鲍尔默推开比尔办公室厚重的木门时,脸上惯有的热情笑容被一种凝重代替。他手里拿着一份不算太厚,但是份量十足的重要文件夹。
比尔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,办公桌上堆满了技术文档和文件。他的目光紧锁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,手指飞快的敲击着键盘。他抬头示意鲍尔默坐下,然后说道:“等我一会儿!”
鲍尔默坐下,耐心等待着,正好梳理一下稍后要汇报的内容。
敲下回车键,比尔转向鲍尔默,推了推他的眼镜:“好了,说说我们那位来自中国的年轻朋友吧。他拒绝了?”他的语气很平静,似乎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。
“是的,比尔,他拒绝了。”鲍尔默站起身,双手把文件夹放在比尔面前的办公桌上,“而且拒绝的非常彻底,不是待价而沽,他都没有看我们给他的价格,他说自己不是为了钱创建的星辰,他说不缺钱。”
“不缺钱?”比尔微微挑眉,伸手拿起文件夹,却没有立刻打开。
“是的,但是我们在中国的朋友已经仔细调查过了,他有一家电子厂,利润低的可怜,有两家网吧,规模不大,有些股票价值三四百万美元。他还有200万美元的外债,是来美国前借的朋友的。这些钱不够他的公司这么长时间运营的。”
比尔安静的听着,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敲打着文件夹的封面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示意鲍尔默继续。
“因为他在股市赚了钱,我在找人调查了他来到美国后的操作,发现他在美股开了户,用二百万加了10倍杠杆,在十个交易入内做短线操作,赚了600多万美元。然后配资5000万,买了1300万股雅虎股票,成本3.8美元,现在浮盈超过6500万美元。所以说他现在确实不缺钱。”
比尔的眉头皱的更深了,他终于翻开文件,前几页是关于“星辰操作系统”和“星芒浏览器”的技术评估,他快速浏览过去,这些信息他之前已经大致了解过了。后几页是关于凌云个人的背景资料。
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,只有比尔翻阅文件时纸张的声音。
过了好一会,比尔缓缓靠回椅背,将文件轻轻合上。他摘下眼镜,眼神有些放空,用手捏了捏鼻梁,显然在快速的消化这些消息。
“单纯用现金显然是不能打动这个有想法又不缺钱的年轻人。看他的做法,明显是一个极度自信,而且执行力很强的人。”比尔像是在给鲍尔默分析,又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“你怎么看?”比尔转头望向鲍尔默。
“这个年轻人很有才华,而且一直顺风顺水,没有遭受过挫折,所以他自信且固执,我们想要打动他很难。”鲍尔默有些无奈。
“他的开源策略,未来一定会给我们造成麻烦,他的能力越强,给我们造成的损失就会越大。比尔,我觉着我们要在他发展起来前,除掉这个威胁,不给他成长的机会。”
“不,鲍尔默,你要知道这里是我们的主场,星辰成长起来也未必能逃出我们的掌控。一个中国人的公司要想发展,我们不点头他们肯定没机会。但是我们需要这样一个公司,能帮我们堵住那些人的嘴,省得天天起诉我们垄断。如果他有威胁,处理一家中国人掌控的公司,又有多少难度呢?”比尔嘴角微扬。
“当然我们也要给这个年轻人一些机会,如果能吸纳到我们的圈子里来,那就最好不过了,给他一个可控的舞台,大家都好。”比尔笑着说道。“我在蒙德里安组织的互联网企业家宴会,邀请他来参加。”
“好的,我会给他发邀请函的。”鲍尔默立马应了下来。
“正好现在有时间,我们来推演一下星辰会采取的发展路径,就当消遣了。”比尔笑着和鲍尔默说道,好似在讨论一只蚂蚁如何在人类的面前如何逃生。
“星辰现在只是在It爱好者圈子里有点名气,他们的下一步肯定要找计算机厂商谈系统预装,推广系统。再一个就是和硬件厂商谈合作,做针对性优化,提高性能。”鲍尔默推测道。
“那谁会同意?”比尔问道。
“计算机厂商估计会暗中支持,sun有可能直接站出来和他们合作,amd有可能也会和他们进行合作。”
“你这么一说,我有些希望凌云能拒绝我们,正好试探一下我们的这些合作伙伴们了。”比尔笑的很开心。
“即使他们抱成一团,也是一盘散沙,难成大器,即使我们不出手,他们内部都会乱作一团。”鲍尔默满脸的不屑。
“我们确实需要这么一个机会奠定我们绝对的话语权,市场占有率和市场话语权不是绝对相等的。”比尔脸色变得严肃,“有些人是需要敲打一下的,有些公司是需要消失的,老是在眼前蹦跶,影响心情。”
“对了,我们内部也需要整顿一下了,有些人拿了那么高的工资,做出来的产品一塌糊涂,星辰就那几十个人做出来的产品,甩了他们好几条街。”比尔满脸严肃的对鲍尔默说道,“尤其是IE研发部门,都是干什么吃的,这么久了,一点动静没有,别人开源的东西,抄都抄不明白吗?”
鲍尔默默默的没有说话,静静的听比尔训话。他也觉着有些部门人浮于事,需要好好敲打一下,这个内部问题,要比星辰带来的危害大多了。
比尔叹了口气,有才华的人不愿屈居人下,听话的人能力却不尽如人意。他转头对鲍尔默说道:“无法用薪水雇佣的人,需要绑定共同的长期利益。你去重新准备一份星辰的收购协议,对凌云个人的条件优厚一些,可以给予他一定数量的股票,在未来几年内,能够进入微软主要个人股东的行列。”
鲍尔默一脸愕然,比尔对凌云这个人如此看重吗?但是他没有多问,回答道:“好的,我这就去准备。”
鲍尔默退出比尔的办公室,比尔站在窗前,愣了好久,他已经下定决心,不惜代价拿下这个年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