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凡与星瑶离开暂居的岩洞,沿着幽深的峡谷小心翼翼地向深处探索。峡谷两侧的岩壁愈发陡峭,呈现出一种暗红与漆黑交织的怪异纹路,仿佛凝固的血液与灰烬。空气中那股腐朽与生机交织的气息也更加浓郁,令人心神不宁。
“师兄,这些岩石……好像在吸收死气,又好像在散发生机?”星瑶指尖拂过岩壁,感受着那诡异的波动,轻声说道。她的太阴源种对此地气息格外敏感。
林凡点头,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:“此地确实古怪。生死二气如此矛盾却又共存,绝非自然形成,倒像是……某种巨大阵法或者特殊力场长期影响的结果。”他回想起那鳞甲生物体内的奇异晶核,心中疑窦丛生。
前行数里,峡谷逐渐开阔,前方出现一片相对平坦的谷地。谷地中央,竟然散落着一些残缺的、由同种暗红岩石砌成的建筑基座,风格古朴苍凉,明显是人工遗迹,只是早已破败不堪,被厚厚的发光苔藓覆盖。
“这里有遗迹!”星瑶低呼一声。
林凡灵识仔细扫过,这些遗迹残存着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,与那鳞甲生物晶核的气息同源,但更加古老、精纯。他走到一处最大的基座旁,拂开苔藓,发现上面刻着一些模糊的、扭曲的符文,与他所知的任何流派符文都不同,却隐隐透着一股轮回、平衡的意韵。
“看来这片星域,并非无人之地,只是文明可能早已湮灭。”林凡沉吟道,“这些遗迹和生物,或许都与这种奇特的生死能量有关。”
就在这时,他怀中那枚得自鳞甲生物的暗红色晶核,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温热感,并且隐隐指向谷地深处的一个方向。
“有反应?”林凡心中一动,取出晶核。晶核在他掌心微微发光,表面的生死气流流转加速。
“它好像在指引方向?”星瑶也注意到了异样。
“跟上去看看。”林凡决定一探究竟。他手握晶核,循着那微弱的指引,向谷地深处走去。星瑶紧随其后,警惕地留意着四周。
越往深处,地面的植被越发稀疏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血管脉络般、嵌入岩石地面的暗红色纹路,这些纹路中,有微弱的光晕在缓缓流动,将生死二气输送到四面八方。空气中弥漫的压抑感也越来越强。
终于,在峡谷的尽头,一面巨大的、光滑如镜的黑色石壁挡住了去路。石壁下方,有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洞口,洞口边缘刻满了与遗迹基座上同源的古老符文。而林凡手中的晶核,此刻正灼热地指向那个洞口,光芒也明亮了许多。
“源头在洞里?”林凡灵识探入洞口,却发现里面幽深曲折,灵识受到极大压制,只能深入数丈便难以为继。一股精纯而庞大的生死交织之力,正从洞内弥漫而出。
“师兄,要进去吗?里面情况不明。”星瑶有些担忧。
林凡感受了一下洞内气息,虽然强大,但似乎并无主动攻击的恶意,更像是一种自然的散发。他思索片刻,道:“既然晶核有所指引,或许内有乾坤。我先进去探查,你在此等候,若有异动,立刻发信号。”
“不,师兄,我跟你一起进去!”星瑶坚定地摇头,“我的太阴之力对此地气息有感应,或许能帮上忙。两个人也有个照应。”
见她态度坚决,林凡不再坚持,点头道:“好,跟紧我,万事小心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,小心翼翼地步入洞口。洞内通道初极狭,才通人,复行数十步,豁然开朗。一个巨大的天然石窟出现在眼前。
石窟中央,并非预想中的灵脉或宝物,而是一座残破的圆形祭坛。祭坛由一种非金非玉的暗灰色材质砌成,与外面的遗迹风格一致,但保存相对完整。祭坛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老图文,中心有一个凹槽。
而最令人震惊的是,祭坛上空,悬浮着数以百计、大小不一的暗红色晶核!这些晶核比林凡手中的要大得多,品质也更高,它们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缓缓旋转,彼此之间由丝丝缕缕的生死气流连接,构成一个复杂而平衡的能量网络,散发出磅礴的能量波动!整个石窟内精纯的生死二气,正是源自于此!
