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一,霞关城主府内安定,傅姑娘的妹妹大抵已安。]
[二,追杀者三波已查明:其一确为北临死士。其二也属于北临势力,但是奇怪的是与死士并不相合。其三波势力来自南渊,痕迹指向霞关方向。]
[四,接应已就位,村外东南三里土地庙,随时可动身。]
傅云音看完,妹妹已安,才松了口气。
谢楚淮接过纸条,就着油灯点燃,看着它化为灰烬。“你怎么想?”
“南渊的势力隶属于穆翎川,他应该不会想杀我,而其他两波都属于北临,便有些奇怪。况且……那一波的人目标是我对你却呈现无视的状态,大可能这一波人马来源于北黎族。”傅云音想到了上一世关于北黎内乱的消息。
拓跋野死后,鲜于一族暴动,甚至吞噬了乌雅族。
不过最终也并未活跃多久。
“哦?北黎族?”谢楚淮挑眉。
“鲜于一族野心勃勃,鲜于月又爱慕拓跋野,她自然恨不得除我为后快。但明面上看只是男女之间的争风吃醋,实则却是鲜于月对于北黎族王妃之位的权势窥视。毕竟部族与部族之间牵扯复杂,鲜于一族自然不甘心被乌雅两族压制。”傅云音淡淡道。
“不愧是我家娘子,如此聪慧。”谢楚淮称赞道。
“霞关也必须要回去,我要见父亲,把北黎族的事告知于他。”
谢楚淮看着她,眸色深深,“那今夜子时,土地庙汇合。”
夜幕降临,桃花村炊烟袅袅,一片祥和。
王大山家准备了简单的晚膳,特意烙了饼,煮了稀粥。
饭桌上,王大娘不住地给傅云音夹菜:“云娘子多吃点,瞧你瘦的。谢兄弟也多吃,伤才好得快。”
傅云音和谢楚淮道谢,同时也说了自己要离开的事。
王大娘还客气的劝了劝:“怎么多留几日?”
“不必了,家中事情多。”
子时将至,一座破旧的土地庙出现在视野中。
庙宇荒废已久,墙垣斑驳,在月光下显得有几分孤寂诡秘。
庙前空地上,静静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。
车辕上坐着两人,正是白日那货郎和另一个精悍的汉子。见到谢楚淮与傅云音,两人立刻跃下马车,单膝跪地,低声道:“主子,姑娘。”
“起来,情况如何?”谢楚淮抬手。
陶余禀报道:“沿途暗桩已清扫过一遍,暂时安全,但霞关方圆五十里内盘查极严,不过我们的人已经装作游商和城内铺子联系上了。”
傅云音暗叹难怪谢楚淮能这么容易得到消息。
原来城中还有商铺交接,不愧是妹妹所说的大反派势力分布甚广,说不定如今也依旧是在扮猪吃老虎。
“无妨,照计划进城。”谢楚淮眼底暗光浮动。
他大手抓住傅云音的手,带她上了马车。
马车内部比外观宽敞舒适得多,铺着厚垫,设有小几,甚至还有一个固定的药箱。
显然是为他们精心准备的。
马车在夜色中启程。
谢楚淮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,“娘子要不要躺上来休息一下?”
傅云音幽幽看了他一眼,“不必了。”
不过下一秒,男人便挤坐到他身旁,“那娘子让我躺躺。”
傅云音:???
便见谢楚淮恬不知耻的躺到了她的大腿上。
“……………”
?
霞关地牢
柳絮的眼睛眼球中毒后便持续不断的,如同针扎火燎般的剧痛。
她一想到自己武功被废,经脉尽断,如今连这双眼睛都要失去。
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她吞噬。
她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。
贺师弟……贺云笙?
那个总是沉默跟在她身后的闷葫芦暗恋她?
荒唐,但是这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。
不知过了多久,地牢的门被推开。
匆忙凌乱的脚步声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。
“柳师姐!”
熟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疼惜响起。
柳絮心中一凛,贺云笙真的来了?
她身体故作害怕地瑟缩,铁链发出惊慌的哗啦声:“谁,是谁?”
贺云笙几乎是一步冲到近前给柳絮把脉,他震惊:“师姐……你的武功?”
柳絮失神的眼睛里瞬间涌出血水:“是云笙吗?”
她急切地向着他的方向微微探身,牵动伤口和锁链而痛得倒吸冷气,“我看不见了,好黑…云笙,我好怕……”
贺云笙的心像被狠狠刺穿,他终于抬起手紧紧抱住柳絮:“师姐,别怕,是我!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?!”
“是季师兄……”柳絮的眼泪流得更凶,“他为了其他女人,怪我失手伤了她,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”
没想到这个蠢货白痴真的喜欢她。
那就成为她的利刃。
“他废我武功,断我经脉,把我锁在这里,还毒瞎了我的眼睛。”
她抽泣着,“同门师兄妹,他竟要如此折磨我至死……”
贺云笙看着她失明涣散的双眼,震惊:“可是……是季师兄写信让我…”
“云笙,救我,我不想死在这里,不想死在季鹤衍手里……”柳絮紧紧抓着他的手,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,“带我走,求求你,我只信你了。”
就在这时,一道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地牢入口传来。
贺云笙身体猛地绷紧,霍然转身,将柳絮严严实实挡在身后,怒视着台阶上缓缓出现的玄色身影。
季鹤衍的目光扫过牢内情形,眼神依旧冰冷无波,最终看向一脸戒备和愤怒的贺云笙:“贺师弟,你莫要被她蒙骗了。”
贺云笙才终于反应过来:“季师兄,真的是你?”
“是我。”季鹤衍承认。
贺云笙震怒:“为何?纵使柳师姐有千般过错,你身为师兄,怎能下此毒手!废她武功,断她经脉,甚至毒瞎她的眼睛?同门之谊,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堪一击吗?”
“同门之谊?”季鹤衍的声音毫无温度:“她若顾念半分同门之谊,就不会对毫无反抗能力之人下手。贺师弟,你只看到她此刻的惨状,又可曾想过,被她无故加害,险些丧命的无辜之人?她所遭受的,不过是她对待别人的手段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