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五秒！”黑爪的吼声在金属工具的刮擦声中几乎被淹没。
夜羽的箭矢击中了第一只雷戈勇士的复眼连接处，绿色粘液喷溅。但那只怪物只是晃了晃头，依然奋力从狭窄的通风管道口向外挤。管道金属在它蛮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，裂缝如蛛网般蔓延。
“大地之痕！困住它！”夜羽一边快速搭上第二支箭，一边吼道。
牛头人德鲁伊低吼一声，双掌按地。实验室地板瞬间裂开，粗壮的荆棘藤蔓破土而出，缠绕上雷戈勇士的前肢和脖颈。荆棘上的尖刺深深扎入甲壳缝隙，分泌出麻痹性毒素。
但虫族的生命力远超预期。雷戈勇士疯狂挣扎，镰刀前肢挥舞，斩断了一根又一根藤蔓。它身后的管道中，更多虫影在晃动——第二只、第三只......
“圣盾！顶上去！不能让它完全出来！”夜羽的箭矢瞄准了雷戈勇士因挣扎而暴露的口器。这次她用上了一支特制的【破甲爆裂箭】——箭头内嵌微型炼金炸药，接触硬物后会延迟半秒引爆。
箭矢离弦。
几乎同时，圣盾已经冲到通风口前。矮人骑士没有选择格挡，而是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动作——他将精金圆盾高举过头，然后如同挥舞战锤般，用盾牌边缘猛砸雷戈勇士卡在管道口的头颅！
砰！
精金与甲壳的撞击声震耳欲聋。盾牌边缘附魔的【破邪】符文骤然亮起，对虫族甲壳上附着的暗影能量造成额外伤害。甲壳开裂，裂缝如闪电般蔓延。
而夜羽的爆裂箭就在这一刻，钻入了雷戈勇士因吃痛而张大的口器。
半秒延迟。
箭矢深入喉咙深处，在柔软的内腔组织——
轰！
沉闷的爆炸声从虫族体内传出。雷戈勇士的整个头颅猛然膨胀，然后从口器、复眼、甲壳裂缝中同时喷溅出大量混合了内脏碎块的绿色浆液。它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，然后瘫软，卡在通风口，成为了一个暂时的堵塞物。
但代价是圣盾被爆炸的余波震飞，撞在身后的实验台上，生命值瞬间降至40%，左臂呈现不自然的弯曲——骨折了。
“三秒！”黑爪的声音因紧张而尖锐。他手中的万能钥匙已经变形，正以某种特定频率振动，试图与古代锁具的共鸣频率匹配。
追猎者已经攀爬到实验室高处的一个残破观测台上，火枪连续开火，压制着从通风管道缝隙中试图钻进来的工虫。他的迅猛龙沙爪在下方来回奔跑，撕咬任何落地的虫族单位。
“流火！你的追随者在干什么！”夜羽厉声道。她看到那三只扭曲怪物依然蜷缩在角落，只是发出低低的嘶鸣，没有参战。
流火按住胸口的控制节点，独眼中绿火狂乱：“虫后……她在加强控制……我……需要……集中意志……”
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——人类的血液混合着某种绿色粘液滴落。流火发出一声痛苦与决绝交织的嘶吼，那声音中人类的部分压倒了一切：
“以我残存的人性之名——攻击！”
仿佛某种枷锁被打破。三只扭曲怪物同时抬头，眼中疯狂依旧，但多了一丝清晰的指令。它们扑向通风口，用异化的爪子和利齿撕扯着那只已死雷戈勇士的尸体，试图将它拖出管道，同时攻击任何试图进入的虫族。
其中一只怪物甚至跳上了尸体，用自己异变成骨刺的脊背堵住了管道口的缝隙，任由后方虫族的攻击刺穿它的身体，也绝不后退。
“一秒！”黑爪狂喜地喊道，“开了！”
暗门发出“咔哒”一声轻响，然后向内滑开一道缝隙。一股陈年尘埃和防腐剂的气味涌出，但更重要的是——门后有稳定的人工光源！
“撤！”夜羽射出一轮箭雨，暂时压制住管道口，“圣盾能走吗？”
矮人骑士咬牙用右手撑起身体，将骨折的左臂固定在胸前：“死不了！走！”
队伍开始向暗门移动。追猎者从高处跳下，火枪连续射击掩护。大地之痕扶起圣盾，德鲁伊的自然治愈法术在矮人身上亮起微光，暂时稳定伤势。
