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:计谋实施,初见成效
林玄推开静室的门时,烛火正微微晃动。莫大先生坐在案后,手里拿着一份刚拆开的文书,眉头没有松开。
“你来得正好。”他把文书推到桌边,“华山来的信,说三天后要派弟子来交流剑法。”
林玄走过去拿起信纸看了一眼,又放下。“这不是重点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莫大先生低声道,“你是想动手了。”
林玄点头。“昨晚那个冒雨去松林的人,到现在还没查出身份。等下去查,只会让他们更谨慎。不如换种方式。”
“你想怎么做?”
“让他们自己露出破绽。”林玄拉开袖口,从内衬里取出一张薄纸,“我已经写好一封假信,内容是衡山发现了归墟门在五岳内部的三个据点,其中一个就在嵩山脚下。这封信明天会随正常传令送往华山。”
莫大先生盯着他。“可华山若真收到这种消息,必定追问来源。万一岳不群顺藤摸瓜,反而引出麻烦。”
“不会。”林玄语气平静,“这封信不会真的送到华山。”
莫大先生抬眼。
“我会在今晚子时,用时间停止进入传信房,把原信换成这封假信。然后在封蜡上留下一道划痕——和之前那名游方道士包袱上的标记一致。他们的人看到这个记号,会以为是我们内部的联络者放进去的。”
莫大先生沉默片刻。“你是想让归墟门的人抢先截走这封信?”
“不止是截走。”林玄声音压低,“我要他们相信这是真的,并且开始调动人手应对。只要有人动,就有痕迹。”
莫大先生缓缓靠向椅背。“一旦他们行动,你在暗处看着,就能找出谁是内应。”
“正是。”
屋内安静下来。窗外有风掠过檐角,吹得烛焰偏了一瞬。
莫大先生忽然问:“如果他们不上当呢?”
“他们会。”林玄站直身体,“人在掌握秘密的时候最容易得意。越是隐秘的组织,越怕失去控制。我们放出一个足以动摇他们布局的消息,他们不可能无动于衷。”
莫大先生看了他很久,终于开口:“我可以配合你。明天一早,我会召集长老议事,宣布最近发现可疑踪迹,下令加强巡查,暂停所有非核心人员的调任权限。消息自然会传出去。”
林玄点头。“这就够了。你不需要做更多,只要维持常态就行。”
“但我得提醒你一句。”莫大先生目光沉了下来,“你布的这个局,不只是在钓小鱼。归墟门能在五岳潜伏这么久,背后一定有能看穿局势的人。你放出假消息,等于直接挑衅他们的判断力。他们会怀疑,会有反制。”
“我就是要他们怀疑。”林玄转身朝门口走,“真正的漏洞从来不是藏得多深,而是反应太过急切。只要他们开始查是谁泄露了消息,就会去找身边的每一个人。到时候,谁先慌,谁就露馅。”
门被拉开又合上。
林玄沿着回廊往居所走去。天色已暗,各院灯火渐起。他路过膳房时停下脚步,看见那个灰袍老者仍在灶边搅粥,手腕上的疤痕在火光下一闪而过。
他没有多看,继续前行。
回到房间后,他从床底取出一个小木盒,打开后里面是一支炭笔和几张空白纸条。他提笔写下几组数字:**七三、八六、四一**。这些数字没有意义,是他随意编的暗码。他将其中一张折好,塞进袖中。
夜晚很快到来。
子时三刻,林玄走出房门,身影没入夜色。
传信房位于主殿东侧,夜间由两名弟子轮守,每半个时辰换岗一次。林玄站在院墙阴影下,等到巡守弟子刚交接完毕,各自走向岗位的瞬间,闭上了眼睛。
周围的一切立刻静止。
空气不再流动,烛火凝固成一点不动的光斑,连屋檐滴落的水珠都悬停在半空。
林玄迈步走入传信房。门未锁,桌上整齐摆放着待发的文书,其中一份标着“急送华山”。他取出来,拆开封口,抽出原信,换上伪造的那一张。新信纸边缘略厚,但他动作精准,重新封蜡时压得严实。接着,他在封口右侧轻轻划了一道细痕,位置与角度完全模仿归墟门标记。
做完这些,他离开传信房,绕到膳房东侧的小巷。那里有一段石墙,常年潮湿。他掏出炭笔,在靠近地面的墙角写下了那串数字:**七三、八六、四一**。写完后,从腰间取下水囊,倒出少许清水,泼在字迹上方。水渍迅速晕开,掩盖了笔痕,却又留下湿润的痕迹,像是不久前才写下的。
一切完成,他回到居所,盘膝坐下,闭目养神。
第二天清晨,阳光照进窗棂。
林玄起身洗漱,像平常一样去了练武场。半个时辰后,他回来途中经过茶寮,听见几名杂役低声交谈。
“听说了吗?掌门昨儿召见长老,说有人偷传机密。”
“不止呢,我听厨房李二说,前天夜里有人看见传信房窗户亮着灯,可那时候早就该关门了。”
“是不是真查到什么了?”
“谁知道。不过听说……归墟那事,快了。”
林玄脚步未停,脸上也没有任何变化。
他知道,消息已经散出去了。
中午时分,他再次来到传信房外。值守弟子正在清点今日要发出的文书。他扫了一眼,发现那封送往华山的信还在桌上,尚未送出。
正常流程本该在辰时出发,现在却延迟了。
林玄眼神微动。
这不是意外。有人在等。
下午申时,莫大先生派人送来一封信,约他晚间再议。
林玄没有立刻去,而是先去了后山观云台。他站在栏杆边,望着整个衡山布局。各院人影往来,看似如常,但某些地方的巡守频率明显增加了。尤其是藏书阁和传信房附近,每隔一刻钟就有弟子走过。
他正准备离开,忽然注意到偏院西厢第三间的窗户打开了。
那是昨晚那个游方道士住的地方。
现在屋里换了人,一名负责整理客房的执事弟子正弯腰收拾床铺。他动作很慢,时不时抬头看看门外。
林玄盯着看了片刻,转身下山。
晚上戌时,他走进静室。
莫大先生已经在等他。
“那封信还没送出去。”莫大先生开门见山,“原本负责押送的弟子突然病了,临时换了人。但现在新的人也没出发,说是等掌门签批加急令。”
林玄坐了下来。“他们在查信的内容。”
“你觉得是谁在插手?”
“目前还不确定。”林玄说道,“但能让传信流程中断,说明对方在门派里有一定权限。不是普通杂役能做到的。”
莫大先生手指轻敲桌面。“要不要现在就把人揪出来?”
“不行。”林玄摇头,“现在抓,只会打草惊蛇。他们背后还有联系网。我要等他们把这封信弄到手,再顺着这条线,找到他们在外面的接头人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”
“继续等。”林玄站起身,“他们越是拖延,就越说明他们在犹豫。只要他们决定动手,就会露出破绽。”
莫大先生点了点头。“我会让亲信盯住传信房,有任何异常立刻报你。”
林玄走到门口,手扶上门框。
“还有一件事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明天早上,让膳房那个灰袍老者休息一天。不要让他出现在灶房。”
莫大先生抬眼。“你怀疑他?”
“我不确定。”林玄声音平静,“但我昨晚在他常走的路上写了几个数字,今天早上我去看过,那片墙角的水渍被人擦过。而且……他的脚印停在那里,站了很久。”
莫大先生神色微变。
林玄拉开门,走了出去。
夜风迎面吹来,带着一丝凉意。
他走在回廊上,脚步很轻。袖中的铁匣贴着手臂,冰冷而沉重。
他知道,对方已经开始动了。
而他也已经准备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