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兄!”柳絮惊喜起身。
季鹤衍一步步从阴影中走出,眸子黑沉翻滚着暴戾:“为什么?”
冷冽的杀气从空气中涌现,长剑脱硝抵在她的脖子处:“为什么要那样伤害她?”
柳絮喝的半醉半醒,这才终于明白,对方竟是来杀自己的。
既然季鹤衍能肯定的寻到她,便说明不容她置喙了。
她很受伤,眼里闪烁泪光:“师兄,你竟要……杀我?”
季鹤衍目光如实质的冰锥刺向柳絮:“她都不认识你,你为何要如此歹毒!”
柳絮跌跌撞撞的想靠近:“可我都是为了师兄你啊!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?你卑躬屈膝,做牛做马!那个女人凭什么?我是为了让你解脱……”
“解脱?”季鹤衍低低地笑了,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嘲讽,“所以,你伤她,辱她,毒瞎她的眼睛,将她置于死地……就是为了我?”
“师兄,她配不上你,你不能因为这种女人断送自己一辈子的自由!”柳絮想凑近季鹤衍。
可是季鹤衍手中的长剑却凌厉一抬,从她脖子处割出血痕。
季鹤衍周身杀气暴涨,“你不配提她,我如何选择与你何关!”
柳絮没想到季鹤衍居然下手如此果断,毫不留情。
“今日,我便亲手了结你。”
季鹤衍抬手间,周围的宾客们瞬间被吓跑了。
柳絮脸色剧变,她深知季鹤衍武功远在她之上,此刻更是含怒出手,她完全不敌。
她疾呼:“师兄!你难道忘了师傅的嘱托吗?”
想起师傅,季鹤衍眼中浮现痛苦之色。
柳絮拿捏住季鹤衍的七寸道:“师傅说过,神医谷中门人不可互相残杀,师傅对你的恩情天地可鉴,你要让他老人家失望吗?”
看着季鹤衍迟缓的动作,柳絮知道自己赢了。
就算季鹤衍再想怎么对她动手,也不得不顾及神医谷的规矩。
师兄是最在意师傅的。
谁料季鹤衍仅仅只是纠结一瞬,便抬起眼帘嘲讽看向她:“师傅若知你如此歹毒,必然后悔收你为徒!杀了你,我再向师傅认罪!”
柳絮根本不是季鹤衍的对手,她被季鹤衍掐住脖子,狠狠掼在墙壁上!
“呃……”柳絮痛苦地挣扎,看着季鹤衍眼中那毫不掩饰的,纯粹的杀意,终于感到了彻骨的恐惧。
“师……兄………”她艰难地开口:“你舍得师傅难受吗?他是……看着我们长大的啊……”
季鹤衍的手指如同铁钳,冰冷的眼睛注视着她因窒息而扭曲的脸:“解药拿来!”
柳絮不可置信,那个女人居然还活着。
季鹤衍手下再次用力,柳絮顿时翻起白眼,感觉颈骨即将碎裂。
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,她终于用尽最后力气,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。
季鹤衍夺过瓷瓶。
但他并未松手,声音依旧寒彻入骨:“我不杀你,也会有其他人处置你。”
果不其然,暗处穆寒舟派来的侍卫冲了进来:“把她交给我们吧。”
季鹤衍看了一眼侍卫,又看了看手中奄奄一息的柳絮,眼底闪过一丝残酷的冷光。
他废了柳絮的武功,如同扔破布一般将她扔给侍卫。
柳絮的筋脉被季鹤衍内力震断,疼的她在地上打滚。
抬起眼睛看向季鹤衍,眼底喜欢彻底消退,只剩下恨意: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如此对我!”
季鹤衍却不再多看她一眼,握着那瓶解药,转身离去。
?
院子中
季鹤衍带着一身夜露和血腥气冲了回来,将解药交给了穆寒舟。
穆寒舟不放心,还是请来大夫小心检测。
大夫仔细查验后,松了口气:“王爷,此药对症!这位姑娘眼中的毒素可解大半!只是……眼部经络受损严重,即便解了毒,视力能否完全恢复……下官……依旧不敢保证。”
有希望,总比彻底绝望好。
穆寒舟立刻下令:“用药!”
纱布缓缓拆开,露出傅云音红肿的眼睑。
季鹤衍心疼不已。
解药敷在傅铃兰红肿的双眼,她便感觉一丝微弱的凉意。
不过下一秒,刺痛传来。
“疼……好疼……”
穆寒舟神色一变,立即怒斥大夫:“怎么回事?”
“快准备水!”
季鹤衍也快步上前,再次检查起解药。
解药他也检查过许多遍,并没有问题,怎么会这样?
小杏等人端来水,急忙为傅玲兰擦拭眼睛。
还好解药用的不多,还能仔细清洗了。
而刚涂抹解药的皮肤显然比刚才更红了…
“砰!”
穆寒舟狠狠揍了季鹤衍一拳:“这就是你寻来的解药?”
“穆寒舟!”傅玲兰听到两人又打起来,急忙出声呵斥。
季鹤衍嘴角瞬间溢出鲜血,他神色阴沉:“怎么会……”
倒是穆寒舟发现他脸上有易容面具的痕迹。
但并不意外。
若是此人真的普普通通,还能和他成为情敌才奇怪。
这个季鹤衍和他之前府中那个盗贼季鹤的名字念起来虽然相同,但是武功却比那个季鹤深了不止一点半点。
所以穆寒舟只觉得应该是巧合。
“我去找她!”
季鹤衍声音冷漠,转身就走。
他嘴中的她,自然是柳絮。
床上的傅玲兰只能听见声音,立即寻着声音看去:“阿衍……”
她其实已经不生气了。
傅玲兰是知道师恩对于季鹤衍的重要性的。
她是不想他作出二选一的题目来所以逃避。
谁料季鹤衍居然毁了柳絮的武功把人交给穆寒舟。
听到傅玲兰还愿意叫他阿衍,季鹤衍碎裂的心仿佛又拼凑在了一起:“铃儿,对不起,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眼睛的。”
话落便消失在了原地。
傅玲兰抓紧身下的被子,喃喃自语:“我的眼睛……还能好吗?”
“放心,一定会好的。”
穆寒舟的声音坚定,大手轻轻落在她的后背安抚。
他眼眸深邃,铃儿?这是她的名字?
如果眼睛恢复,她是否……又会逃避自己?
不过即使如此,他也一定会让她恢复光明。
但在此之前……他需要好好谋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