制香坊内。
姜凡正拿着毛笔，画蒸馏设备的图纸，猪油皂这东西虽精妙，但不足以成为划时代产品。
想要快速积累财富，香水和酒饮，才是王道。
只是，以现在的物质条件，想要制造出玻璃的蒸馏设备，无异于痴人说梦，只能暂时先用陶器代替，回头，得去城中走访一番，看看哪一家制陶师傅的手艺比较高超。
“吱呀……”
就当此时，房门被人推开。
他抬眸，看到一张阴恻恻的笑脸，不是姜昊又是谁？
“哎呀，看来还是这种腌臜地方适合你，我看你，待得挺舒服的。”
没有姜璃在身边，他倒也不用装腔作势，鼻头轻嗅，目光流转，就发现些许异常。
“啧啧……你还真在制香啊？”
先前，制造猪油皂留下的气味，经久不散，被他给闻到了。
“我不得不佩服你，哪怕成了一个废人，仍旧有不屈不挠的精神，难怪，他们都喜欢你。”
“现在，不都喜欢你吗？”
姜凡伸了个懒腰，将图纸压在了树下，起身瞪了他一眼，“有屁快放，没屁赶紧滚蛋。”
“桀桀桀……”
姜昊倒也不恼，只是盯着他一味狞笑，“你看你，在阿姐面前装得那么乖巧懂事，怎么对我这么凶巴巴的？”
说罢，他装模作样，朝姜凡鞠了一躬。
“还望兄长不计前嫌，以大局为重，回我帅府，助我练兵，早日解决家族危机。”
“你家的兵，与我何干？”
这人阴狠毒辣，指不定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，姜凡瞥了眼门外，未见什么异常，经过上次的事情，他该没那么蠢，继续用“武力”解决问题吧？
“这么说，你不管？”
姜昊挺直了腰杆，神情戏谑，“你不认你是姜家的人？”
话术陷阱？
难道姜璃藏在附近？
“是与不是，有什么意义？”
姜凡目光灼灼盯着他，刻意压低了声音，“别演了，想干嘛？”
“我来问你，我现在已经得到答案了。”
接着，他身子一歪，脑袋朝着桌角一撞，顿时头破血流，鲜红的印记，染了满脸。
“你，你干嘛？你这个疯子！”
这畜生倒是对自己下得去手，就这种狠辣劲，做什么事情成不了？
“桀桀桀……”
他继续狞笑，“兄长不去就不去，何必动手？我知道你怀恨在心，但我也是为了家族的利益着想，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？”
“行，只要你肯回去练兵，我自断一臂，又如何？”
话落，他竟从背后摸出一把匕首，朝着小臂那儿砍去。
“少帅不可，少帅万万不可啊！”
此时，秦铁山带着十余名府兵冲进了制香坊，摁住了姜昊，将匕首夺过去抛飞，胳膊之上，已经被砍出了一条深可见骨的豁口。
“大少爷，你好狠的心啊！”
不由分说，秦铁山就和一众府兵，对姜凡展开了怒斥。
“少帅心系家族，不顾身份，下跪磕头求你回去帮家族练兵，你倒好，竟借机要挟，让少帅自断一臂，方可解恨，这天底下，哪有你这等狼心狗肺，忘恩负义之辈？”
“你当年调戏公主在先，辱没家门在后，被陛下数罪并罚，贬去了净秽司，那是你自己作死，与少帅有何关系？”
“帅府养你十八年，把你从一个卑贱的下人之后，培养成了无双少帅，如今帅府有难，你就没一点回报之心吗？”
“养一条狗，还知道摇尾巴呢。”
“……”
无数责骂声，像潮水般涌向了姜凡。
这一幕，与记忆中的六年前，何曾相似？
只是，那时，他还是情感的奴隶，一心只想求得家人的呵护，可如今，他早已脱胎换骨，身体里更是住着另一个灵魂。
“啪啪……”
姜凡毫不吝啬地为他鼓起了掌，“姜昊啊，你可真豁的出去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