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技巧，只是弱者的遮羞布。”
这句话像是一个大耳刮子，狠狠地抽在林不语的脸上，也抽在在场所有剑冢弟子的脸上。
林不语的脸涨成了猪肝色，浑身都在发抖。那是羞愤，是屈辱，更是信仰崩塌的前兆。他从小被灌输的理念是：剑修，修的是心，是意，剑只是外物。只要剑心通明，草木竹石皆可为剑。
可现在，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击。他的剑心再通明，手里的草木竹石也被人家的大电锯给锯断了啊！
“我不服！”林不语猛地抬头，双眼赤红，像是一头受伤的孤狼，“你这是仗着兵器之利！这根本不是剑道！”
“兵器之利怎么了？”胡清玄在后面悠悠地补刀，“工欲善其事，必先利其器。这道理连三岁小孩都懂，你们这帮修仙的修傻了吧？再说了，你自己用的不也是上品灵器吗？怎么，只许你用神兵欺负人，不许我们搞点科技创新？”
“你——！”林不语被怼得哑口无言，一口气憋在胸口，差点没喷出血来。
就在这时，一股恐怖的威压突然从天而降。
这股威压之强，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。就像是一座大山，硬生生压在了众人的头顶。那些修为低的弟子，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，瑟瑟发抖。
胡清玄只觉得胸口一闷，像是被人捶了一拳。他眯起眼睛，看向山门深处。
来了。打了小的，老的果然坐不住了。
一个穿着灰袍的老者，凭空出现在林不语身旁。他须发皆白，脸上沟壑纵横，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邻家大爷。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气息，却锋利得让人不敢直视。
剑冢大长老，化神中期，剑道宗师。
他一出现，原本骚动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，所有人都恭敬地低下了头。
“师尊……”林不语看到老者，羞愧地低下了头，“弟子……给剑冢丢脸了。”
大长老没有看他，而是盯着沐无忧手中的怪剑，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。
“有点意思。”大长老的声音沙哑，像是两块铁片在摩擦，“虽然造型古怪，毫无美感，但其中的构造……确实精妙。能将灵力压缩到这种程度，还能产生如此高频的震荡，设计这东西的人，是个鬼才。”
胡清玄在心里给这老头点了个赞。到底是化神期的大佬，眼光就是不一样，一眼就看出了门道。
但下一秒，大长老话锋一转。
“不过，这终究只是奇技淫巧。”他冷冷地说道，“剑道，修的是自身。倚仗外物，终究落了下乘。今日若让你以此胜了，我剑冢千年的声誉何在？”
说完，他手腕一翻，一把通体漆黑、造型古朴的长剑出现在手中。
这把剑一出来，周围的光线仿佛都被它吸了进去。一股苍凉、古老的气息弥漫开来。天上原本晴空万里，此刻竟然隐隐有了乌云汇聚，仿佛暴雨将至。
地阶上品神兵——【听雨】。
“拿着。”大长老将剑扔给林不语，“用这把剑，告诉他们，什么是真正的剑冢底蕴。”
林不语接过剑，整个人气质瞬间变了。
如果说刚才他是一把锋利的刀，那现在，他就是一座深不可测的深渊。这把剑仿佛与他的血脉相连，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入他的体内。
“多谢师尊！”林不语握紧【听雨】，眼中的颓废一扫而空，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自信。
他看向沐无忧，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。
“刚才是我大意了，用了把凡铁。”他抚摸着漆黑的剑身，“现在，让你见识一下，什么叫地阶神兵的威力！”
沐无忧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。她能清晰地感觉到，那把剑里蕴含着多么恐怖的能量。那不是单纯的锋利，而是一种……规则层面的压制。
“道子……”她在频道里低声呼唤，“这把剑……不对劲。”
胡清玄的眉头也皱了起来。编辑器上，【听雨】的数据正在疯狂刷屏。
【警告！检测到高密度灵能聚合体！】
【物品：古剑·听雨】
【品阶：地阶上品】
【特性：引动天象，水系法则增幅200%，自带重力场压制】
【分析：这是硬件碾压。相当于拿满级神装打新手村装备。】
“这老头不讲武德啊。”胡清玄咬了咬牙，“小的打不过，就给开挂是吧？”
“怎么办？”秦轩急得直跺脚，“这怎么打？那把剑光是看着就吓人！”
胡清玄深吸一口气，眼中闪过一丝疯狂。
“既然他们想玩硬件碾压，那咱们就陪他玩到底。”
他打开编辑器，手指飞快地输入了一串指令。
“无忧，听好了。”胡清玄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，“常规模式打不过了。那把剑自带法则压制，你的引擎会被干扰。我们只有一次机会。”
“什么机会？”
“记得我给你的那个‘终极模块’吗？”
沐无忧一愣，随即想起了那个胡清玄千叮咛万嘱咐，绝对不能对人使用的招式。
“你是说……那个？”
“对。”胡清玄死死盯着林不语手中的【听雨】，“既然他是靠那把剑装逼，那我们就……毁了他的剑！”
“毁了……地阶神兵？”沐无忧觉得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。那可是地阶神兵啊！坚不可摧，水火不侵，怎么可能毁得掉？
“相信科学。”胡清玄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狠劲，“万物皆有频率。只要找到了那个点，就算是神，我也能让他震碎！”
此时，林不语已经动了。
有了【听雨】在手，他甚至不需要什么复杂的剑招。他只是简单地一挥剑。
“哗啦——”
凭空一声惊雷。无数道漆黑的水流从虚空中涌出，化作一条条黑色的蛟龙，咆哮着冲向沐无忧。
这已经不是剑气了，这是法术！是借用天地之力的神通！
沐无忧咬牙，举剑格挡。
“砰！”
一声巨响，沐无忧整个人被轰飞了出去。她引以为傲的“电锯剑”，在那些黑色水流面前，竟然像是陷入了泥潭，转速瞬间慢了下来。
“哈哈哈！这就是差距！”林不语狂笑，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，你的那些小把戏根本不够看！”
他一步步逼近，每走一步，身上的气势就强盛一分。
“结束了，外来者。跪下认输，留你全尸！”
沐无忧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，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。她没有看林不语，而是看向了远处的胡清玄。