“流火！跟上！”夜羽吼道，同时射出一支【烟雾箭】在通风口附近爆开。浓密的烟雾暂时遮蔽了虫族的视线。
但流火没有动。他站在原地，胸口控制节点脉动的频率越来越快，表面的甲壳开始出现裂痕。
“你们……先走……”流火的声音异常平静，那种疯狂和痛苦似乎暂时退去了，“虫后……她在试图……直接接管……我拖住她……你们……快……”
“别犯傻！”夜羽一边后退一边说，“没有你，我们找不到神经阻断器！”
“暗门后……有地图……”流火艰难地说，“古代研究者的……完整……虫巢结构图……包括……神经阻断器的……位置……去找……”
他猛地转身，面向通风口。烟雾正在散去，已经有新的雷戈勇士在推开同伴的尸体和那只牺牲的扭曲怪物，即将冲入实验室。
流火举起双手——那只相对正常的手，和那只完全异化成虫族镰刀的前肢。两者开始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：右手是柔和的治疗圣光（他曾经是个圣骑士），左爪是危险的邪能绿焰。
“我体内……有太多……虫后的……印记……”流火背对着侦查队，声音越来越远，仿佛在自言自语，“她可以通过这些印记……追踪你们……除非……”
控制节点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！
“除非我留在这里……用自己的意志……引爆这个节点……产生的信息素爆炸……会暂时屏蔽所有追踪……”
“你疯了！”黑爪已经退到暗门边，但回头喊道，“那会杀了你！而且引爆后的精神冲击——”
“我知道。”流火打断他，语气中竟有一丝解脱，“这就是为什么……虫后现在……拼命想阻止我……快走……十……九……”
他在倒计时。
夜羽深深看了那个背影一眼——曾经的战友，现在的怪物，即将成为烈士。她没有说告别的话，因为战场上没有时间伤感。
“所有人，进暗门！快！”
队员们鱼贯而入。暗门后的空间比想象中大——一个保存相对完好的古代安全屋，墙壁上镶嵌的照明晶体稳定地散发着白光，空气中虽有陈腐气味，但没有虫族的腥臭。
夜羽最后一个进入，在暗门即将关闭的瞬间，她回头看了一眼实验室。
流火站在虫族涌入的洪流前，身体已经开始异变——更多的甲壳从他皮肤下钻出，背后的衣物撕裂，几丁质翅膀的雏形正在形成。虫后在强行将他完全转化，以阻止节点引爆。
但流火的独眼中，那簇绿火燃烧得前所未有的旺盛。
“三……二……”
他的声音几乎被虫族的嘶鸣淹没。
“……一。”
暗门完全闭合。几乎同时，门外传来一声沉闷的、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爆炸声。不是物理层面的爆炸，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冲击波，即使隔着厚重的安全门，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和恶心。
墙壁上的照明晶体忽明忽暗，安全屋内的一些仪器爆出火花。
然后，一切归于寂静。
死一般的寂静。
“他……做到了？”圣盾靠着墙壁滑坐在地，喘着粗气问道。
追猎者闭上眼睛，感知延伸：“外面的生命信号……混乱了。大量虫族在原地打转，好像失去了方向。流火的生命信号……消失了。”
安全屋内陷入沉默。每个人都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——流火用自我毁灭的方式，为他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和机会。
“检查伤势，补充状态，”夜羽打破沉默，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，“我们只有很短的时间窗口。黑爪，找地图。其他人，检查这个安全屋，看有什么可用物资。”
队员们迅速行动。安全屋不大，约三十平米，但有完整的古代维生系统——虽然大部分已经停止运作。墙壁一侧是储物柜，另一侧是工作台和一张简易床铺。
