼神返虚境，也能少走许多弯路。
他没忘苏曼陀罗。一想到那抹倩影可能正在北极大陆的密宗总坛受苦，他就如芒在背。时间不等人，他必须尽快变强，强到能横跨三极大陆，强到能护她周全。
傍晚时分，三人抵达官道旁的驿站。驿站不大，却干净整洁，神武大将军本想简单歇脚，却被易阙拉着享了回“福”。
“大将军您坐，我给您捶背！”易阙抢过杂役手里的活计，端茶倒水、捏肩捶背，伺候得无微不至。他知道神武大将军常年在军中，习惯了糙日子，便特意找来驿站最好的茶叶，用温水慢慢沏开，又把客房里的被褥铺得松软。
神武大将军起初还浑身不自在，可被易阙捏着肩膀，喝着温热的茶水，紧绷的肌肉竟渐渐放松下来。“你小子……倒挺会伺候人。”他半眯着眼，语气里带着赞许。
“那是！”易阙凑近了些，“大将军，我有个修炼上的问题想请教您……”
他从炼气化神境的内力运转说起，问到五行虎影的凝练瓶颈，再到精气神如何协调——这些问题困扰了他许久，李擎天虽有指点，却不如神武大将军这般站在大圆满境界看得通透。
神武大将军也不藏私，拿起茶杯比划：“你看这茶水，茶叶是‘精’，水温是‘气’，沏茶的手法是‘神’。三者合一，才能出一杯好茶。你的五虎断门刀同理，五行虎影是‘精’，内力是‘气’，战意是‘神’，缺了一样，威力就差了三分。”他指着窗外的树，“就像这树，根扎得深（精），吸收雨露（气），向阳而生（神），才能长得高。你现在就差最后一点‘神’的通透，捅破那层窗户纸，大圆满自会水到渠成。”
易阙听得眼睛发亮，仿佛拨云见日。他追问炼神返虚境的突破要诀，神武大将军便从天地之力的初步感应讲起，甚至演示了如何用精气神引动气流——那指尖萦绕的微风，正是炼神返虚大圆满“借势”的精髓。
“记住，炼神返虚，‘神’字为要。”神武大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你的‘勇’够了，却少了点‘稳’。回去多打坐观想，把这次生死战的感悟融进去，比瞎练三个月有用。”
易阙在大将军房里待到后半夜才出来，脑子里全是修炼的新思路。他回到客房，盘膝而坐，按照神武大将军的指点观想五行虎影。果然，过去晦涩的关窍变得清晰，丹田内的内力如溪流归海，隐隐有了圆满之相。
“炼气化神大圆满，这还远远不够，最起码也要到炼神返虚前期……”易阙喃喃自语，眼里闪过一丝坚定，“等突破了，就向义父请辞，去北极大陆！”
天刚亮，三人便整装出发。神武大将军嫌马车太慢，干脆提着易阙，与李擎天展开轻功疾驰。风声在耳边呼啸，两侧的树木化作模糊的残影，易阙只觉丹田内的内力被这股速度牵引着流转，竟又精纯了几分。
黄昏时分，一道雄伟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。
“那是……长安！”易阙忍不住惊呼。
夕阳下，长安城的城墙如一条沉睡的巨龙，朱雀大街的尽头，皇城的金顶在余晖中闪着微光。无数次在话本里读到的都城，此刻就在眼前，带着一种厚重而鲜活的气息。
神武大将军在城门外停下脚步：“我得先回皇城复命，你们直接回六扇门吧。”他递给李擎天一块令牌，“拿着这个去内库领万年玉髓，就说是陛下特批的。”
“多谢大将军。”李擎天一拱手。
易阙也学着样子行礼，心里却在盘算下次怎么找机会请教。神武大将军看穿了他的心思，笑骂道：“臭小子，好好修炼，以后有的是机会。”说罢，转身化作一道残影，消失在朱雀大街的尽头。
六扇门总部的捕头们见李擎天和易阙回来，顿时围了上来。
“总捕头！你们可回来了！”
“易阙，听说你们遇袭了？快讲讲！”
易阙正唾沫横飞地吹嘘，一名皇城侍卫突然闯了进来：“李总捕头，易捕头，陛下有旨，宣你们即刻进宫面圣！”
