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域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完,万邦盟会的请柬已经像雪片般飞到了各部族。今年轮到在中原举行,地点定在皇家猎苑旁的万国馆。按理说这是彰显国力、巩固联盟的好机会,可甄嬛捏着请柬,只觉得烫手。
“这时候开盟会,不是往枪口上撞吗?”阿依莎急得在帐子里转圈,“九幽那帮杂碎肯定要搞事!”
甄嬛没说话,手指在请柬上“万国馆”三个字来回摩挲。这地方她熟,三面环山,只有一条官道进出,看似易守难攻,实则……
“是个瓮。”她突然说。
阿依莎没听清:“什么瓮?”
“万国馆就是个现成的瓮。”甄嬛眼底闪过寒光,“要是有人在饮水里下毒,或者放把火,所有首领都得折在里面。”
帐子里顿时安静了。几个心腹将领面面相觑,冷汗都下来了。
“那、那咱们不去了?”有人小声问。
“不去更糟。”甄嬛摇头,“九幽正好借题发挥,说我们心虚。其他部族会怎么想?联盟立马就得散架。”
她站起身,目光扫过众人:“不仅要去,还要大张旗鼓地去。不过——”她话锋一转,“得换个去法。”
三天后,西域使团浩浩荡荡出发了。阿依莎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头,金帐马车里坐着个“甄嬛”——当然是个替身。真正的甄嬛早就扮成商队妇人,带着精干人手抄小路先行。
这一路果然不太平。
刚进陇西地界,就遇到山体滑坡,官道堵死。要不是甄嬛提前改道,使团非得困上几天。
路过泾河时,发现桥墩被人动了手脚。幸好当地官府查验及时,否则车队过到一半非塌不可。
最惊险的是在洛阳驿馆。夜里突然起火,火势蹊跷地直奔西域使团住的东院。要不是甄嬛安排的人提前发现端倪,那个替身差点变成烤全羊。
“他们这是铁了心不让咱们参会啊。”槿汐给甄嬛换着烧伤药,心疼得直掉眼泪。
甄嬛看着镜子里自己焦黄的假脸,反而笑了:“越是这样,越说明我们戳到他们痛处了。”
她让阿依莎故意放出消息,说甄嬛受惊病重,使团要放缓行程。暗地里却带着精锐日夜兼程,比原计划提前十天抵达京城。
雍正见到她时吓了一跳:“怎么弄成这副样子?”
甄嬛简单说了沿途遭遇。皇帝脸色越来越沉:“朕已经加派了三倍守卫,没想到他们这么猖狂!”
“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。”甄嬛提醒,“九幽在暗处,我们在明处。我担心万国馆内部……”
雍正立刻下令彻查。这一查不要紧,揪出十七个被收买的内应——从厨子到侍卫都有,连管水井的小吏都被重金收买了。
“他们准备在盟会当天往井里下毒。”侍卫统领汇报时声音都在抖,“分量足够毒死整个猎苑的活物。”
甄嬛背后发凉。这要是得逞,万邦首领全折在中原,各族非得联合起来跟朝廷开战不可。
她亲自参与布防:
所有饮水食物实行三验制;
侍卫全部打乱编制,临时调配;
万国馆外围埋下大量铃铛网;
还从漠北紧急调来五十只猎雕,专门对付可能出现的信鸽。
盟会前夜,甄嬛怎么都睡不着。她披衣起身,在万国馆最高的望楼上看夜景。山风猎猎,远处京城灯火如星。
槿汐给她披上斗篷:“娘娘,都安排妥当了,您去歇会儿吧。”
甄嬛摇头:“九幽布局这么久,不可能只有下毒这一招。我总觉得……还漏了什么。”
她反复推演可能发生的意外,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。
次日,万邦盟会如期举行。
各族首领的车驾浩浩荡荡开进万国馆。漠北王带着他的海东青,罗刹大公牵着白熊,南洋岛主捧着夜明珠……场面盛大空前。
甄嬛作为中方代表,穿着贵妃朝服坐在雍正下首。她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,眼角余光却时刻扫视着全场。
仪式进行得很顺利。献礼、致辞、盟誓……眼看就要到最关键的签署贸易新约环节,异变突生!
“轰——”
一声巨响从后院传来,紧接着浓烟滚滚!
“走水了!”侍卫惊呼。
场面顿时大乱。各族护卫纷纷拔刀,把自家首领护在中间。
“保护皇上!”侍卫统领高喊,御前侍卫立刻结成人墙。
甄嬛却坐着没动。她闻出来了——这不是普通的烟火,带着股刺鼻的硫磺味。
“声东击西。”她低声对雍正说,“他们的目标不是杀人,是盟约。”
果然,趁着混乱,一个南洋侍从突然扑向盟约台!那人身手极快,瞬间就抢到了装着盟约的金盒!
“拦住他!”阿依莎离得最近,挥刀就砍。
谁知那侍从不躲不闪,反手甩出三枚毒镖。阿依莎急忙格挡,金盒已经落到另一个人手里——赫然是罗刹副使!
“伊凡!你……”罗刹大公惊怒交加。
假伊凡咧嘴一笑,用流利的中原话说:“九爷问各位安好。”说着就要撕毁盟约。
千钧一发之际,头顶突然传来鹰唳!只见小巴图养的海东青如闪电般俯冲而下,利爪精准地抓向假伊凡的面门!
假伊凡惨叫一声,盟约脱手飞出。几乎同时,甄嬛袖中银针激射而出,正中他膝弯。
“拿下!”雍正厉喝。
侍卫一拥而上。假伊凡见事败,立刻咬毒,却被甄嬛提前卸了下巴。
“想死?没那么容易。”甄嬛冷冷道。
火势很快被控制住。经查验,是有人在厨房故意引燃了油罐。而那个南洋侍从和假伊凡,都是九幽培养的死士,真正的外使早被调包了。
一场风波虽然平息,但所有人都惊出一身冷汗。
当晚庆功宴,气氛格外凝重。罗刹大公亲自向甄嬛敬酒:“今日若不是贵妃,我等都要成千古罪人。”
甄嬛举杯,目光扫过在场众人:“各位现在明白了?九幽要的不是谁的命,是要我们互相猜忌,分崩离析。”
她放下酒杯,声音清朗:“越是这种时候,我们越要抱成一团。今日他们能混进罗刹使团,明日就能混进在座任何一方的队伍。”
各族首领纷纷点头。经过这一天,再糊涂的人也看清了——九幽是所有人的敌人。
盟会结束后,甄嬛连夜审讯那个假伊凡。这人骨头极硬,各种刑罚都用遍了也不开口。
直到甄嬛说出“九幽”二字,他瞳孔猛地收缩。
“你们老巢在东海,对不对?”甄嬛盯着他的眼睛。
假伊凡脸上肌肉抽搐,突然暴起挣脱束缚,一头撞向石柱!
血溅了满地。甄嬛看着尸体,眉头紧锁。
东海……又是东海。看来是时候去会会这个“九爷”了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