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祭祀的传承是为了给北黎族祈福,而非本末倒置,瞻前顾后一切选择都交给天定!”
鲜于赫也仿佛被说动,但是固执的他依旧不想认错:“族长,你是在质疑祖灵的指示吗?”
拓跋野转身,毫不避讳地迎上他的目光:“大祭司,我敬重您,也敬重祖灵。但祖灵若真有灵,也该希望看到北黎族繁荣昌盛,而不是固步自封,坐以待毙!”
他环视周围所有族人,朗声道:“大家都看到了!这片土地,在傅姑娘的方法下,重新长出了庄稼!这意味着什么?意味着我们以后可能不用再完全依赖商队,看天吃饭!意味着我们的孩子能吃饱,我们的部落能更强盛!这,才是祖灵真正愿意看到的!”
众人听到拓跋野的话,都面面相觑迟疑起来。
传承和信仰没错,可是就应该完全排斥人为的改变吗?
不过还是有人质疑:“傅姑娘的办法会不会只是凑巧?万一只是好运气才存活一株呢?”
“就是啊族长,我们还是不太相信,沙土也有起死回生的能力。”
“会不会是故意从其他地方移植过来的?”
拓跋野自信勾唇:“你们跟我来!”
这些人都是北黎的臣子,想说服他们,只有眼见为实。
大部队跟随着拓跋野的脚步,包括鲜于赫,他其实也不是很相信。
众人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排斥,更多是疑惑和不解。
“来了来了!”
听到拓跋野带领人过来,亲兵们急忙跑来通信。
当一众北黎重臣踩入黄沙之地,亲眼看见傅云音和阿尔善等人培育出来的肥沃而蓬松的泥土时,方才老泪纵痕: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”
泥土上的嫩芽鲜艳夺目,根须完整的延伸在地底。
“不止一处,我们发现还有这里,这里……都生出了新芽。”阿尔善开心的给众人介绍。
“苜蓿这种植物耐力高,十分适合北黎,是云音发现的。”
“只要大面积种植下去,以后北黎的土地,何愁不能种植庄稼?”
风掠过坡地,新生的嫩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。
生机与对峙,希望与守旧,在这片古老的废土上,悄然碰撞。
臣子们喜极而泣,终于放下偏见。
傅云音站在角落,看着北黎族人们一个个开始欢呼拥抱时,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。
原来,一个人的能力是如此巨大。
只要去做,便能改变命运。
“你让北黎人明白了,真正的力量,不在于征服,而在于共生。”谢楚淮站在傅云音的身后轻声道。
傅云音微微动容:“谢楚淮,其实我们之间,也是可以共生的。”
没必要争锋相对,互相揣测。
“若是夫人愿意与我坦诚相见,我又何乐而不为?”谢楚淮看过来的眼神,璀璨深邃。
傅云音以为他真的愿意和她好好交谈,“当真?”
“今夜……”
后面几个字出来后,傅云音的面色瞬间黑了。
果然,这个男人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。
他的“坦诚相见”和她以为的坦诚相见,完全不是一个意思。
?
篝火在夜幕下熊熊燃烧。
跳跃的火光映照着北黎族人一张张充满希望与感激的脸。
烤全羊的香气混合着新酿的马奶酒醇厚的味道,在空气中弥漫。
这是北黎族人为了庆祝死地的新生举办的盛大晚会。
族人们围坐在一起,欢声笑语不断。
不断有人端着酒碗来到傅云音面前,向她表达最诚挚的谢意。
一位脸上布满风霜皱纹的老牧民,带着全家老小,颤巍巍地举起酒杯:“傅姑娘,以前是我们糊涂,跟着喊你…妖女,我向你赔罪!请你原谅我这老糊涂!”说着便要跪下。
傅云音连忙起身扶住他:“老人家快请起,过去的事不必再提。”
阿尔善也挤过来,亲昵地挽住傅云音的胳膊:“云音,你可是做到了我们祖祖辈辈都没能做到的事!”
鲜于赫也在拓跋野的目光示意下,步履缓慢地走了过来。
他面色依旧有些僵硬,但语气缓和了许多:“傅姑娘,此前……是老朽固执己见,误解了你,眼见为实,北黎族确实因你而获得了新生。老朽……向你致歉。”
他微微欠身,这对他来说已是极大的让步。
傅云音语气平和:“大祭司言重,您也是为了北黎族的安危着想,我们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北黎的繁荣。”
她落落大方,不卑不亢的态度,倒是让鲜于赫微微一愣。
小姑娘的胸怀,让他惭愧。
众人纷纷举杯,高声欢呼着傅云音的名字,将她奉若神明。
就在气氛最热烈之时,拓跋野站起身,走到了篝火中央。
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。
拓跋野深吸一口气,目光落在傅云音的身上是毫不掩饰的爱慕与骄傲:“阿音不仅拯救了北黎的土地,更用她的智慧与勇气,点亮了北黎的未来!这样的女子,值得北黎最崇高的敬意,也值得我拓跋野倾尽所有去珍爱!”
他顿了顿,目光灼灼地看向傅云音,声音变得更加坚定而深情:“在此,当着全族人的面,我,拓跋野,郑重宣布——我要迎娶傅云音为我的王妃!让她成为我北黎名正言顺的神女,与我共同守护这片土地和族人!”
“哗——!”
人群先是寂静一瞬,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和祝贺声。
对于拯救了部落的英雄,成为族长的妻子,在大多数人看来是顺理成章、天作之合。
“恭喜族长!”
“族长和神女万岁!”
然而,这突如其来的宣告,让在场未做准备的人都愣住了。
傅云音没料想拓跋野这般唐突。
“哥哥!”阿尔善已经起身急忙打断,上前一步对着拓跋野使眼色,“云音是我们北黎的恩人,你怎么能这么突然也不问问云音的意思?”
希望这个榆木哥哥能够听懂。
拓跋野看向傅云音的方向,见她神色躲避。
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,便声音洪亮表白道:“阿音,我是真心的!我知道你心悦我,我也心悦你,在我们北黎没有那么多的规矩,但是身为男儿既占了女子的身体,也是定然要负责的。”
阿尔善:……
没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