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3章:趣事纷呈情更浓,暗处阴谋正酝酿
风停了又动。
林玄站在马车旁,目光扫过前方几人。他们还站在原地,手里提着布包,站姿僵硬。时间恢复后,风吹起尘土,树叶重新晃动,那几人互相看了看,低声说了句什么,便散开走向路边茶摊。
林玄转身对车上三人道:“前面就是镇子,我们下车走走。”
任盈盈掀开车帘,阳光照在脸上。她看了眼远处的集市,点头答应。阿碧立刻笑着应声,秦红棉也翻身下马,把缰绳交给随从。
四人步行入城。
街道两旁摆满摊位,卖糖葫芦的、剪纸的、耍把式的都有。孩童跑过脚边,一个卖花的老妇人拦住阿碧,递上一束白玉兰。阿碧摸了摸荷包,有些迟疑。林玄走上前,掏出铜钱买下,顺手将簪子别在她发间。
“戴上了好看。”他说。
阿碧低头笑了笑,没说话。
秦红棉走在前面,忽然停下脚步。前方搭着一座木台,挂着“比武招亲”四字红布。擂主是个壮汉,已连胜三人。围观人群叫好不断。
她转头看向林玄。
林玄点了下头。
秦红棉跃上台去。壮汉见是个女子,咧嘴一笑。两人交手不到三招,秦红棉侧身避开直拳,一脚踢中对方膝盖,再一掌推肩,壮汉仰面倒地。
人群哗然。
老者捧出一条红绸,要给她披上。秦红棉没接,跳下台直接走到林玄面前,将红绸往他怀里一塞。
“送你。”
林玄接过,随手卷起放进袖中。周围人哄笑起来,有人喊“郎才女貌”,也有人鼓掌叫好。
任盈盈拉着阿碧去了旁边茶棚。小二搬来桌子,她坐定后取出琴,轻轻拨了两下弦。
琴声响起时,街上嘈杂渐渐平息。
她弹的是《清心普善咒》,节奏舒缓。阿碧靠在桌边听,眼睛微闭。林玄站在她身后,看着任盈盈低垂的眉眼。
一曲终了,林玄开口:“你今天弹得比往常慢。”
任盈盈抬眼看他:“你觉得呢?”
“你在等一件事发生。”他说,“但你不急。”
她笑了下,伸手理了理琴弦。“你说对了半句。”
林玄没再问。他转身对小二要了碗茶,喝了一口放下。眼角余光掠过街角,那个提布包的男人正坐在对面酒楼二楼,帘子半掩,只露出半边肩膀。
他知道对方在看。
但他不动声色。
阿碧起身去挑香囊,林玄跟过去。摊主拿出几个绣花样式,她选了一个淡青色的,上面缝着细线蝴蝶。付钱时,林玄多给了些,让摊主包好。
“回去挂床头。”他说。
阿碧接过,抱在怀里。
秦红棉买了把铁扇,打开合上试了几次,觉得顺手。她走到林玄身边,轻敲他手臂:“以后谁惹你,我替你打。”
林玄点头:“信你。”
四人继续往前走。路过一家药铺,门口坐着个乞丐,衣衫破烂,腿上缠着脏布。阿碧停下,从包袱里拿出干粮递过去。乞丐抬头看了眼,伸手接过,低声说了句谢谢。
林玄盯着那双手。
指节粗大,掌心有茧,不像是常年行乞的人。
他没说什么,只是轻轻拉了下阿碧袖口,带她离开。
转过街口,进了一条窄巷。这里安静许多,只有几个妇人在井边洗衣。林玄停下脚步,对三女说:“你们先去前面布庄看看,我去趟茅房。”
三人点头,自行往前。
他并未去方便,而是绕到后巷,翻上屋顶。沿着瓦片走到一处高点,俯视整条街道。
刚才酒楼上的男人已经不在窗边。
但茶摊那边,三个灰衣人聚在一起说话。其中一人正是之前提布包的,此刻正把一个小纸包交给同伴。那人接过,迅速藏进怀里。
林玄记下位置。
他跳下屋,从侧门进了隔壁当铺,在柜台上留下一块碎银,指着墙上一把旧刀:“这刀我要了。”
掌柜取下递来。他拿在手里掂了掂,转身出门,绕回主街。
三女已在布庄外等他。
“挑好了?”他问。
阿碧点点头,手里抱着新买的布料。秦红棉说:“给你裁件新衣,墨色的,配你那件大氅。”
林玄嗯了一声。
他们继续闲逛,直到日头偏西。
市集人流渐少,摊贩开始收东西。林玄提议回程,四人走向城门方向。
路上,任盈盈挽住他手臂:“今天你很不一样。”
“哪里不一样?”
“你一直在笑。”她说,“以前你很少这样。”
林玄看着前方:“有些时候,就得让人觉得你松懈了。”
“可你是真的开心吧?”阿碧插话,“我看见你给小孩让路,还扶了老人一把。”
“那不是应该做的?”他说。
秦红棉走在最后,忽然开口:“刚才巷口那个乞丐,我回头看了眼,他已经不见了。”
林玄脚步没停: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不查?”
“他们会再来。”他说,“而且会带着更多人。”
三人沉默下来。
车队已在城门外等候。林玄扶三女上车,自己也坐进去。马车启动时,他掀起窗帘,最后看了眼城镇。
城南一间破庙里,火光映着墙壁。
五名灰衣人围坐一圈。中间站着探子,正在汇报。
“今日确证,林玄无重兵护卫,只带十人随行。三位女子皆无防备之心,市集中多次停留,与百姓亲近。”
“他去了哪些地方?”为首之人问。
“花摊、擂台、茶棚、布庄,还有药铺外施舍乞丐。”
“蠢货!”封厉一掌拍在石桌上,“这是故意示弱!他早知道我们在盯他!”
另一人冷笑:“可他今晚就要走了。若不再动手,机会就没了。”
“那就提前。”封厉站起身,“金风楼不用等明日,今夜就有商贾聚会。我们在粮仓放火,引百姓冲撞,再散布消息——说是林玄纵容手下劫掠烧杀。”
“若他不出手救人?”
“他会。”封厉咬牙,“他现在最怕的不是死,是坏名声。他想当英雄,我们就让他变成罪人。”
众人点头。
一人问:“要不要通知左道残部?他们也在找机会。”
“不必。”封厉冷笑,“这一战,我要亲手办成。”
他们起身准备离去。
火堆旁留下半截烧焦的木棍,上面刻着一道浅痕,像是一道划下的名字。
而此时,马车正缓缓驶离城门。
林玄坐在车内,手指轻轻摩挲袖中一块碎片。那是他在茶摊经过时,从布包掉落的角落捡到的。边缘沾着暗红色粉末,闻起来有股刺鼻气味。
他用丝帕包好,放入贴身暗袋。
阿碧靠在车壁打盹,任盈盈枕着她的肩。秦红棉睁着眼,一手按在扇柄上。
林玄看向窗外。
夕阳落在远处山脊,影子被拉得很长。
车队驶过官道拐弯处时,他忽然抬手,让车夫停下。
前方路边站着两个人,穿着粗布衣,手里拎着水桶,像是刚从井里打水回来。但他们脚下的泥土是干的,井在另一条街。
林玄盯着他们。
其中一人察觉目光,急忙低头避让。
他收回视线,低声对车夫说:“换条路回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