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南十万大山深处,有一处被黑雾笼罩的溶洞。溶洞内壁布满了暗绿色的苔藓,水滴顺着钟乳石落下,砸在地面的血洼里,溅起细碎的血珠 —— 这里是玄尘藏匿的 “炼煞坛”,也是阴罗教传承百年的邪术禁地。
玄尘跪在祭坛中央,黑袍上还沾着逃出官府牢狱时的尘土与血污,可他脸上没有半分狼狈,只有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。祭坛呈八角形,八个角上各插着一面黑色幡旗,幡面上用鲜血画着扭曲的鬼纹,风从溶洞外灌进来,幡旗猎猎作响,像是无数冤魂在嘶吼。而祭坛正中央,摆放着两个被铁链绑住的人影 —— 正是他的师父,以及早已被他害死的师侄李卢眉的尸身。
“师父,师侄,莫怪弟子无礼。” 玄尘抬手,从怀中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暗红色晶石,晶石表面流淌着诡异的红光,仿佛有血液在其中涌动 —— 这便是他从阴罗教总坛求得的 “阴罗血晶”。晶石刚一拿出,整个溶洞的温度骤然下降,祭坛周围的血洼开始冒泡,隐隐有黑色的雾气从血里钻出来,缠绕着玄尘的手腕,像是在渴求什么。
玄尘的师父曾是阴罗教的 “外门护法”,因不满教内的残暴手段,二十年前带着年幼的玄尘和李卢眉逃离总坛,隐居在深山里。可玄尘自小就痴迷阴罗教的邪术,觉得师父 “太过懦弱”,后来更是为了重回总坛,亲手给师父下了 “锁魂散”,让师父陷入半疯半傻的状态。此刻,他看着师父浑浊的眼睛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您总说,阴罗教的术法会遭天谴。可今天,弟子就要用这阴罗血晶,让您和师侄‘永生不死’,成为让天下人都惧怕的‘不灭尸煞’—— 这难道不是您当年没做到的‘大业’?”
说罢,玄尘咬破指尖,将鲜血滴在阴罗血晶上。晶石瞬间发出刺眼的红光,红光顺着他的指尖蔓延,钻进他的经脉里,一股阴冷刺骨的力量瞬间传遍全身。玄尘闭上眼,念起阴罗教的《炼煞咒》,晦涩难听的咒语在溶洞里回荡,八个角上的黑幡突然剧烈晃动,幡面上的鬼纹像是活了过来,纷纷朝着祭坛中央的两具尸身扑去。
首先有反应的是李卢眉的尸身。之前被张道爷打散魂魄后,玄尘用 “还魂术” 勉强将他的残魂锁在尸身里,此刻被阴罗血晶的力量牵引,尸身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、变硬,指甲瞬间长到三寸多长,泛着青黑色的寒光。李卢眉的眼睛猛地睁开,眼白完全消失,只剩下漆黑的眼瞳,喉咙里发出 “嗬嗬” 的怪响,挣扎着想要挣脱铁链 —— 可玄尘早已在铁链上刻了 “缚尸符”,任凭他如何嘶吼,铁链都纹丝不动。
接着,玄尘的师父也有了动静。他本就被 “锁魂散” 折磨得神志不清,此刻被阴罗血晶的邪力侵入,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。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、脱落,皮肤干瘪下去,只剩下一层枯皮贴在骨头上,可他的手臂却突然变得粗壮,肌肉暴起,将身上的粗布衣服撑得撕裂。他抬起头,看向玄尘的方向,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和,只剩下嗜血的疯狂,嘴里不断重复着:“血…… 要血……”
玄尘看得越发兴奋,他举起阴罗血晶,将晶石按在李卢眉的额头。晶石瞬间融入李卢眉的头颅,一道暗红色的光芒从李卢眉的七窍里溢出来,他的身体突然停止了挣扎,转而开始吸收周围的黑雾。溶洞里的阴风越来越大,那些散落在地面的血洼里,血液开始朝着李卢眉的尸身汇聚,顺着他的指甲缝钻进他的身体里 ——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,李卢眉的尸身就从干瘪变得饱满,皮肤虽然依旧发黑,却透着一股坚硬如铁的质感,连之前被张道爷用桃木剑刺出的伤口,都已经愈合,只留下一道黑色的疤痕。
“很好,师侄,你已成‘煞’。” 玄尘满意地笑了,又转身走向自己的师父,将手掌按在师父的胸口。阴罗血晶的力量顺着他的手掌传递过去,师父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,骨骼发出 “咔咔” 的响声,整个人的身高凭空长了半尺,肩膀变得宽阔,手指上的指甲也变成了青黑色的利爪。更可怕的是,师父的后背竟然长出了一对黑色的肉翼,肉翼上布满了血丝,展开时能挡住半个祭坛 —— 这是 “不灭尸煞” 中的 “飞煞”,速度快如鬼魅,还能喷吐尸毒。
就在这时,祭坛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 “窸窸窣窣” 的声响。玄尘猛地回头,只见一只被尸毒浸染的老鼠从石缝里钻出来,刚一靠近祭坛,就被李卢眉一把抓住,塞进嘴里。李卢眉咀嚼的声音在溶洞里格外刺耳,黑色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,滴在祭坛上,让那些鬼纹变得更加鲜艳。
玄尘站起身,看着眼前两个已经变成 “不灭尸煞” 的师父和师侄,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。他知道,这两个尸煞刀枪不入,水火不侵,除非用 “玄阳真火” 或 “灭邪符” 才能伤到他们 —— 而张道爷身边,未必有足够的力量对抗他们。
“张守义,史珍香……” 玄尘低声呢喃,声音里满是怨毒,“你们毁我修为,害我差点丧命,现在,我就用这‘不灭尸煞’,把你们和青云观的那群道士,都变成尸煞的养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