喧嚣散尽,宿舍里终于只剩下符尘和西琳。
符尘长长舒了口气,感觉像是刚打完一场硬仗。
西琳依旧紧紧抱着他的脖子,小脸埋在他肩头,仿佛这样才能确认安全。符尘能感觉到她细微的颤抖渐渐平复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然的依赖。
他轻轻拍着她的背,柔声道:“没事了,西琳,就我们两个了。”
西琳慢慢抬起头,那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澈的金色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符尘,里面盛满了劫后余生般的安心和一种近乎纯粹的濡慕。
她看了他很久,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进灵魂深处,然后,用一种极其轻微、却无比清晰的、带着某种坚定意味的声音,一字一顿地说:
“……西琳,最爱哥哥了。”
这句话不像孩童的戏言,更像是一种宣誓,一种将全部情感和信赖都孤注一掷地寄托于此的决绝。
月光映照下,她小小的脸庞显得异常认真,甚至带着一丝与她年龄不符的执拗。
符尘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,又像是被温暖的泉水包围。
他并不知道这句看似天真烂漫的告白背后,隐藏着怎样一颗因极度缺乏安全感而即将走向偏执的种子。
他只当这是孩子表达依赖和感激的最直接方式,是他在她黑暗世界里点燃一盏小灯后,得到的最真挚的回响。
他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,用额头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,回应道:“嗯,哥哥也喜欢西琳。很喜欢。”
这份喜欢,是怜惜,是责任,是希望她健康快乐成长的期盼。
他以为,时间会慢慢抚平她的创伤,这份依赖也会随着她变得坚强而逐渐转化为健康的亲情。
他轻轻将她抱起,走向卧室:“很晚了,该睡觉了。”
西琳顺从地靠在他怀里,小手依旧抓着他的衣领,重复了一遍,声音带着困意,却异常执着:“……最爱哥哥了……”
符尘将她放在床上,盖好被子,自己也在她身边躺下。
西琳立刻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猫一样滚进他怀里,找到最舒服的位置,很快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,睡着了。
符尘看着她恬静的睡颜,听着她安稳的呼吸,心里一片柔软。他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紫色发丝,低声道:“晚安,西琳。”
他以为,这就是守护的开始,是治愈的进程。
他却不知道,有些伤口,愈合的表面下,滋生的可能是更加扭曲的执念。
西琳的世界太小了,小到只剩下符尘这一缕光。
而这一切,此刻的符尘毫无察觉。他只是沉浸在一种名为“被需要”的温暖和责任之中。
接下来的日子,似乎恢复了某种平静的节奏。
符尘细心照料着西琳,陪她认字,带她散步,耐心地引导她接触外界。
西琳在他的呵护下,脸上渐渐有了血色,笑容也多了起来,虽然依旧怯生,但至少不再像最初那样时刻处于惊恐状态。她像一株得到阳光雨露的幼苗,开始慢慢舒展枝叶。
然而,这种平静之下,暗流依旧涌动。
德丽莎虽然被奥托用政务强势“镇压”,但一有空闲就会跑来“刷存在感”,每次都会和西琳进行一番无声的“眼神交锋”。
琪亚娜也时不时被齐格飞“扔”过来,她的活泼好动常常让喜欢安静的西琳感到不适,但符尘总能巧妙地平衡两个孩子的需求。
最让符尘感到微妙的,是卡莲·卡斯兰娜。
她似乎真的在总部住了下来,而且总会“恰巧”出现在他和西琳附近。
有时是散步时偶遇,有时会送来一些适合孩子的点心或书籍。
她的态度始终温和有礼,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,但符尘总能感觉到她目光中那份难以忽视的关注。
有日,符尘带着西琳在花园里喂鸽子,卡莲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。
西琳起初有些紧张,但卡莲并没有靠近,只是远远地投来一个友善的微笑。当一只鸽子落在西琳手上时,她惊喜地叫出了声,下意识地看向符尘,符尘对她鼓励地笑了笑。
那一刻,卡莲看着他们的互动,眼神恍惚了一下,随即露出一抹极其复杂苦涩的笑容,转身默默离开了。
符尘看着她的背影,和那仿佛悄悄擦眼泪的动作,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。
他隐约感觉到,卡莲的出现和自己有关,但奥托主教讳莫如深,卡莲本人也从不提及过去,他无从得知那层迷雾背后的真相。
而所有这些围绕着符尘的纷扰,都被西琳那双日益清亮的金色眼眸默默看在眼里。
她不再像最初那样只会害怕地躲起来,而是学会了观察。
她看到德丽莎姐姐对哥哥的亲近,看到琪亚娜妹妹对哥哥的依赖,也看到那个银头发的卡莲阿姨对哥哥特殊的关注。
每当这种时候,她不会吵闹,也不会说什么,只是会更加紧紧地握住符尘的手,或者在他和别人说话时,悄悄挪动位置,确保自己离他最近。
她会用那种全然的、不容置疑的依赖眼神看着符尘,仿佛在无声地宣告:哥哥是西琳的。
阳光依旧温暖,日子看似平和。符尘牵着西琳的手,走在总部洒满阳光的道路上,以为能一直这样守护着她长大。
他却不知道,他亲手浇灌的这份依赖,最终会开出怎样一朵扭曲而炽烈的花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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