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兄!不可!”星瑶见状失声惊呼,她清晰地感受到林凡此举的疯狂!此地死寂之气浓郁如实质,近乎本源,而那生死源晶内的平衡已被打破,死气占据绝对上风。强行引动,无异于引火自焚,一个不慎,便是元婴被污,道基崩毁,彻底化为这死寂荒漠的一部分!
然而,林凡眼神中的决绝与瞳孔深处那一点混沌燃烧的涅盘之火,让她将后续的劝阻咽了回去。她明白,这是绝境中唯一的搏命之选!她猛地一咬银牙,双手结印,太阴源种清辉大放,不再试图安抚那狂暴的死气,而是将全部力量化作最精纯的守护屏障,笼罩住林凡周身要害,同时将一缕蕴含无限生机的太阴本源,渡入林凡心脉,护住他最后一丝灵台清明!
“轰——!”
当林凡将混沌元婴之力疯狂灌入生死源晶,并以此为核心,主动吸纳周围磅礴死寂之气的刹那,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个无形的漩涡!
肉眼可见的灰黑色死气,如同百川归海,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,疯狂涌入他的体内!远比之前祭坛反噬时更加精纯、更加霸道的寂灭本源之力,瞬间冲垮了他的经脉护持,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,刺入他的四肢百骸,侵蚀他的五脏六腑,甚至连新生的混沌元婴,都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灰暗之色!
“呃啊——!”林凡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低吼,身体剧烈颤抖,皮肤表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灰黑色裂纹,仿佛一尊即将破碎的瓷器!极致的冰冷与死寂,几乎要将他的灵魂都冻结、湮灭!
《星辰不灭体》的功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自主运转,试图修复肉身,但修复的速度远远跟不上破坏的速度!这是真正的油尽灯枯,向死之路!
“寂灭非终……向死而生……混沌为炉……涅盘为火……”林凡紧守灵台最后一点清明,疯狂运转《太初衍寂道章》总纲。丹田内,被死气侵蚀的混沌元婴,双手艰难地掐动法诀,那微弱的涅盘之火在死气的压迫下非但没有熄灭,反而如同被投入热油的火星,猛地窜起!
“燃!”
林凡心中怒吼!涅盘之火顺着功法路线,与涌入体内的死寂之气悍然相撞!
“嗤——!”
并非简单的抵消,而是极致的对抗与转化!如同锻铁淬火,死寂之气是冰冷的铁锤与寒泉,而涅盘之火则是那一点不灭的灵光!每一次冲击,都带来粉身碎骨般的剧痛,但每一次对抗,都有一丝最精纯的寂灭本源被剥离、炼化,融入他的血肉、骨骼、经脉之中!
他的身体,成了最残酷的炼狱,也是最逆天的熔炉!
《星辰不灭体》的瓶颈在如此疯狂的淬炼下,开始松动!原本晶莹的骨骼上,浮现出更加细密复杂的灰白色星纹,血肉筋膜的强度在毁灭与重生中不断提升,经脉被强行拓宽,变得更加坚韧,足以承载更强大的混沌元婴之力!
然而,这过程太痛苦,太凶险!死气源源不绝,涅盘之火摇摇欲坠。林凡的意识在无尽的痛苦中浮沉,仿佛随时会彻底沉沦。
“师兄!坚持住!”星瑶泪流满面,她能感受到林凡生机的急剧流逝和那非人的痛苦。她不顾一切地催动太阴源种,那至阴至柔、蕴含无限生机的太阴之力,此刻成了维系林凡心脉不绝的最后纽带,如同在狂风暴雨中守护着一盏随时会熄灭的油灯。
也许是林凡向死而生的道心感动了天地,也许是混沌寂灭元婴与这片星域本源的契合,也许是星瑶不顾生死的守护起到了关键作用……就在林凡即将彻底被死气吞噬的刹那——
“嗡——!”
他手中的生死源晶,内部那被压制到极致的生机白光,仿佛受到了太阴之力的牵引和涅盘之火的刺激,猛地爆发出最后的璀璨光芒!一股精纯、温和却无比坚韧的生机之力,如同久旱甘霖,涌入林凡近乎枯竭的体内!
一生一死,两股极致的力量,在林凡体内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!
“咔嚓!”
仿佛某种枷锁被打破!林凡身体剧震,《星辰不灭体》第二层——“星辰战体”,水到渠成!他的肉身强度瞬间暴涨,堪比元婴中期体修!周身穴窍自行开辟,如同一个个微小的漩涡,开始主动吞吐周围精纯的寂灭之气,化为己用!
更重要的是,他对“寂灭”与“生机”的平衡,有了更深层次的领悟!混沌元婴表面的灰暗褪去,变得更加凝实内敛,核心处那点涅盘之火壮大了一圈,稳定地燃烧着。
破而后立,向死而生!在绝境中,他的练体修为和道境,再次突破!
“呼——”林凡长长吐出一口浊气,那气息中竟带着灰白二色交织的混沌意韵。他睁开双眼,眸中混沌生灭,疲惫之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。虽然元婴之力消耗巨大,但肉身的强横和境界的提升,让他的整体实力不降反升!
“师兄!你成功了!”星瑶喜极而泣,虚脱般坐倒在地。
“嗯,侥幸成功。”林凡扶起她,递过丹药,眼中充满感激,“多亏了你,星瑶。”若非星瑶关键时刻不顾自身渡来的太阴本源,他恐怕真就沉沦在死寂之中了。
就在这时,两人忽然感觉到,脚下的大地传来一阵奇异的震动。并非来自后方那恐怖的寂灭漩涡,而是源自这片黑色荒漠的深处。震动带着某种规律,仿佛……某种沉重的机关正在开启?
与此同时,天空中那不断扩张的寂灭漩涡,其扩散的速度,似乎……减缓了一丝?虽然依旧恐怖,但那种毁天灭地、无可抗拒的感觉,似乎弱了一点点。
“怎么回事?”林凡和星瑶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。
林凡强提精神,灵识向着震动传来的方向极力延伸。穿过重重石林,在荒漠极深之处,他的灵识“看”到了一幅令人震撼的景象——
一片相对平坦的黑色沙地中央,沙粒正在缓缓向四周流淌,露出下方一个巨大无比的、由某种非金非玉的暗灰色材质构筑的……棺椁?那棺椁巨大无比,长达百丈,通体刻满了与生死玄坛上同源的古老符文,此刻,那些符文正散发着微弱的、与天空中寂灭漩涡同源却更加内敛的灰光。棺盖,正在缓缓滑开一道缝隙!
一股无法形容的、仿佛沉睡了万古的苍凉、死寂、却又带着一丝永恒不灭意韵的气息,正从棺椁的缝隙中弥漫而出!
这片星域的寂灭本源异动,这诡异的荒漠,这生死玄坛……似乎都与这口突然出现的古老棺椁有关!
而林凡手中的生死源晶,此刻也产生了强烈的共鸣,灼热地指向那棺椁的方向!
“那是什么……棺材?里面葬着什么东西?”星瑶声音发颤。
林凡目光凝重到了极点,心中掀起惊涛骇浪。他能感觉到,那棺椁中散发出的气息,其位阶……远超元婴,甚至可能超越了化神!那是一种接近本源规则的气息!
是机遇?还是更大的灾难?
而此刻,后方寂灭漩涡的威胁并未解除,他们依然处于绝境之中。是冒险靠近那神秘的棺椁,还是继续向荒漠深处逃亡?
(第一百五十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