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不及解释了!”傅云音将妹妹往父亲怀里一推,“保护好玲兰!”
说罢她转身就要往谢楚淮被劫的方向去,傅清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:“音儿!你要做什么?”
晨光渐明,她抹了碳灰的脸上,唯有一双眸子清亮如星:“爹,有些事,女儿非做不可。”
“爹爹,你让姐姐去吧,她不会有事的。”姐姐的武力值只要没被废,这些刺客是伤不了她的。
再说了,敌方是谢楚淮的人,谢楚淮肯定也不会伤害姐姐。
刀光剑影间,寒王与翎王的穷追不舍成了最大的变数。
谢楚淮被两名心腹架着在密林中疾行,连日的折磨让他步履蹒跚,身后的马蹄声却越来越近。
“主子,这样下去不是办法!”一名心腹急声道。
另一人当机立断:“分头走!我去引开他们!”
说罢转身往东侧奔去,故意弄出极大动静。
然而穆寒舟竟丝毫不为所动,策马直追谢楚淮而来。
“嗖——”
一支羽箭擦着谢楚淮的鬓角飞过,钉在前方的树干上。
三人被逼至绝路,身后竟是悬崖。
穆寒舟勒马停在数丈之外,缓缓举起手中长弓。
穆翎川从另一侧包抄而来,封住了所有去路。
“谢楚淮,到此为止了。”穆寒舟搭箭拉弦,箭尖在晨光中泛着冷光。
谢楚淮踉跄后退,脚下碎石滚落深渊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一道黑影从崖边树丛中扑出,在利箭离弦的瞬间猛地将谢楚淮推向一旁。
箭矢擦着那人的肩胛飞过,带出一串血珠。
“走!”来人抓住谢楚淮的手,在寒王第二箭射来前,带着他纵身跃下悬崖。
谢楚淮的惊呼被风声吞没。
坠落中,他死死抱住怀中之人,他知道……是她。
悬崖的风吹下女子的面巾,她换下的是那些死去死士的衣服,此刻面色苍白肩胛骨有血蔓延出。
“噗通!”
是水的声音。
[姐姐,如果实在不行,你就让谢楚淮跳崖吧,这周围有道崖口看起来高其实下面是暗河。]
傅玲兰的声音在傅云音的脑海中响起。
刚才她也是检查了下方的情况才出此下策,而挡箭却是意料之外。
暗河的水冰冷刺骨,傅云音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失去意识。
可是伤口在水中加速流失,让她逐渐无力虚脱。
“傅云音!”
男人的大手紧紧搂过她的腰,声音再也没有往日的冷清。
水中,他的唇紧紧贴上了她的,仿佛想把唯一的温度过渡给她。
傅云音意识涣散,仿佛自己要被死亡吞噬。
忽然,一个滚烫的唇覆了上来…
谢楚淮撬开她的齿关,渡来稀薄的空气,不像救命,更像一场霸道的掠夺。
水流中,他手臂铁箍般锁着她的腰,唇齿交缠间全是血腥与冷松的气息。
“咳……”被谢楚淮抱上岸时,傅云音只觉肩头箭矢随着每次呼吸颤动,疼得钻心。
追兵脚步声从远处隐约响起,还伴随着厮杀的声音。
谢楚淮眼底戾气一闪,更加用力抱紧怀中的女子。
他低头看她苍白侧脸,声音哑得不成样子:“撑住。”
谢楚淮的力气其实也在水中耗费了不少。
身上的伤痕被河水泡湿后,也开始撕裂渗血。
可是他眉心都未皱一下,抱着傅云音往林子深处而去。
终于走了很远,寻到了一处隐秘且合适的山洞。
?
“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
悬崖之上,穆寒舟目光阴沉盯着下方的暗河:“绝对不能让谢楚淮活着离开南渊。”
穆翎川却想起刚才冲出来的那道挡箭的黑色妙曼身影,心下隐隐有股不舒服的沉闷感:“这些死士不像北临国的人。”
“一个质子,无权无势,被北临皇室放弃,没曾想蛰伏南渊国依旧能培养出自己的实力,说明他一直在扮猪吃老虎。”穆寒舟自然是察觉出了谢楚淮的不简单,所以才必须得让他死。
这样能忍辱负重的人,而且对南渊国深痛恶绝,此番放虎归山终究是隐患。
然就在此刻。
有士兵回来禀报:“回寒王翎王,在下游水中发现了谢楚淮的尸体。”
穆寒舟意外看去,只见已经有士兵把尸体抬了上来。
“回寒王翎王,死士们皆往河下游跑去,我们的人还在追捕……”
穆寒舟却看着被抬上来的尸体,面部已经血肉模糊,不过依稀能看见和谢楚淮一样的脸型。
“谢楚淮跳水的时候应该是脸砸到了石头了,整张脸都烂了,头骨也开裂。”侍卫再次补充道。
“哼,也算他死得其所。”穆翎川冷哼。
穆寒舟却面容依旧严肃:“既然面容被毁去,又如何能断定他就是谢楚淮?”
“这……回寒王,此人身上有许多旧伤还有锁链磨损出来的新伤。”
听到此话,穆寒舟才心下稍安。
看着尸体:“就地处理了。”
“是,寒王。”
?
黑衣人们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完毕。
看着回来追击回来的寒王,翎王队伍,傅清闫望眼欲穿都没有看见傅云音的身影,免不了担心轻声对着傅玲兰道:“你姐怎么还没回来?”
傅玲兰见此也不由得急了,姐姐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?
穆寒舟骑在高头大马之上,冰冷的目光一眼便捕捉到了傅清闫身后的黑脸小兵,神情冷俊:“傅将军,您身后这个小兵,可否交于给我?”
傅清闫心头猛然一跳,下意识往傅玲兰身前一站:“寒王这是何意?”
“我应该问问傅将军是何意?适才刺客突袭,此小兵举止猥琐毫无战斗力,这样的人是如何招进来的?”穆寒舟看着傅清闫的维护目光犀利,同时视线扫过一旁的关卫。
关卫也是诧异的眼神看着傅玲兰。
今年确实招了不少新兵,人太多了他也没什么印象,可是仔细一看立即摆头否认:“这个矮冬瓜不是末将招的。”
傅玲兰:“。。。。”
士可杀不可辱。
奶奶个腿的!
她气的下排牙想咬上唇。
傅清闫刚准备帮小女儿说话:“此小兵是……”
傅玲兰忽然哇一声跪在地上抱着他的大腿哭了起来:“二叔啊,狗蛋说了不要历练你非得让我跟着你出来涨涨见识,什么男子汉就得顶天立地,您看看,他们都嘲笑我!呜呜呜哇哇哇哇哇,他们说我矮说我举止猥琐,我一心想上战场立功斩杀寇贼,居然被如此排斥,我不干了我要回家!!!”
一个男子汉哭的如此尖锐刺耳难听吵人也是让人叹为观止。
穆翎川自发塞住自己的耳朵:“关系户,别哭了!难听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