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。”一声极轻的嗤笑,却带着穿透喧嚣的冷意,清晰地传入近处几人的耳中。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谢楚淮不知何时已站直了身体,他姿态闲适,目光轻飘飘地掠过拓跋野,语调慵懒,却字字清晰:“北黎困局未定,如今庞禄韩承已死,这么多天拓跋野那边定然是已经得到消息,族长可有对策应付?如今可不是成婚的好时日,若到时非但不能促成喜事,还耽误了人家姑娘。”
此话一出,拓跋野也冷静了下来。
“我已派信使去往北临了,庞禄韩承二人不顾盟约因私怨毒杀三长老被我北黎扣押,但是北黎念在北临扶持之恩既往不咎,可飞鹰令我是不会交于谢澜庭的了。”拓跋野也不傻,谢澜庭此人太过狡诈,确实不能合作。
更何况如今谢楚淮和傅云音帮了北黎这样一个大忙,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选择谢澜庭的。
但谢楚淮说的没错,如今不是成婚的好时机。
他只能叹息的对着傅云音抱歉道:“阿音,确实是我太冲动了,如今北黎未安定,我还不能娶你。”
傅云音反而心下松了口气。
毕竟成婚,还是太仓促了。
谢楚淮见此事搁浅,便又不动声色的坐了回去。
?
宴席结束
北黎的夜风呼啸,稍稍吹散了傅云音心头的纷乱。
她漫步回到王庭,假山嶙峋的后院在月色下投射斑驳的暗影。
忽然察觉到什么,她立即原地转身。
一道颀长的身影便从阴影中缓步走出,恰好挡住了她的去路。
谢楚淮倚靠在假山处:“夫人在躲我么?”
男人眼眸幽深难测。
傅云音脚步一顿,稳住心神:“殿下多虑了,只是外面蚊虫叮咬,想回屋了。”
“哦?”谢楚淮缓缓起身,逼近一步:“北境之地哪来的蚊虫?夫人是在说我这只虫子吗?”
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。
傅云音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酒气,混合着一种冷冽的梅香,极具压迫感。
他轻轻贴近傅云音:“夫人愿让我叮一叮,这做虫子我也认了。”
傅云音嘀咕一声:无耻之徒。
这人的荤话怎么一套又一套的。
错开身,想离开。
却被逼退:“今夜如若不是我阻止,你真的想嫁给拓跋野,留在这北黎么?夫人是不是忘记了当初来北黎的初心?”
谢楚淮的目光如有实质,缓缓扫过她的眉眼,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隐晦的,几乎要破笼而出的情绪。
傅云音逃无可逃,被他困住。
脊背抵上了冰凉坚硬的假山石壁,撇开头:“这与殿下无关。”
谢楚淮轻笑一声,他抬手,修长的手指并未触及她,只是轻轻拂过她鬓边被风吹乱的一缕发丝,动作看似轻柔,却带着一种危险的狎昵:“夫人这样说,就太伤我的心了。”
傅云音抬眸正对上男人近在咫尺的桃花眼。
她其实就是生气谢楚淮不跟她商量擅自结盟的行为…
她也并非是讨厌谢楚淮,而是太容易得到的东西,男人又怎么会珍惜?
“殿下心中应该大局为重,如今我既已得拓跋族长的心,你就该懂得分……”
她想要推开他,手腕却被他先一步精准地攥住,力道之大不容她挣脱。
字音未落,他的气息已然彻底笼罩下来。
谢楚淮猛地低头,攫取了她………
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惩罚意味,……纠缠。
傅云音觉得自己武力值不弱,偏偏谢楚淮扮猪吃老虎
他大手扣住了她的后颈……
冰冷假山的粗糙触感和他炽热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。
就在她感觉氧气快要耗尽,远处传来了拓跋野带着几分焦急的呼唤:“阿音,你在哪里?”
脚步声由远及近,正朝着这个方向而来
傅云音身体瞬间僵硬,谢楚淮却并未立刻放开她
反而在她下唇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,留下一个细微的刺痛感。
他稍稍退开些许,呼吸也有些紊乱,暗沉的眸子里**未退。
又用指腹擦过她湿润红肿的唇瓣,声音喑哑带着致命的诱惑:“喜欢与为夫偷情的话,这种情趣也不是不能满足。”
傅云音:………
男人将她困在他与假山构成的狭小空间里,好整以暇地看着她,“你说,若是被拓跋野发现我们在这里恩爱,会不会很刺激?”
拓跋野的脚步声,越来越近。
“我倒是不怕,只要殿下不担心盟约失败就行。”傅云音平静对上谢楚淮的眸子,无畏无惧。
谢楚淮却身体更加贴近傅云音,声音玩味:“有夫人“神女”身份在,盟约哪能随意被毁?他肯定会真诚的祝福我们的,你说对吗?”
拓跋野的脚步已经走出假山之外。
傅云音便整理好衣服,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谢楚淮站在阴暗之中这次并未阻拦她。
“阿音,听下人说你出来透气了,夜风凉,我来寻你回屋。”拓跋野就像一只忠诚的大狼狗,虽然没有谢楚淮那只狐狸狡诈却应对起来轻松多了。
傅云音随拓跋野离开。
脑海中还能响起谢楚淮的低声警告:“不许让他碰你。”
屋内,暖意融融。
灯火下,拓跋野脸上还带着未散的酒意。
他关上门,隔绝了外面的风声。
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他和傅云音两人。
拓跋野目光忽然变得灼热,“阿音……”
得,刚离了狼窝又进了虎穴。
拓跋野的声音有些低哑,一步步靠近,目光尤为明亮的看着傅云音:“刚才在宴席上是我太着急,吓到你了,但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。”
傅云音脸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浅笑:“族长的心意,我明白。只是......事情太过突然,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。”
“我懂的。”拓跋野的眼神无意识胶着在傅云音的脸上,灯光下她的唇瓣显得格外柔润。
让他不由得想起那夜的“梦”,想起她衣衫下细腻的肌肤,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。
“阿音,”他又靠近一步,脸上泛起更深的红晕,眼神几分迷离却又异常认真,“那夜……我可能是喝的太醉了,浑浑噩噩,现在我是清醒的,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