皇城的琉璃瓦在黄昏中泛着暖光，魏公公引着李擎天和易阙穿过一道道宫门，靴底踏在金砖上，发出清脆的回响。
“陛下在大殿等着呢，两位大人快请。”魏公公的声音尖细，却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。他瞥了眼李擎天脸颊上的伤疤，眼底闪过一丝同情——这位总捕头向来忠勇，这次怕是受了不少罪。
大殿内，檀香袅袅。赵无名坐在龙椅上，玄色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烛火下流转着暗金光泽。他目光落在李擎天脸上，眉头微蹙：“此次是朕大意了，让爱卿九死一生，朕心有不安。”
“陛下言重了。”李擎天单膝跪地，“为国效力，是微臣本分。魔门此次动作迅速，恐怕朝中藏有内应，若能借此彻查，未必不是好事。”
赵无名点了点头：“朕已让三司六部彻查，定会给你一个交代。”他看向魏公公，“去内库取万年玉髓，再加两颗九花玉露丸，给李爱卿送去。”
“奴才遵旨。”魏公公躬身退下。
龙椅上的皇帝又转向易阙，语气温和了些：“易小友，这次辛苦你了。听说你在迷魂崖力战魔徒，很是英勇。”
易阙挠了挠头：“陛下谬赞，都是义父教得好。”他不敢抬头，却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带着审视，又藏着几分期许。
李擎天将迷魂崖的经过细细讲了一遍，从遇袭到肖自在现身，再到净月大师与神武大将军联手追击，事无巨细。赵无名听得专注，偶尔打断询问细节，当听到肖自在施展“补天一线”逃生时，他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：“补天阁……看来西极大陆的野心，比朕想的还要大。”
等李擎天说完，赵无名挥了挥手：“你们先回去歇息吧，后续事宜，朕会让人通知六扇门。”
走出大殿时，暮色已浓。易阙正琢磨着回六扇门继续跟兄弟们吹牛，一名小宫女突然拦住他：“易捕头，三公主殿下有请。”
李擎天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，像刀子似的刮在易阙脸上。易阙心里一突，连忙摆出无辜的表情——他可没忘上次在公主府的“深入交流”，义父这眼神，分明是在警告他别胡来。
“义父，我……”
“去吧。”李擎天的声音硬邦邦的，“规矩点！”
看着李擎天跟着带路太监走远，易阙才松了口气，抹了把冷汗。这皇帝老子和三公主都在晚上召见，长安城的夜晚，可真够热闹的。
三公主的寝宫在皇城西侧，一路穿过月洞门，绕过莲池，远远就看见凉亭里的软榻。赵灵斜倚在榻上，一袭水绿色宫装，领口微敞，露出精致的锁骨。晚风拂过，带起她鬓边的珍珠流苏，与烛火相映，美得有些晃眼。
“听说你们又九死一生了？”赵灵的声音带着慵懒的娇柔，像羽毛似的搔在人心上，“快给我讲讲，是不是比上次在公主府打架还刺激？”
易阙在她对面坐下，眼神忍不住在她身上打转：“殿下想听，下官自然知无不言。不过……下官一路赶来，口干舌燥的，能不能讨杯水喝？”
赵灵指了指石桌上的茶杯，杯沿还沾着一点口红印：“那是我刚喝了一半的，你不嫌弃就拿去。”
易阙眼睛一亮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。茶水带着淡淡的花香，杯沿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温，让他心里顿时冒出些火热的念头。“殿下的茶，比驿站的好茶还香。”他舔了舔嘴唇，笑得不怀好意。
赵灵嗔了他一眼，却没真生气：“少油嘴滑舌，快讲。”
易阙便开始添油加醋地吹嘘。
