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医谷。
一匹骏马飞速穿梭桃花林的特殊阵法。
骏马之上的男人已褪去平庸露出真容。
他眉峰如刃,眼眸深邃,五官雕刻般锋利如鬼斧神工之作,眉宇透着迫切。
山谷中一处炊烟袅袅的茅草屋显露,一白眉长须的老头正在院中捣鼓一口大锅。
季鹤衍几乎是跌下马的,将怀中玉盒塞进老者手中:“师父,可否快些炼化它!”
玉盒中那株千年雪莲莹润生辉,师傅白桦震惊:“衍儿,这才几日,你便寻来了雪莲至宝,那王府守卫森严,以你如今实力如何得手的?”
季鹤衍抿紧苍白的唇,避而不答。
他自然说不出口,自己成为了盗他人姻缘的贼子。
只得垂眸急切道:“师傅,此事日后再说,我需去救一个人,您可否尽快成丹,我急用。”
他体内的奇毒因为几日颠簸,更深入肺腑。
却远不及内容对傅玲兰处境的担忧灼心。
“师兄!”恰在此时,一道娇俏身影闯入,是师妹柳絮。
他背着草药篓子走了进来,眼睛落在季鹤衍的身上满是欣喜:“师兄适才说救人?救什么人呀?”
季鹤衍只是解释:“帮我得到雪莲的恩人。”
白桦方点头:“恩情必定要还,那你等为师两日,为师给你炼化丹药出来。”
白桦已匆忙离开。
“咳咳……”季鹤衍却胸口一股血气沸腾,吐出一口鲜血。
“师兄!”柳絮想上前搀扶。
却被季鹤衍避开。
柳絮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,不过又想师兄向来恪守礼节,如此男女有别不想让她名誉有损是关心她心里又开心起来。
炼丹两日。
季鹤衍都守在炼丹房外寸步不离。
丹药一成,他即刻服下。
感受着内力逐渐恢复,拿起佩剑跪地告别:“多谢师傅,徒儿……”
“快去吧,师傅知道你救人心切。”白桦挥挥手便离开:“老头子我要去补觉罗~”
“师兄!”柳如絮却看着季鹤衍禁不住脸颊绯红上前,“你的毒刚解,何必急于一时?我…我其实一直…”
“师妹,我已有心仪之人,抱歉!”季鹤衍打断她,语气斩钉截铁,“她为我涉险,此刻生死未卜,我必须去寻她。”
说罢,他毫不留恋地转身,纵马消失在桃花深处。
柳如絮望着他决绝的背影,纤指深深掐入掌心。
心仪之人…
师兄怎么可以出谷一趟便在外面有了心爱的女子。
?
“狗蛋哥,这边舒服,来坐这儿。”
自从傅玲兰公开抱上了父亲“二叔”的大腿后,新兵蛋子们对她的态度便三百六十度转变。
一口一个蛋哥,叫的她心花怒放。
只有穆翎川看着傅玲兰得瑟的模样心生不满,那石子之仇他可还记得呢。
“还有半天路程便可抵达荒州,大家休整一会儿便立即上路,尽量在天黑前入城。”傅清闫起身看着众人道。
“是!”所有人听到终于可以入荒州了,皆兴奋起来。
可傅玲兰却是眼底浮现了几分暗色。
就是这个赵太师,支援的时候故意拖后腿,才导致爹爹断了一只手臂。
傅玲兰故作期待道:“荒州啊,听说是边防是第二座大城,若是他们得知二位殿下要来,肯定会举城欢迎咱们吧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,行军打仗本来应该低调。
最好不要透露太多东西让外界知道。
听到傅玲兰如此说,旁边的傅清闫便目光不由看向穆寒舟和穆翎川二人:“二位殿下,你们临时跟随南渊军而来,避免入城时引起百姓轰动,也为了二位殿下的安危着想,此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宣扬为好。”
穆寒舟也是点头:“自然,本王不是那般喜欢张扬之人,一切听从将军安排。”
穆翎川在军纪方向,也别无二话。
只是视线落在那黑脸狗蛋身上:“小狗蛋,行军多日,这快要入城了,你就不能把你那张脸给好好洗一洗?这般入城,岂不是拉低了咱们整个队伍的档次?”
傅玲兰自然知晓穆翎川为何针对自己,便笑眯眯道:“不可,狗蛋天生容貌俊美,怕洗净了脸男女通吃,惹了麻烦就不好了。”
这话一出,别说穆翎川了,众人都哄堂大笑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,狗蛋哥,别说,你还挺自信的。”
“寒王,翎王面前,你还敢自恃容貌俊美?”
关卫调侃:“将军,你这小侄子,还挺有意思。”
傅清闫摆头叹息:“咳咳……其实也没那么熟。”
他可爱软萌的小女儿啊,怎么忽然变成了一个野小子。
?
荒州,太师府内。
赵太师斜倚在软榻上,指尖轻轻敲打着紫檀木扶手,对垂手而立的心腹问道:“傅清闫的队伍,到哪儿了?”
“回太师,已至城外三十里,预计傍晚便可入城。”
赵太师嘴角勾起一抹冷嘲:“很好。传令下去,不必铺张,找个末流小官去应付即可。
住处嘛……城西那排旧营房正好空着。至于饭食,如今荒州艰难,让他们也体会体会“民间疾苦”。”
心腹会意一笑:“属下明白。定会让傅将军清楚,这荒州,究竟是谁说了算。”
“当年在京城,他傅清闫不过一介五品武官,竟敢在朝堂之上参我强占民田贪赃枉法,害我颜面尽失被陛下申饬罚到这荒州来,这个仇,我势必得报…”赵胜海眼中闪过一丝阴鸷。
?
旁晚时分。
傅清闫率领大军抵达荒州城下。
城门打开,却不见赵胜海身影,只有品阶低微的李司务带着几个懒散的衙役等候:“傅将军!”
李司务皮笑肉不笑地拱拱手,“太师事务繁忙,特命下官前来迎接。诸位一路辛苦,请随下官来。”
傅清闫眉头微蹙,心中了然这是赵胜海的下马威,却不动声色:“有劳。”
然队伍后方的穆寒舟和穆翎川两人却也是心知肚明。
这赵胜海顶多是想出出气,耍耍威风。
战事未结束前,也不敢太放肆。
谁料,他们的队伍被引至城西一片残破不堪,四处漏风的营房。
“将士们舟车劳顿,你们就是这样安排的?”傅清闫冷下脸。
“抱歉,傅将军,就近的营地只有这处了,了胜于无,难不成傅将军还要在荒州长久住下不成?现在天色已晚,只是一夜罢了,将就将就。”李司务说话滴水不漏,让傅清闫生生压下怒火询问:“先给将士们送吃食过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