宾利缓缓驶入季守意外公外婆家的庭院,车灯划破深夜的静谧,稳稳停在大门前。
孟宴臣先下车绕到后座,轻轻拉开车门时,季守意刚好睁开眼,眼底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惺忪,肩上的西装外套滑落些许,露出纤细的肩头。
“到了。”他声音放得极轻,伸手替她拢了拢外套边缘,指尖不经意擦过布料,残留的温度让他心跳又漏了半拍。
季守意点头,抬手将外套脱下递给他,指尖短暂相触,两人都微微一顿,她率先收回手,唇角噙着浅淡的笑意:“今天谢谢你,孟宴臣。”
“不用客气。”孟宴臣接过外套抱在怀里,雪松香气混着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,萦绕鼻尖挥之不去,他喉结滚动两下,才勉强压下心底的悸动,“进去吧,夜里凉。”
看着季守意的身影彻底消失,孟宴臣才转身将车往自己家的方向开。
刚停好车,推开门的瞬间,客厅里的暖光扑面而来,付闻樱正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,孟怀瑾坐在一旁看报纸,两人显然是特意等着他。
“回来了。”付闻樱抬眼看向他,目光精准地落在他脸上,没有错过他眼底未完全褪去的亮色,“今天和季小姐聊得怎么样?”
孟宴臣喉结动了动,心底的狂喜像揣了只蹦跳的兔子,撞得他胸腔发颤,可话到嘴边,却只凝练成两个字,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轻扬:“很好。”
他刻意避开父母的视线,弯腰换鞋,指尖却忍不住摩挲着西装袖口——刚才被他攥出的褶皱还在,那是她主动提出试试时,他失态的痕迹。
孟怀瑾放下报纸,语气温和:“很好就好,季小姐是个不错的孩子,家世品行都没得说,你们要是合得来,往后多处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孟宴臣应了一声,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,指节微微泛白,却不是因为紧张,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。
他不敢抬头,怕眼里的雀跃太过明显,被父母看穿,只能匆匆换好鞋,低声道:“爸妈,我累了,先上楼休息。”
说完,不等两人回应,他就转身往楼梯走,脚步比平时快了些,背影都透着几分仓促的雀跃,连平日里笔挺规整的西装,都仿佛沾染了几分鲜活的气息。
看着他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,付闻樱放下杂志,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,转头看向孟怀瑾:“你看他那样,我生的我还能不知道?还说只是‘很好’?眼里的高兴都快溢出来了,”
孟怀瑾失笑:“孩子高兴就好,季家那姑娘确实优秀,能入他的眼,也是缘分。”
“什么缘分,这都是我磨了好久才争取来的机会。”付闻樱语气带着几分自得,指尖轻轻敲了敲沙发扶手,“要不是我找肖家那小子打听,知道宴臣心里一直惦记着人家姑娘,又刚好我之前留意过她的履历背景,再借着老一辈的关系牵线,哪有这么顺利的相亲。”
她顿了顿,眼底闪过一丝晦暗:“当初安排许沁工作的时候,我就留意过燕城三院的好多医生。
季家那姑娘,履历漂亮得不像话,长相气质也拔尖,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。
其实,我当时也只是顺嘴一提,让人查查。哪里想到,最后还是借了你以前部队那边的关系,深查才知道,她家里背景有多硬——景城的季家,天星集团是她家的,父母双方军政、书香世家都占着,这样的姑娘,配宴臣绰绰有余,甚至是我们孟家高攀了。”
“幸好她母亲那边的宋家老一辈念着旧情,又看宴臣品行端正,才肯松口让两人见一面。”付闻樱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,眼底满是满意,“这下好了,宴臣总算能安安稳稳地成家了,也不枉我这一番功夫。”
孟怀瑾点点头,语气带着欣慰:“只要孩子好,比什么都强。”
楼上,孟宴臣刚关上门,就再也忍不住,后背重重靠在门板上,抬手捂住胸口,感受着心脏狂跳的节奏,像是要冲破胸腔一般。
刚才强装的平静瞬间崩塌,他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,眼底满是璀璨的笑意,连眉梢都透着藏不住的雀跃。
他抬手扯了扯领带,松开紧绷的领口,转身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黑黢黢的一切,指尖忍不住轻轻敲击着玻璃,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今晚的画面——她主动打破沉默时的淡然,说“我们可以试试”时的澄澈……
十年了,从年少时惊鸿一瞥的心动,到重逢后的小心翼翼,再到如今她主动伸出手,他压抑了太久的情绪,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。
他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,忍不住抬手按了按自己发烫的脸颊,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,甚至忍不住轻轻跳了一下,心底的雀跃像春日里的繁花,肆意绽放。
他走到床边坐下,拿起刚才抱回来的西装外套,凑到鼻尖轻嗅,上面还残留着她淡淡的气息,让他心跳又开始加速。
他指尖轻轻抚摸着外套的布料,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——他知道他抓住自己的月亮了。
窗外夜色正浓,屋内暖光柔和,少年心事终得回响,藏不住的雀跃,在寂静的深夜里,悄然蔓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