他把自己说成力挽狂澜的英雄，五行虎影如何威风，一刀四煞如何霸气，连肖自在的出场，都被他形容成“被小爷打得屁滚尿流”。当然，他没忘把李擎天、神武大将军和净月大师的功劳也提了提，只是每次说到自己时，总会多加几分戏。
“……那肖自在可是炼神返虚大圆满，一掌下来，山都能劈成两半！”易阙手舞足蹈，“多亏了我反应快，拉着义父躲开，不然您现在就见不到下官了！”
赵灵听得入神，胸前的起伏随着他的讲述变得明显。她虽修为到了炼神返虚前期，却从未亲历过这般凶险的厮杀，那些惊心动魄的场面，经易阙绘声绘色地一说，竟让她生出几分向往。“后来呢？神武大将军和净月大师怎么把他打跑的？”
易阙便把从神武大将军那里听来的细节搬了出来，什么“黄龙枪法引动山河”，什么“佛光金莲净化魔气”，说得天花乱坠。赵灵听得眼睛发亮，忍不住追问：“那炼神返虚大圆满，是不是真的能调动天地之力？”
“那是自然！”易阙拍着胸脯，“不过殿下您也不差啊，炼神返虚前期就这么厉害，将来肯定比他们还强。”
赵灵被他夸得眉梢带笑，忽然想起一事：“对了，你说，你们遇到的魔门用的是‘补天神功’？这个什么肖自在？还是补天阁阁主？”
“是啊，听着就跟殿下您的功法像亲兄弟似的。”易阙随口道。
赵灵皱了皱眉：“我这功法是皇室秘传，据说源自上古，魔门怎么会有？”她摇了摇头，“或许只是巧合吧。”
易阙见她若有所思，赶紧把话题拉回来：“殿下，上次您说……再找我来有奖励？”他搓了搓手，笑得像只偷腥的猫，“您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。”
赵灵睨着他，眼底闪过一丝狡黠：“我有说过吗？我怎么不记得了。”
“哎呀殿下！”易阙急了，“您忘了？上次您说想深入研究我的功法，还说有奖励……”
“哦，你说那个啊。”赵灵慢悠悠地扇着扇子，“可我听说，你的密宗功法需要阴阳玉佩才能双修，你上次不是说玉佩丢了吗？”
“那都是小问题！”易阙凑近了些，声音压得低低的，带着蛊惑的意味，“不用玉佩也行，只要……深入沟通交流，效果一样好。再说了，我这次功力大进，对功法又有了新领悟，保证让殿下受益匪浅。”他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，“说不定，还能让您见识见识我的‘大宝贝’。”
赵灵的脸颊瞬间红透，嗔道：“你个臭男人，真不要脸！”嘴上骂着，却没推开凑过来的青年。
易阙见状，胆子更大了：“殿下，您是自己回房，还是下官抱您去？”
赵灵眼波流转，轻轻哼了一声：“浑身乏得很，你抱我吧。”
易阙的心瞬间像被点燃的炸药，他小心翼翼地抱起赵灵，只觉怀里的人儿软得像团棉花，香气丝丝缕缕钻进鼻腔，让他浑身燥热。他轻车熟路地钻进内室，将她放在铺着锦缎的床榻上。
烛火摇曳，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缠绵。赵灵躺在那里，水绿色的宫装散开，像一朵盛开的莲花，眼神里带着几分羞怯，又藏着几分期待。
“你……可别骗我。”她轻声道，“上次你说功法能强身健体，这次又说什么永葆青春……”
“骗谁也不能骗殿下啊！”易阙飞快地褪去外衣，眼里的火热几乎要溢出来，“这密宗欢喜菩萨长春功，一旦双修至大成，别说永葆青春，就是驻颜百岁都不在话下！”
他知道赵灵最在意容貌，这话说出来，果然见她眼神一动。
“我……我是第一次。”赵灵的声音细若蚊吟，带着最后的矜持，“你轻点。”
易阙喉咙发紧，点了点头，伸手去解她的衣带。丝绸滑落的声音在寂静的内室格外清晰，一具莹白如玉峰峦起伏的躯体渐渐展现在眼前，每一寸肌肤都像被月光浸润过，美得让他窒息。
