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1章：归途遇险，海寇汹汹来犯边
风停了。
林玄站在船头，手按刀柄，目光扫过海面。帆布垂落，船速慢了下来。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玉瓶，震动未停，反而越来越急。
阿碧还靠在船舱边，毯子盖到肩头，呼吸平稳。她睡得很沉，脸上没有防备。林玄走过去，轻轻将她抱起，移到船舱角落。那里有根固定桅杆的绳索，他顺手扯过来，把人绑牢，防止待会颠簸时摔出去。
做完这些，他回到船头，站定。
远处海平线出现黑点，三艘快船正从不同方向包抄而来。船身低矮，甲板上站满人影，兵器在月光下泛出冷光。其中一艘最大，位于中央，船头立着一人，赤膊披甲，手持大刀，满脸横肉。
那人气势张扬，抬手一指这边，声音炸开：“船上的人听着！交出宝物，留你们全尸！若敢反抗，杀无赦！”
林玄没动。
他知道这人是谁——屠浪，东海恶鲨帮首领。前世情报网里提过此人，专劫海上商旅，手段狠辣，从不留活口。但真正让他在意的不是对方身份，而是这群人的布局方式。
三艘船呈品字形围拢，主舰居中压阵，左右两翼快速推进。这种阵型不为逃，只为困死目标。他们认定船上只有两人，一个男人，一个女人，不足为惧。
火把在海寇船上燃烧，映得水面通红。喊声一阵接一阵，气势逼人。屠浪站在船头，不断挥刀，身后众人齐声呐喊，试图用声势压垮对手。
林玄闭上眼。
时间凝滞发动。
世界静止。
风不动，浪不翻，水花悬在半空。三艘海寇船定格在海面，火光凝住，烟尘停滞。他睁开眼，跃上桅杆，几步攀至顶端。
视线拉远。
主舰防御最严，甲板两侧各站五名持盾刀手，弓弩手藏在舱底暗格，只露出半截箭尖。屠浪身边另有两人贴身护卫，腰间佩剑，应是练家子。
左翼船轻便灵活，甲板人数较少，但配有三人弓弩手，藏于船舷下方。右翼船装有铁钩锁链，链头带倒刺，显然是准备跳帮登船后强行固定位置。
所有船只都靠风帆驱动。帆布张满，此刻无风，动力已失。若风再不起，他们只能随波漂流，无法追击。
五秒内，林玄记下全部细节。
他跳下桅杆，落地瞬间，时间恢复。
风重新吹起，浪继续翻涌。火把摇曳，海寇的叫骂声再次响起。
“还不投降？等我们撞上去，连船带人都劈成两半！”一名海寇在左翼船上吼道。
屠浪冷笑一声，挥手示意手下准备进攻。他盯着林玄的身影，见对方始终不动，以为是吓傻了，更加得意：“小子，你要是现在跪下磕头，我把那女人留下，让你死个痛快！”
林玄抬头看他。
眼神平静。
他没有回应，只是缓缓抽出腰间长刀，横握胸前。刀身漆黑，不见反光，像是吸尽了夜色。
屠浪眯起眼：“你还敢拔刀？”
话音未落，他猛然抬手，大喝一声：“撞上去！先毁船，再杀人！”
三艘船同时加速。
主舰直冲正面，左右两翼斜插包抄。铁钩甩出，在空中划出弧线，直奔船舷。
林玄站着没动。
直到第一艘船距离不足十丈，他才迈步向前。
脚步落在甲板上，发出沉闷声响。他走到船尾，看了一眼被绑在角落的阿碧。她仍闭着眼，嘴唇微动，像是在梦中说了什么。
他转身，面向敌船。
右手握刀，左手缓缓抬起，按在胸口。
玉瓶还在震动。
这不是警告，是共鸣。
他忽然明白，这药不是被动示警，而是在感知到危险时自动响应。越是靠近生死关头，反应越强。刚才一路上它偶尔颤动，是因为暗流与礁石不算真正威胁。而现在，五十名悍匪围杀而来，杀意已至极点，药丸自然剧烈跳动。
这不是巧合。
这是机缘。
他收回手，目光锁定屠浪所在主舰。
五秒前看到的布局在他脑中清晰浮现。弓弩手藏位、铁钩抛射角度、风帆受力点……所有信息都在等待一次出手。
他不需要赢很久。
只要赢一次。
主舰逼近至五丈，船头几乎要撞上这边船舷。屠浪大笑，提起大刀高举过头：“给我杀！一个不留！”
就在这一瞬，林玄再次发动时间凝滞。
世界再次停下。
他快步冲向船尾，跃上桅杆残桩，借力一蹬，整个人腾空而起。空中转身，目光扫视三艘船。
左翼船弓弩手正拉开弓弦，箭尖对准他刚才站立的位置。右翼船铁钩已在飞行途中，离船舷只剩三尺。主舰甲板上，屠浪的刀还举在头顶，嘴角咧开，满脸狞笑。
林玄落地。
他在五秒内完成判断。
先解决弓弩手。
他冲向左翼船方向，靠近边缘，伸手探入怀中，摸出一块碎石。这是之前在仙山捡的，随手收着，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。
他瞄准左翼船舱底暗格，用力掷出。
石块穿过静止的空气，精准击中暗格缝隙。机关松动，整块木板弹开，三名弓弩手暴露出来。他们保持着拉弓姿势，脸上面无表情。
林玄记下位置。
然后转向右翼船。
铁钩已经钩住船舷，链子绷紧。他伸手抓住链条，顺着滑过去一段距离，看清右翼船甲板布局。跳帮人员集中在前部，后方空虚，舵手独自掌舵。
最后看主舰。
屠浪身边两名护卫，一人右手握剑柄，一人左手按在刀鞘上。他们站位太近，一旦动手，容易互相干扰。
五秒将尽。
他退回自己船上，站回原位，刀横胸前。
时间恢复。
“轰”的一声，左翼船舱底木板突然爆开，三支箭矢失控射出，一支擦过屠浪耳边，钉入甲板。众人惊呼，纷纷回头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屠浪怒吼。
“暗格破了！有人动了机关！”一名海寇喊道。
“放屁！哪来的人？”屠浪不信，但他本能地提高了警惕。
就在这时，右翼船的铁钩突然松脱，哗啦一声掉进海里。原来是林玄刚才拉动链条时，触发了某个卡扣，导致固定装置失效。
两处异常同时发生，让海寇们陷入短暂混乱。
“别管这些！”屠浪大喝，“主舰撞上去！直接登船！”
主舰加速，船头狠狠撞向林玄所在船只的侧舷。木板破裂声响起，双方船只连接在一起。
十几名海寇挥刀跃上甲板，呈扇形包围而来。屠浪走在最后，大刀扛在肩上，一步步逼近。
“你很镇定。”他说，“但我最喜欢杀这种人——临死前还以为能活。”
林玄看着他。
没有说话。
屠浪抬手，刀锋指向他咽喉：“最后一句话，说吧。”
林玄开口了。
“你左边那人，剑还没拔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