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吱呀”一声，房门被猛地拉开。
穆寒舟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见到穆寒舟出来，暗卫们攻势稍缓，虽节节败退依旧将季鹤衍团团围住。
穆寒舟看着狼狈的暗卫，心下吃惊。
他身边的可都是顶级高手，竟然都不是季鹤衍的对手。
季鹤衍眼中满是焦灼和愤怒，他看着穆寒舟：“我要见她！”
“见她？”穆寒舟缓步走下台阶，每踏出一步，周身的气势便凛冽一分，他嗤笑一声，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与怒火，“你凭什么见她？凭你那个好师妹，差点将她虐杀至死吗？！”
季鹤衍瞳孔骤缩：“柳絮？！不……”他下意识地反驳，可想起柳絮对自己的喜欢，慌了。
“不可能？”穆寒舟已然走到他面前，两人相距不过数尺，剑拔弩张的气氛几乎凝成实质，“季鹤衍，看看你身边的人，都做了些什么！你还有何颜面出现在她面前！”
话音未落，穆寒舟已然出手！他并未用剑，而是化掌为拳，裹挟着凌厉的劲风，直轰季鹤衍面门！
这一拳含怒而发，速度快到极致，力道刚猛无匹。
季鹤衍仓促间抬臂格挡，“嘭”的一声闷响，两人内力碰撞，气浪以他们为中心扩散开来，震得周围暗卫都忍不住后退半步。
穆寒舟只觉手臂一阵发麻，气血翻涌，连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。
他惊愕地看向季鹤衍，没想到对方内力竟如此深厚。
“我要亲耳听她说！”季鹤衍开口。
“你也配？”穆寒舟根本不给他机会，攻势如潮水般连绵不绝。
每一招都狠辣刁钻，逼得季鹤衍只能全力应对，再无暇分心说话，“你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她！”
两人身影在院中飞快交错，拳脚相交之声不绝于耳。
穆寒舟招招致命，完全是奔着取季鹤衍性命而去。
而季鹤衍因心中震惊，愧疚以及对傅玲兰伤势的担忧，心神不宁，只守不攻被穆寒舟逼的节节后退。
房间内，傅玲兰听着外面激烈的打斗声，意识到可能是季鹤衍来了。
她不知道外面具体情形，但能感觉到穆寒舟动了真怒，她并不想因为自己而窝里斗。
“扶我起来……”傅玲兰抬起手摸索。
可是屋内的两名丫鬟却不敢擅作主张。
傅玲兰便直接咬牙自己下床。
“不可小姐，王爷吩咐过……”
“你们继续阻拦，我才会伤了自己，带我过去！”傅玲兰声音不容置喙。
外面的打斗愈演愈烈，穆寒舟一记重拳击中季鹤衍的胸口，季鹤衍闷哼一声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，显然也受了内伤。
穆寒舟眼中杀机更盛，正要乘胜追击，彻底了结此事——
“穆寒舟！”
门口，傅玲兰强撑着虚弱疼痛的身体，竟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，“住手！”
她的出现，让院中生死相搏的两人，动作同时僵住。
季鹤衍抬手看见傅玲兰的瞬间，脸上血色尽褪。
她竟然伤的如此重…
同时穆寒舟手中的长剑也趁机扎入了季鹤衍的胸口。
季鹤衍闷哼一声跪地。
穆寒舟才抽出了长剑：“她当时的痛可比你现在的，要痛多了。”
而季鹤衍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门框处双眼缠上纱布的身影，看着她指尖都是绷带，摇摇欲坠的虚弱模样时，他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剩下窒息般的心疼，整个人僵立跪在地上，面色惨白如纸。
“季鹤衍……你没事吧？”傅玲兰因为仓促活动，伤口又裂开了，鲜血从左肩溢出来，疼的她整个人发抖。
穆寒舟急忙走过去扶住她，“别乱动！”
看着傅玲兰身上的伤，季鹤衍心痛的不能呼吸。
再见到傅玲兰完全不再排斥穆寒舟靠近的模样，他眼底黯淡：“我……没事…”
肩膀的剑伤，哪有心口的疼。
“是柳絮伤的你，对吗？”季鹤衍问，他想听傅玲兰亲口说。
便见傅玲兰虚弱的轻轻点头，“她把我抓到了软红阁……”
软红阁…
季鹤衍忽然想到了什么，当时他在软红阁时听到的声音。
“那时……是你？”
傅玲兰咬唇，再次轻点头：“那时她拦住了你。”
季鹤衍声音暗哑，看着傅玲兰被纱布包裹的眼睛：“你的眼睛…”
“是毒粉。”穆寒舟凝眉看着季鹤衍：“医师说情况不乐观，既然柳絮是你师妹，那么你应该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毒粉吧？如果你能找到解药，我愿意饶你一命。”
毒粉，眼睛…
“是罂焱。”季鹤衍咬牙，然后缓缓从地上站起来，他低沉的声音念叨：“柳！絮！”
罂焱粉末带灼烧，即使接触皮肤不会疼痛，更何况进入眼中。
季鹤衍不顾身上流血的伤口，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滔天的杀意转过身，一步步向外走去。
他的背影僵直，像一柄出鞘即要饮血的利刃。
“阿衍……”傅铃兰似乎感应到什么，虚弱地唤了一声。
季鹤衍脚步一顿，却没有回头。
他怕一回头，看到她那缠着纱布的双眼，会控制不住立刻毁了自己。
“我会把她带回来。”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，“千刀万剐，给你赎罪。”
说完，他再不迟疑，身影瞬间融入外面的夜色之中，快如鬼魅。
穆寒舟看着季鹤衍离开的方向，眼神冰冷，对身旁侍卫下令：“暗中跟着他，务必找到柳絮！还有，查封软红阁，所有相关人等，一个不许放过！严刑拷打！”
“是！”
?
夜色浓稠，季鹤衍如同暗夜的修罗，在屋顶疾驰。
他回想着适才傅玲兰苍白脆弱的模样，每一帧画面都让他的杀意更盛一分。
他从未想过，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师妹，竟然如此的狠毒。
酒馆
柳絮一想到季鹤衍面对穆寒舟的杀招居然心存死志时，便终于明白，自己输的彻彻底底：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人明明都死了，你还要为了她放弃自己的性命！”
她以为一开始季鹤衍说的以死殉情不过气话。
如今才清楚即使除掉了那个女人，师兄也不会属于自己。
“柳絮！”
就在此时，一道冰冷熟悉的声音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