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傅云音也不是百分百的把握能成。
古法只是方法,想要实验成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。
她蹲下看着土地内那存活的小嫩芽,也激动无比:“这个方法,是正确的,我们的付出没有被白费!”
起身的瞬间,便撞入了一个结实的胸膛。
回过头,便见谢楚淮正站在他的身后。
这几日的种植,所有人齐心协力,关系也与日俱增多了不少的默契。
看着谢楚淮晒黑不少却依旧过份俊美的面庞,傅云音也不吝啬自己的感谢:“谢谢你…”
可是谢楚淮却视线落在她的唇瓣之上,意味深长的笑了笑:“举手之劳。”
傅云音总觉得谢楚淮的眼神不怀好意,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唇角。
谢楚淮的眼神更加深了几分,凑近她耳旁轻轻道:“想舔。”
傅云音:收回多余的谢
?
祭祀长老的帐篷外。
一匹快马载着一位红衣劲装的女子勒马翻身下来。
“父亲!你有急事唤我?”鲜于月风尘仆仆,一进门便急切问道。
一般情况下,父亲是不会使用密令的。
老祭司鲜于赫面色暗沉,添油加醋地将傅云音的存在说了一遍:“……那北临来的妖女,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迷惑了族长,还要动用不吉利的黑蚁,再这样下去,祖灵震怒,我北黎族必将大祸临头!”他捶胸顿足。
鲜于月本来就心悦拓跋野,此刻一听这荒唐事,猛地一拍桌子:“岂有此理!一个外族女子,也敢在我北黎族兴风作浪!”
她本就是部落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,颇有影响力,当即召集了一批忠于祭祀一脉:“各位,北黎族来了一位妖女,违反祭祀大人的占卜,触犯神明,惊动黑蚁,惹祸北黎,我们应当如何?”
众人一听此话,顿起了群怒:“斩杀妖女!”
他们集结兵马,气势汹汹地朝着那片“死地”坡田而去。
“妖女!滚出来!”
鲜于月身着北黎的盔甲,英姿飒爽。
他身份特殊,亲兵们也不敢真正动粗。
数十人强行突破了拓跋野亲兵的阻拦,冲到了坡地边缘。
鲜于月手持马鞭,一眼便捕捉到了傅云音的存在。
中原女子的容貌终归是和她们有差别的,不似北黎这般鲜明,但却身姿娇媚天生的勾魂夺魄。
娇滴滴的,不过只配做男人的附庸品罢了。
她向来不屑中原这些女人。
除了跪在男人膝下,还能做什么?
“鲜于月,你来做什么?”
阿尔善看来人,立刻起身大步挡在众人面前。
傅云音看着远处一袭红衣面容阴鸷看着自己的鲜于月时,微微蹙眉。
对方看着她,眼底只有轻蔑,“阿尔善,你也被她迷惑了!居然连祭祀的话都不听了。”
她身后的族人纷纷附和:
“没错!祭祀大人说了,黑煞蚁是干旱之源!”
“赶走妖女!平息祖灵之怒!”
“不能让她再祸害我们北黎族了!”
群情激愤,眼看就要失控。
傅云音深吸一口气,推开阿尔善护着她的手臂,走上前。
她目光平静地看着鲜于月,以及她身后那些愤怒又恐惧的族人们淡淡道:“随遇而安,不过是无力改变,不想改变。听从天意,不过是畏惧尝试,害怕失败。北黎土地贫瘠……百姓疾苦粮食短缺的时候你们看不见,北黎受困于北漠四面楚歌你们看不见,不过是嘴上嚷嚷的为北黎而生为北黎而死,怎么?一听到触犯神明的时候,便惧了?”
听出傅云音语气中的嘲讽,鲜于月面色更显难看,怒斥傅云音:“你说什么!”
“我说——”傅云音声音清亮,掷地有声:“若真为北黎好,此刻该与我一同尝试拯救这片土地。你们怕触怒神明,难道就不怕饿死的孩童,枯死的牛羊,干裂的土地吗?这些……靠神明可以替你们改变?”
鲜于月被问得一噎,随即怒火更盛,马鞭直指傅云音:“巧言令色!你一个外人,懂什么北黎的信仰!祖灵的规矩,岂容你亵渎!”
说着身型一跃冲向傅云音,手中的马鞭带着破空声,眼看就要挥下!
“鲜于月!”阿尔善惊呼。
电光火石间,一道身影极快地挡在傅云音面前。
谢楚淮不知何时已站到了前面,抬手精准地抓住了挥下的鞭梢,力道之大,让鲜于月挣脱不得。
他眼神却冷冽如冰,讥笑道:“若是北黎族都是这等蠢货,灭族也不远了。”
鲜于月看着谢楚淮,气的表情扭曲:“你又是何人!”
“够了!”
一声沉喝传来,人群分开。
拓跋野显然是接到消息匆忙而来。
他先是快速看了一眼傅云音,见她无恙,才松了口气,随即面色严肃地看向鲜于月:“鲜于月,带着你的人,立刻回去!”
“族长!”鲜于月不甘心地喊道,“她触犯祖灵,动用黑蚁,会给北黎带来灾祸的!”
“灾祸?”阿尔善指向坡地上那一片稀疏却顽强的新绿,“你看看!这是灾祸吗?云音的方法成功了!她救了北黎!”
鲜于月看着那点点绿色,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:“这……怎么可能……”
没有人比他们北黎人更知道枯黄的土地生出嫩芽的意义。
拓跋野见此,也是面容震惊急步走过去。
他蹲下身,谨慎的用手指轻轻拨开一株苜蓿下的土壤。
土壤之下是细密的孔洞,土壤颜色深褐,松软而湿润,与旁边板结的沙土判若两地。
他抬起头,看向傅云音。
女子站在晨光中,身上像渡了一层神光。
那一刻,拓跋野眼底的喜色澎湃汹涌,大步上前一把抱起傅云音,爽朗大笑起来:“你是北黎的神女,我的神女!”
看着拓跋野落在傅云音腰间亲密无间的大手,谢楚淮眸色骤然冷却,暗流翻涌,周身是隐而不发的冷戾。
?
鲜于赫听说傅云音在黄沙死地种植出嫩芽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:“绝不可能,我占卜过了,黑蚁是不祥……”
“占卜?”拓跋野打断她,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,“如果占卜真的万能,北黎为何还会陷入如今的困境?长老,我们该信的是眼前的事实,而不是彻底依赖虚无的预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