黑爪在工作台上找到了他们最需要的东西：一卷用某种合成材料制成的、触感如丝绸但异常坚韧的地图。他小心地展开在台面上。
地图详细得令人震惊。整个雷戈虫巢的三维结构被完整呈现，从最上层的地表入口到最深处的孵化核心，每一层的主要通道、守卫分布、资源节点都标注清晰。更珍贵的是，地图上还标出了古代研究者留下的各种设施位置——观测站、实验室、安全屋，以及他们秘密安装的“控制装置”。
“神经阻断器在这里，”黑爪指着一个位于虫巢第六层深处的标记，“深层控制区，距离信息素中枢只有三百米。但路线……需要穿过三个主要孵化室和一个勇士虫兵营。”
夜羽俯身细看。地图上的路线错综复杂，如同迷宫。但有一个细节引起了她的注意：在神经阻断器和信息素中枢之间，有一条用虚线标注的“维护通道”，标注写着：“紧急维修路径，仅供单兵通行，直连两处设施”。
“这条通道，”夜羽指着虚线，“能走吗？”
黑爪仔细研究旁边的标注：“通道入口在神经阻断器房间内，出口就在信息素中枢控制室隔壁的维护间。但标注说……‘通道内设有生物识别锁，仅限授权研究人员通行’。”
“授权？”追猎者皱眉，“我们都死了几千年了，哪来的授权？”
“也许不用，”大地之痕低沉地说，牛头人德鲁伊正检查储物柜里的物品，“古代研究者可能留下了通行权限的……替代方案。”
他从储物柜深处取出了一个金属盒。盒子表面刻着联盟的通用语和一种古老文字：“紧急访问协议——如遇研究团队全员失联，任何智慧生物个体均可使用此协议临时获取设施通行权限。”
盒子打开，里面是三枚镶嵌着微光水晶的金属徽章，以及一本薄薄的使用手册。
“临时通行证，”夜羽拿起一枚徽章，感受到其中微弱但稳定的能量流动，“需要激活程序吗？”
大地之痕翻阅手册：“需要到最近的‘协议激活终端’，输入当前时间和使用者生物特征。安全屋里没有这种终端，但地图上标注了位置——离这里不远，在第二层的一个古代前哨站。”
“时间不够了，”圣盾挣扎着站起来，他的左臂已经被大地之痕用夹板和绷带简单固定，“流火的信息素屏蔽效果能持续多久？”
追猎者感知着外部：“虫族已经开始恢复秩序了，但它们的搜索模式很混乱。我估计最多还有三十分钟，虫后就能重新建立有效的指挥链。”
三十分钟。要找到并激活终端，拿到通行权限，然后穿越至少四层虫巢，到达神经阻断器所在位置，最后通过维护通道前往信息素中枢。
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
“分成两组，”夜羽果断决定，“A组：我、黑爪、追猎者，去激活终端然后直奔神经阻断器。b组：圣盾、大地之痕，以及其他队员，直接前往信息素中枢外围的安全观测点潜伏，等待我们信号。”
“分开？”圣盾立刻反对，“那太危险了！我们本来人就少——”
“正因为人少，才必须分兵，”夜羽打断他，“b组的任务是活着到达观测点，记录信息素中枢的守卫情况和防御布置。如果我们在三十分钟内没有到达神经阻断器位置，或者没有发出信号，b组必须放弃任务，全力撤离，把现有情报带回营地。”
她看着队员们：“这次的任务优先级已经改变了。流火用命换来的，不只是我们的逃生机会，还有虫后通过控制节点能追踪到我们的这个情报，以及她试图提取人类军事记忆的阴谋。这些信息，必须有人带回去。”
安全屋内再次沉默。每个人都明白夜羽没说出口的话：A组执行的是几乎必死的突击任务，而b组是情报的保险。
“我跟你去A组，”追猎者突然说，“沙爪的嗅觉能在复杂环境中找到最快路径，而且我的远程火力在突击时有用。”
黑爪也点头：“我需要去神经阻断器那里，我的工程学知识可能用得上。”
“那就这么定了，”夜羽看向圣盾和大地之痕，“你们的任务同样重要。记录一切，然后活着回去。”
圣盾咬了咬牙，最终点头：“我们会把情报带回去。我发誓。”
快速分配装备和补给。安全屋里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：三罐还能使用的治疗喷雾，两捆高强度绳索，一盒信号弹，以及最重要的——一张更详细的、标记了虫巢近期活动热点的补充地图（显然是流火或之前的侦查队员更新的）。
