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,二大妈和王媒婆正在说着他们俩的事儿。
“他二大妈,不是我说,素芹这姑娘,真是没得挑!”
王媒婆夸道。
“模样周正,性子温顺,家里也清白。
要不是想着嫁到城里来,这样的姑娘,在她们村里,提亲的早就踏破门槛了!”
二大妈脸上也带着笑意:
“是看着不错,比上回那个强。主要是看着稳当,是个过日子的人。
就是不知道光天这小子跟人家能不能说到一块儿去。”
正说着,刘光天从屋里走了出来,脸上带着期待。“妈,王婶。”
二大妈放下手里的活计,看了看儿子:
“光天,你带人家姑娘出去转转,熟悉熟悉咱们这片儿,别老闷在屋里。”
刘光天眼睛一亮,连忙点头:
“哎!妈,我知道了。”
他犹豫了一下,搓着手。
“那……那妈,我带素芹出去,总得……总得买点啥吧?”
二大妈白了儿子一眼,心里却是满意的,这说明儿子上心了。
她拿出一个小手绢包,打开,里面是些零钱和票证:
“喏,拿着。有点眼力见儿,看人家姑娘喜欢啥,别小气。”
“哎!谢谢妈!”刘光天接过钱票揣进兜里。
他走到屋门口喊到:“素芹同志?”
门帘掀开,赵素芹走了出来。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。“刘同志。”
刘光天看着她,心跳有点快:
“那……那个,我带你出去转转?看看我们这片儿?”
赵素芹看了二大妈和王媒婆一眼,见她们都笑着点头,便轻声应道:“好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刘家,出了四合院的大门。
到了街上,刘光天才感觉自在了些,他指着路边的建筑介绍:
“这边是副食店,买油盐酱醋的。那边是供销社,东西全,扯布、买日用品都在这儿。”
赵素芹好奇地打量着街道和行人,轻声说:
“城里是热闹,人也多。”
“走,咱去供销社看看。”刘光天带着赵素芹走了进去。
供销社里人来人往,货架上的商品让赵素芹有些目不暇接。
刘光天跟在她身边,问道:
“素芹同志,你看看有啥喜欢的不?我……我给你买。”
赵素芹连忙摇头:“不用,刘同志,看看就行了。”
“那哪行,”刘光天坚持。
“头一回出来,总得买点啥。”
他看到卖头绳的柜台,走过去,“你看这头绳,喜欢哪个颜色?”
赵素芹看了看那些红红绿绿的塑料头绳,小声说:
“我……我有头绳用。”
售货员是个大姐,看着他们笑道:
“同志,给对象买东西啊?这头绳是新来的,颜色正。
要不看看雪花膏?姑娘家都用。”
刘光天看向赵素芹,赵素芹脸更红了,低下头不吭声。
刘光天心里一动,对售货员说:
“大姐,那来一盒雪花膏,再要两根红色的头绳。”
付了钱票,刘光天把包好的雪花膏和头绳递给赵素芹。
赵素芹犹豫了一下,接了过去,声音细若蚊蝇:“谢谢刘同志。”
“没啥,没啥。”刘光天憨笑着摆摆手。
从供销社出来,刘光天又看到卖小吃摊子,买了两个刚出锅的炸糕,递给赵素芹一个:
“尝尝,我们这的炸糕,甜着呢。”
赵素芹接过来,小口咬着,炸糕的香甜让她眯了眯眼,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。
刘光天看着她吃,心里也跟吃了蜜似的。
两人一边吃,一边沿着街道慢慢走。
刘光天话也多了起来,跟她讲轧钢厂里的事,讲院里的邻居。
赵素芹安静地听着,偶尔问一两句,气氛越来越融洽。
逛了半天,两人才回到四合院。
二大妈和王媒婆还在屋里等着,见他们回来,脸上都带着笑容。
“回来啦?逛得咋样?”二大妈问。
刘光天脸上带着笑:“挺好的,妈。我带素芹去供销社转了转。”
王媒婆眼尖,看到赵素芹手里拿着的小包:
“哟,还买东西了?光天,给素芹买的啥?”