胡清玄站在风中，衣衫猎猎作响。他没有丝毫慌乱，只是缓缓抬起右手，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。
那是……响指的预备动作。
“准备好了吗？”他的声音在沐无忧脑海中响起。
沐无忧深吸一口气，将体内最后一丝灵力，全部灌入了剑柄深处的一个红色按钮。
“准备好了。”
“那就……让世界感受痛楚吧。”
胡清玄的手指，重重地搓了下去。
“啪！”
第144章 地阶神兵？老头你不讲武德！
清脆的响指声，在雷声滚滚的战场上显得微不足道。
但在沐无忧的耳中，这却是一道冲锋的号令。
随着响指落下，她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。
“警告！引擎超频！警告！核心温度过高！警告！结构完整性正在下降！”
脑海中的【剑道oS】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，但沐无忧置若罔闻。她能感觉到，手中的怪剑此刻变得滚烫无比，就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。
原本轰鸣的引擎声突然消失了。
不是停止了，而是频率高到了人耳无法听到的地步——超声波频段！
林不语正得意洋洋地准备发动最后一击，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心悸。那种感觉，就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骨头缝里爬，让他浑身汗毛倒竖。
“装神弄鬼！”他冷哼一声，手中的【听雨】剑光大盛，“去死吧！听雨·断魂！”
一道巨大的黑色剑芒冲天而起，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，狠狠劈向沐无忧。
这一次，沐无忧没有躲，也没有挡。
她双手握剑，摆出了一个极其古怪的姿势。剑尖并非指向林不语，而是微微下垂，指向了他手中的【听雨】。
她的眼神空灵，嘴唇微动，默念着胡清玄教给她的那串数字。
“257.3千赫兹……锁定。”
就在黑色剑芒即将把她吞没的瞬间，她出剑了。
这一剑，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，甚至没有肉眼可见的剑气。
只有一道无形的波纹。
那波纹穿透了黑色的剑芒，穿透了护体灵气，直接撞击在了【听雨】的剑身上。
“嗡——！！！”
原本威势滔天的【听雨】剑，突然发出了一声极其尖锐的哀鸣。那声音凄厉无比，就像是某种活物在临死前的惨叫。
林不语只觉得手掌剧震，一股无法形容的高频震荡顺着剑柄传导过来。这一次，不再是之前的麻木，而是一种……共振！
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跟着这把剑一起震动，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！
“啊！！”他惨叫一声，差点握不住剑。
但他毕竟是聚婴后期的强者，强行运起灵力，死死抓住了剑柄。“给我镇压！”
然而，没用。
这股震动不是来自外部，而是来自剑身内部！
远处的胡清玄看着这一幕，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。
“老头，你不讲武德，搞装备碾压。那就别怪我给你上一堂材料力学课了。”
他看着大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曲线，那是【听雨】剑内部结构的应力分析图。
“任何物体都有它的固有频率。只要外界的震动频率跟它一致，哪怕是微小的力量，也能引发毁灭性的后果。”
“这就是……共振。”
战场上，异变突生。
林不语惊恐地发现，他手中那把坚不可摧的神兵，竟然开始……变形了！
剑身像是一条扭曲的蛇，在疯狂地摆动。剑身上的符文一个个亮起，试图稳固剑身，但在那种恐怖的内部共振面前，这些符文就像是贴在气球上的纸片，瞬间崩裂！
“不！这不可能！这是地阶神兵！怎么会……”林不语嘶吼着，眼中满是恐惧。
大长老也猛地站了起来，那张古井无波的老脸上终于露出了骇然之色。
“住手！快住手！”他看出来了，那是神兵即将崩溃的前兆！
但他喊晚了。
沐无忧手中的怪剑再次震动，输出功率瞬间拉满。
“给我……碎！”
“崩——！！！”
一声巨响，震彻云霄。
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，那把象征着剑冢底蕴、威名赫赫的地阶神兵【听雨】……
炸了。
不是断裂，是炸裂。
它就像是一块被击碎的玻璃，瞬间崩解成了漫天的碎片。那些漆黑的晶体碎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，然后化作点点灵光，消散在空气中。
林不语保持着握剑的姿势，但他的手里，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剑柄。
黑色的剑芒消失了，乌云散去了，恐怖的威压也不见了。
只剩下满地的碎渣，和一个傻掉的人。
全场死寂。
这一次的死寂，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彻底。连风声仿佛都停止了。
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。他们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，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。
那可是地阶神兵啊！
就算是化神期的大能，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把它弄碎吧？
而且还是……炸碎的？
这到底是什么妖法？
“噗！”
林不语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打击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，整个人软软地跪倒在地上。
他看着手中的剑柄，又看了看满地的碎渣，眼神空洞得像个死人。
“我的剑……碎了？”
“我的道……也碎了？”
他喃喃自语，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迷茫。
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底蕴？”
沐无忧收起剑，脸色苍白，但眼神却亮得吓人。她看着跪在地上的林不语，又看向那个脸色铁青的大长老。
“看来，也不怎么结实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