“这些热点区域，”黑爪指着地图上几个红圈，“虫族活动异常频繁。可能是新的孵化场，或者是资源采集点。避开它们。”
准备就绪。夜羽最后看了一眼地图，将路线深深印入脑海。
“出发。”
安全屋的另一个出口隐藏在床铺后方，是一条向下的螺旋阶梯。根据地图，这条阶梯通往虫巢第二层的一片相对安全的“废弃存储区”。
A组先行。夜羽打头，盗贼的【环境感知】全开，每一步都轻盈无声。阶梯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，但没有虫族活动的痕迹——显然这个入口很久未被发现了。
向下大约五十米后，阶梯尽头是一扇锈蚀但依然完整的金属门。黑爪上前检查。
“门锁是机械式的，没有电子部件，好办。”他从工具包中取出一套细长的撬锁工具，插入锁孔。五秒后，“咔哒”一声，门锁开了。
门后是一个宽阔但杂乱的空间，确实如地图标注——废弃存储区。巨大的金属货架倾倒，散落着各种无法辨认的古代设备零件。空气中弥漫着金属锈蚀和灰尘的气味。
但夜羽的感知捕捉到了异常。
“安静，”她低声说，示意身后两人停下，“有声音……不是虫族……”
他们隐藏在倾倒的货架后，侧耳倾听。远处传来细微的、有规律的敲击声，像是金属工具敲打石头的声音，中间还夹杂着压抑的对话声。
人类的声音。
“……这块晶石的能量读数很高，但结构不稳定，直接切割可能会引爆。”一个男声。
“那就放弃，找下一块。我们的任务是采集高纯度能量晶体，不是送命。”另一个女声，声音冷峻。
“队长，东侧通道发现虫族活动痕迹，新鲜，不超过两小时。”第三个声音。
夜羽和追猎者交换了一个眼神。有其他人在虫巢里？而且听起来像是专业的采集队。
她小心地从货架缝隙中望去。大约五十米外，一支六人小队正在一堆发光的蓝色晶体簇旁工作。他们穿着统一的灰色防护服，胸前有一个标志：交错的山峰与齿轮——那是“深岩之盟”，一个以采矿和资源采集闻名的中立公会。
深岩之盟的人怎么会在这里？虫巢深处的高纯度能量晶体……这情报如果卖给联盟或部落，价值连城。但更让夜羽警觉的是，这支采集队看起来过于从容了。他们在虫巢里行动，却似乎不太担心虫族的威胁。
除非……
“他们有安全路线，”黑爪压低声音说，“或者……某种驱虫手段。”
就在这时，那个被称为队长的女声再次响起，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：“快点，我们的‘护身符’能量只能维持四十分钟了。时间一到，所有虫子都会注意到这里。”
护身符。驱虫装置。夜羽心中一动。如果能拿到那种东西，他们的任务成功率会大幅提升。
但直接接触有风险。深岩之盟是中立公会，但在地下深处，面对价值连城的能量晶体，中立协议有多可靠很难说。
夜羽正在权衡时，追猎者突然碰了碰她的手臂，指向另一个方向。
存储区的阴影中，有什么东西在移动。不是人类，也不是虫族——那些影子扭曲不定，仿佛由纯粹的黑暗构成。它们在货架和杂物间悄无声息地穿行，正从三个方向包围那支采集队。
“暗影潜伏者，”追猎者的声音紧绷，“虫巢深处的变异生物，以能量和生命为食。它们被晶体吸引过来了。”
几乎同时，采集队也发现了异常。
“能量读数波动！有东西在靠近！”一名队员喊道，举起了手中的能量探测器。
深岩之盟的队长反应极快：“收起工具！战斗阵型！保护晶体！”
但太迟了。
第一只暗影潜伏者从天花板的阴影中扑下，形态在半空中从二维的黑暗转化为三维的、长满触须和利齿的怪物。它直接扑向那名手持探测器的队员。
惨叫声中，那名队员被触须缠住，身上的防护服在接触暗影生物的瞬间就开始腐蚀消融。他挣扎着开了一枪，能量光束穿透了怪物的身体，但只是让它发出刺耳的尖啸，并没有造成致命伤害。
“开火！开火！”
采集队乱作一团。他们的武器是采矿用的能量切割器改装的，对暗影生物的伤害有限。而潜伏者的数量在增加——至少八只，可能更多。
“救不救？”黑爪急促地问。