他再也按捺不住，俯身覆了上去。
没有低俗的纠缠，好好感受了一番细腻柔软，易阙大宝贝怒怼向天，内心却没来由的浮现一个念头（这还不是最好的时机）！
易阙盘膝坐在铺着云锦的榻上，指尖凝起一缕淡金色的元阳之气，如跳动的星火。赵灵敛衽静坐对面，掌心浮起一团柔白的元阴光华，像裹着晨露的玉茧。当两缕气息在半空相触的刹那，没有预想中的冲撞，反倒如藤蔓缠树般自然交缠——元阳的炽烈被元阴的温润轻轻抚平棱角，元阴的清寒又被元阳的暖热悄悄焐化，交融成一股金银交织的气流，顺着两人相抵的掌心缓缓流转。
“沉息，意守丹田。”易阙的声音带着气劲共鸣的微颤，他能清晰感知到那股交融之力顺着经脉游走的轨迹：过腕间“阳溪穴”时，如温水漫过卵石，带着赵灵元阴中特有的草木清气；抵心口“膻中穴”时，又燃起细微的灼意，那是自己元阳里未散的战气被中和后的余温。这股力量所过之处，他过去苦修时留下的经脉暗伤竟在微微发麻，像是被细密的针轻轻挑开淤堵，舒畅得让他忍不住轻吁一声。
赵灵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汗珠，原本略显驳杂的灵力在气流冲刷下，正一点点变得澄澈。她能觉出易阙的元阳之气虽烈，却带着一种坦荡的刚正，不像她曾接触过的某些修行者那般阴翳。当那股暖流淌过丹田时，她清晰看到内视中原本黯淡的灵力光晕，竟泛起了珍珠般的光泽，那些困扰她许久的灵力滞涩感，如同被春雨洗过的蛛网，悄然化开。她下意识收紧指尖，与易阙的掌心贴得更紧，引得那股交融之气又涨了几分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，在两人周身织成淡银的网。随着修行深入，金银气流愈发磅礴，渐渐在两人头顶形成一道旋转的气旋，将室内散落的微光尽数卷入。易阙忽然察觉到，自己卡在炼气化神境大圆满的壁垒，像是被这气旋撞了一下，发出细微的“咔嚓”声——他终于突破这最后一丝不足，彻底进入大圆满境界。他眼角余光瞥见赵灵额间泛起一层莹润的光泽，原本略显苍白的脸颊透出健康的粉晕，显然她的精进比自己更显着。
不知过了几个时辰，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，两人才同时收功。交融的气流缓缓沉入丹田，化作两颗温润的光珠，易阙的那颗带着淡淡的白晕，赵灵的则裹着细碎的金芒。易阙握了握拳，能感觉到内力流转时再无滞涩，指尖甚至能引动更精纯的天地灵气，大圆满的混元如一更为灵动；赵灵对着铜镜轻拂脸颊，镜中人眉眼间的灵气比往日鲜活数倍，连修行时总易浮躁的心绪，都变得沉静如古井。
“方才气劲最盛时，”赵灵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，声音带着一丝犹疑，“我竟能隐约感觉到你心里的念头，像是隔着一层薄纱看景，模糊却真切。”
易阙心中一动，确实有同感。那时他清晰感知到赵灵对力量的渴望，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懦，而这份感知让他下意识引导气流时多了几分护持。“或许这便是阴阳相济的妙处，”他指尖划过榻上残留的微光，“不止是力量互补，更是心神的映照。”
这一夜的修行，如同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，不仅在两人的修为上漾开涟漪，更在彼此心间种下了微妙的牵绊。
往后江湖路远，这份因修行而生的联结，不知会化作助力，还是藏着更深的变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