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9章：霸业稳固，未来蓝图展宏图
天刚亮，林玄就回到了庭院。他没有休息，而是让人准备了纸笔和茶水。昨夜查清了陈九的动向，那条暗线暂时不会再动，他也终于能放下心来想些长远的事。
阿碧是第一个来的。她手里拿着一卷图样，说是昨晚睡不着，想到一些布置的想法。她把图放在石桌上，指尖轻轻点着一处空地，说这里可以建一座讲学堂，教孩子们识字练剑。
任盈盈随后到了。她没带东西，但一坐下就说，光有学堂不够，得让各派的人都能进来说话。她提议在城北设一个议事厅，每月开一次会，谁都可以提意见，但最终决定权在林玄。
林玄听着，没急着回应。他倒了杯茶，放在两人面前。然后拿起笔，在纸上画了起来。
他先划出三块区域。东边画了一排屋子，标上“商市”，说以后外来的货都从这边进，设固定摊位，收统一税。南边留出大片空地，写了个“文武院”，既是学堂也是比试场，年轻人可以在这里学本事。北边则画了一个方台，周围围了一圈座位，就是任盈盈说的议事厅。
阿碧看着图纸，慢慢点头。她说海外有些地方，会在城中心修一座钟楼，每天定时敲响，让大家知道时辰。如果霸业城也有这么个地方，不仅能方便百姓，还能让整个城看起来更完整。
林玄停下笔，抬头看她，“你是说，要有个标志？”
阿碧说：“不是为了显眼，是为了让人记住。这座城不只是强者住的地方，也是普通人能安心过日子的地方。”
任盈盈接过话，“可也不能太软。要是别人觉得我们只讲仁义，不立威，迟早有人会试探底线。”她指着北边的议事厅，“你可以让他们进来说话，但规矩得由你定。比如，发言要提前登记，不能乱吵；再比如，涉及军务和安危的事，只有核心几人能参与。”
林玄沉默了一会儿。他伸手按住太阳穴，发动了时间凝滞。
世界静了下来。
他站起身，在静止的空间里来回走动。脑子里过着刚才说的话。阿碧想的是人心怎么安，任盈盈想的是权力怎么稳。两个方向都不错，但需要合在一起。
他重新坐回位置，睁开眼，提笔改了图纸。
他在中央加了一座高台，不大，但位置最显眼。又在台前写下八个字：强者担责，仁者居之。
然后他说：“商市归账房管，每月公开收支；文武院请各派推荐教习，不限门派；议事厅设十席，五席由我指派，五席轮换选出。三年一换，不得连任。”
阿碧听完，轻声问：“那百姓呢？他们也能选人进去吗？”
林玄说：“能。每百户推一人参选，十人选一，层层上去。最后坐在议事厅里的，未必是最强的，但一定是有话说的。”
任盈盈笑了下，“你还真敢放权。”
“不是放权。”林玄摇头，“是把火引到明处。与其让他们私下议论，不如让他们当面讲清楚。有矛盾摆在台面上，反而好解决。”
阿碧低头看着图纸，手指慢慢抚过“文武院”三个字。她说：“我想亲自管这里。教什么，怎么教，我都想试试。不只是武功，还有算术、医理、音律，这些也该传下去。”
林玄看她，“你会教？”
“我可以学。”她说，“以前在岛上，我就见过老师怎么带学生。他们不靠打骂，而是让学生自己想明白为什么学。这样的学问，才能留得住。”
任盈盈转头看她，“你要真做起来，我可以调几个人帮你。懂文书的，管账的，还有几个会布防的弟子，都能派上用场。”
阿碧点头，“谢谢。”
林玄把笔放下，说了句：“那就这么定了。”
三人继续谈。说到市坊该怎么定价，怕伤了小贩；说到夜晚巡逻要不要增人，怕扰民；还说到将来若有孩子出生，能不能进文武院免费学三年。
日头一点点偏西，茶换了三道，桌上的点心几乎没动。
林玄忽然发现，她们说得越来越细，甚至开始争执某条路该宽几步。他坐在中间，听着听着，嘴角慢慢扬了起来。
这不像在建一座城。
倒像是在过日子。
他想起刚来的时候，只想活下去，后来想赢，再后来想掌控一切。现在他才发现，真正重要的不是他有多强，而是有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做事。
阿碧说南区还得加一口井，不然用水不方便。任盈盈说井口要设栏，防止小孩掉下去。林玄说干脆挖两条渠，一条饮水，一条排污，一劳永逸。
阿碧抬头看他，“你什么时候想得这么细了？”
林玄说：“以前不用想这些。有人替我安排好一切。现在不一样，我说的话，会影响很多人。”
任盈盈看着他，“你变了。”
“不是变。”林玄摇头，“是明白了。霸主不是站在最高处发令的人，是最后一个吃饭、第一个扛事的人。”
阿碧笑了。她伸手给他添茶，动作自然得像做了很多年。
他们一直谈到天色发暗。灯笼被人挂了起来，照着桌上的图纸。风吹过来，纸角微微翘起，林玄伸手压住。
任盈盈说：“明天还要再核一遍名单。有些人不服气，可能会闹。”
林玄说：“让他们来。只要不越界，说什么都行。”
阿碧说：“我会准备好记录的人，把每句话都记下来。”
林玄点头。他看着她们的脸，忽然说：“你们有没有想过，将来这城要是没了我，该怎么办？”
阿碧的手顿了一下。
任盈盈直接抬头，“你说什么傻话。你现在好好的，谈这个干什么？”
“我不是信不过谁。”林玄声音低了些，“我是怕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，你们会被牵连，或者这城又回到老样子。”
阿碧放下茶壶，看着他，“那你就不该让我们进来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你不让我们管事，不让我们说话，不让我们提想法，那才是真的危险。”她的语气很轻，但每个字都很清楚，“可你现在让我们参与进来，说明你早就打算好了——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城，是我们一起建的。所以它不会因为你不在就塌。”
任盈盈接道：“而且你以为我们是为了你才留下的？错了。我是为了我自己。这里有我想做的事，有我想护的人。你倒下了，我接着站。”
林玄没再说话。
他低头看着图纸，手指慢慢划过那八个字。
强者担责，仁者居之。
风吹动灯笼，影子落在纸上，晃了一下。
他忽然觉得，这一整天说的话，比过去一年加起来还多。
可他一点也不累。
阿碧站起身，说要去看看厨房准备的晚食。任盈盈说陪她一起去，顺便交代几句明日的安排。
林玄一个人留在原地。他把图纸重新铺平，又看了一遍。
然后他拿起笔，在角落写下一行小字：若百年后有人问起这座城是怎么来的，就告诉他们，是从三个人坐在一起商量一条路怎么修开始的。
远处传来脚步声，越来越近。
他抬头。
阿碧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过来，身后跟着任盈盈。
汤放在他面前，冒出一点白气。
林玄伸手摸了摸碗沿，温度正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