“这么多晶核!”星瑶掩口低呼。
林凡目光凝重地看着祭坛和晶核网络。他能感觉到,这个网络正在缓慢地从虚空中汲取着某种能量,转化为生死二气,一部分维持自身运转,一部分则通过地面的脉络和空气,散逸到整个峡谷乃至更远的地方。
“这祭坛……像是一个巨大的能量转化和输送核心?”林凡若有所悟,“那些鳞甲生物,或许就是依赖这种能量生存和修炼的。它们体内的晶核,是这种能量的凝结体。”
他尝试靠近祭坛,手中的那枚小晶核立刻飞起,融入上空那个巨大的晶核网络中,成为了其中一个微小的组成部分。
就在这时,祭坛中心的凹槽,忽然亮起柔和的光芒。一道模糊的、由光晕组成的、身着古老服饰的老者虚影,缓缓浮现出来。虚影目光沧桑,仿佛跨越了万古岁月,落在林凡和星瑶身上。
“后来者……汝等身负寂灭与太阴之息……竟能抵达此地……”虚影发出断断续续、仿佛来自远古的神念波动。
林凡心中一震,将星瑶护在身后,沉声道:“前辈是?”
“吾乃……‘生死玄门’守坛使者……一缕残念尔……”虚影缓缓道,“此乃‘生死玄坛’,纳虚空死寂之气,转化阴阳生机,平衡一域……然,上古大战,玄门崩毁,此坛亦受损……能量日渐失衡,死气渐浓,恐酿大祸……”
林凡和星瑶对视一眼,心中骇然。生死玄门?上古大战?这陌生的星域,似乎隐藏着惊人的秘密!
“前辈现身,有何指教?”林凡谨慎问道。
“吾感知……汝之寂灭道基……与此地本源相合……或可……助此坛稳定片刻……”虚影的目光落在林凡身上,带着一丝期盼,“作为回报……坛中‘生死源晶’……可赠汝一枚参悟……此晶蕴含生死平衡之妙,对汝之道……大有裨益……”
说着,祭坛上空的晶核网络中,一枚拳头大小、通体浑圆、内部生死二气完美交融、如同太极图般缓缓旋转的晶核,缓缓飞向林凡。这枚“生死源晶”散发出的道韵,远比那些普通晶核精纯玄妙无数倍!
林凡能感觉到,这枚源晶对他感悟寂灭中的生机、完善混沌元婴的平衡之道,有着难以想象的吸引力。但他并未立刻去接,而是冷静地问道:“前辈,需要晚辈如何相助?稳定此坛,又会有何后果?”
虚影道:“很简单……将汝之寂灭真元……注入祭坛凹槽……激发坛内残阵,引导能量重归平衡……一炷香即可……后果……此坛稳定,可暂保此方星域万年安宁……否则,死气彻底压过生机,此地……将化为绝灵死域,万物凋零……”
星瑶悄悄拉了一下林凡的衣袖,传音道:“师兄,小心有诈。”
林凡微微颔首,他自然明白其中风险。这虚影所言是真是假?稳定祭坛是否会有陷阱?但看着手中那枚诱人的生死源晶,以及感应到此地逐渐加重的死寂气息,他心中已有决断。
机遇与风险并存。而且,若此地真的因能量失衡而毁灭,他们恐怕也难以独善其身。
“好,晚辈愿尽力一试!”林凡上前一步,对虚影拱手道。
他走到祭坛前,深吸一口气,混沌寂灭元婴缓缓旋转,精纯的灰白色寂灭真元,如同溪流般,注入祭坛中心的凹槽。
“嗡——!”
祭坛猛地一震!表面的古老符文逐一亮起!上空那庞大的晶核网络旋转速度骤然加快!整个石窟内的生死二气开始剧烈波动!
林凡屏息凝神,全力运转功法,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真元,试图平复那狂暴的能量乱流……
(第一百四十七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