夜羽的脑中飞速计算。救，会暴露自己，可能卷入与深岩之盟的复杂关系。不救，这支采集队全灭，那些驱虫护身符可能会被暗影生物破坏或带走。
更重要的是，战斗的动静一定会引来虫族。
“救，”夜羽做出决定，“但要有条件。”
她拉弓搭箭，目标是正在攻击队长的那只最大的潜伏者。箭矢上涂抹了她随身携带的最后一点【圣水萃取物】——对暗影生物有特效。
箭矢离弦，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轨迹，精准命中潜伏者的核心。圣水与暗影能量激烈反应，发出“滋滋”的灼烧声。怪物尖叫着后退，身体开始崩解。
深岩之盟的队长趁机脱离，迅速退到掩体后，目光锐利地扫向箭矢射来的方向。
“谁在那里？”她喝道，手中的能量切割器对准了夜羽等人的藏身处。
夜羽走了出来，长弓低垂但随时可抬起：“联盟侦查队。我们需要谈谈。”
队长——一个三十多岁、面容冷峻的女性人类——眯起眼睛打量着夜羽和她身后出现的追猎者、黑爪。
“联盟的人怎么会在虫巢这个深度？”她的语气充满怀疑，“而且只有三个人？”
“我们也有同样的问题，”夜羽平静回应，“不过现在，我想我们有共同的麻烦。”
她指向周围。暗影潜伏者虽然暂时被击退一只，但其他的仍在逼近，而且更多阴影正在从存储区的各个角落汇聚。
队长咬了咬牙：“先解决这些鬼东西。之后再说。”
“同意，”夜羽点头，“但我们有个条件——战斗结束后，你们要告诉我们那些‘护身符’是什么，以及你们的安全路线。”
队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，似乎在权衡。就在这时，一只潜伏者从侧翼扑向她的队员，她不得不做出决定。
“成交！现在帮忙！”
临时同盟结成。夜羽的箭矢、追猎者的火枪、黑爪的工程炸弹，与深岩之盟的能量武器形成了交叉火力。暗影生物虽然诡异难缠，但在有准备的联合打击下，开始节节败退。
但正如夜羽所料，战斗的动静引来了更麻烦的东西。
存储区深处，传来了熟悉的、令人心悸的爬行声和嘶鸣声。
虫族来了。而且从声音判断，数量不少。
“该死！”深岩之盟的队长咒骂道，“护身符的效果在减弱！虫族感知到我们了！”
“你们有多少护身符？能覆盖多少人？”夜羽一边射箭一边快速问道。
“三个！每个覆盖半径十米，最多持续四十分钟！我们用了两个！”
“给我们一个，我们带你们走安全路线离开，”夜羽提出交换，“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里。”
队长盯着她看了两秒，然后从腰间取下一个发出微弱蓝光的圆形装置，抛给夜羽：“这是备用核心，能激活新的护身符，但需要三十秒充能！我们没有三十秒！”
夜羽接住装置，转身对黑爪：“需要多久？”
黑爪已经取出工具，眼睛快速扫描装置结构：“二十秒！但需要稳定能量输入——”
他的话被打断了。存储区东侧的一堵墙壁轰然倒塌，三只雷戈勇士率先冲入，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工虫。
时间，再次成为最稀缺的资源。
而就在虫族涌入的洪流中，夜羽注意到一个细节：那些虫族的目标似乎不仅仅是他们这些入侵者。
有几只工虫扑向了散落在地的能量晶体，开始用口器啃食。而雷戈勇士中，有一只的甲壳颜色异常——不是常见的暗红色，而是夹杂着诡异的蓝紫色纹路，纹路的光芒与那些能量晶体如出一辙。
虫族……在变异？
这个念头让夜羽心中警铃大作。如果虫族开始吸收高纯度能量晶体，会发生什么？
但此刻，她没有时间细想。生存，是唯一需要考虑的问题。
“黑爪！护身符！”她吼道，同时射出一支烟雾箭在虫族冲锋路径上爆开。
“十五秒！”黑爪的双手在装置上飞速操作，额头青筋暴起。
十五秒。面对三只雷戈勇士和至少二十只工虫的冲锋。
他们需要奇迹。
或者，一个足够疯狂的战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