刘光天有点不好意思:
“就……就买了盒雪花膏,还有头绳。”
王媒婆立刻对二大妈说:
“看看!我说什么来着,光天这孩子就是实在,知道疼人!”
二大妈心里满意,脸上也笑开了花:“好,好。素芹啊,快坐下歇歇。”
简单吃了饭,收拾妥当后,二大妈和王媒婆把刘光天和赵素芹叫到跟前。
二大妈先开口:
“光天,素芹,你俩这也接触了大半天了,都不是外人,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。
你们觉得对方咋样?有啥想法,都说出来。”
刘光天立刻挺直腰板,声音响亮:
“妈,王婶,我觉得素芹同志特别好!我……我没意见!”
他说完,紧张地看着赵素芹。
赵素芹脸颊绯红,双手绞着衣角,低着头:
“我……我觉得刘同志人挺好,实在……我也没意见。”
王媒婆一拍巴掌:
“哎呦喂!这不就成了嘛!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!他二大妈,你看,这多好!”
二大妈也是满脸喜色,她做事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,尤其是经过大儿子刘光奇那档子事后,她更希望家里赶紧添桩喜事冲冲喜。
她直接说道:“好!既然你俩都没意见,那这事咱们就抓紧办。
素芹啊,你家那边不是说要十块钱彩礼吗?我们没意见。”
她说着,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,打开,里面是早就准备好的十块钱。
她把钱放在桌上,推到赵素芹面前:
“这钱,你收着。明天,就让光天跟你一起回趟赵家庄,把这彩礼钱正式交给你爹妈。”
赵素芹看着那十块钱,点了点头,没去拿。
二大妈又看向刘光天,语气郑重:
“光天,你明天一早就去厂里请假,然后陪着素芹回她家。
把钱给了,这是礼数。最重要的是,”她强调道。
“让素芹家里,把介绍信给开了!
有了介绍信,你们回来,立马就能去街道办事处登记领结婚证!听见没?”
刘光天听到登记领结婚证,心头猛地一跳,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:
“听……听见了!妈!您放心!我明天一早就去请假!保证把介绍信拿回来!”
二大妈又叮嘱赵素芹:
“素芹啊,回去跟你爹妈好好说说,光天的情况他们也大致知道,我们刘家是诚心诚意结这门亲事。
以后啊,这就是你的家,我们绝不会亏待你。”
赵素芹抬起头,用力点了点头:
“嗯,二大妈,我知道。我爹妈……他们会同意的。”
王媒婆笑道:
“这就对喽!抓紧把事儿办了,我们都等着喝喜酒呢!”
事情就这么迅速地定了下来。当天晚上赵素芹在王媒婆家里住了一晚。
第二天一大早,刘光天就去轧钢厂请好了假。
回来后,二大妈已经准备好了东西:
除了那十块钱彩礼,还有两瓶水果罐头,一斤用油纸包好的点心。
刘光天仔细地把东西装进一个半旧的帆布包里,赵素芹和王媒婆也赶来了。
两人跟二大妈和王媒婆道别后,便出门前往长途汽车站,坐上了开往南郊赵家庄的班车。
到了赵家庄,赵素芹的父母和哥嫂早已等在村里。
看到刘光天提着礼物,人长得高高大大,又是正经的城里工人,赵家父母脸上笑开了花,十分满意。
“叔,婶,这是彩礼钱,您二老收好。”回到赵家刘光天恭恭敬敬地把钱递上。
赵父接过钱,连连点头:“好,好孩子。素芹嫁给你,我们放心!”
没费什么周折,赵父当即就去找了村里大队部,开好了结婚介绍信,交到刘光天手里:
“光天啊,以后素芹就交给你了。你们好好过日子。”
“叔,您放心!我肯定对素芹好!”
刘光天紧紧攥着介绍信。
在赵家吃了顿简单的午饭,刘光天和赵素芹便告辞了。
赵母拉着女儿的手又叮嘱了好一会儿,才依依不舍地送他们到村口。
回城的车上,刘光天和赵素芹并排坐着。
刘光天看着身旁安静坐着的赵素芹,低声说:
“素芹,等回去,咱……咱就去登记。”
赵素芹转过头,看了他一眼,脸上飞起红霞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嘴角含着一抹羞涩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