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阳光毫无阻碍地倾泻下来,但在凌云看来,这片明亮之下,却潜藏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凝滞。
他站在办公室的窗边,目光落在楼下街道上,手指无意识的在窗框上敲击着。
半个月了。
距离他拒绝鲍尔默,已经过去10多天了。
他预想中的风暴——专利诉讼、舆论打压、技术壁垒、甚至更直接的商业手段。一样都没有到来。
微软这头巨兽竟然陷入了沉默,这太反常了。
凌云清楚地知道微软在业内的行事风格。
他们或许不会在意一只蚂蚁,但对于一只有能力咬疼他们的兔子,绝对不会视而不见。
鲍尔默亲自出马,这本身就代表了某种程度的重视。重视之后却按兵不动,这不符合逻辑。
“他们到底在等什么?”凌云转过身,问坐在沙发上阅读技术文档的李默?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烦躁。
因为害怕微软的反击让自己分身乏术,凌云把李默拉到了洛杉矶。自己不在公司的时候,他也能帮着自己盯住公司。
李默抬起头推了推眼镜,“会不会是他们内部流程太复杂,大公司决策慢?”
凌云摇头,“不可能,要么是他们觉得我们完全不构成威胁,懒得理会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停住了,这个可能性他自己都不信。
“要么,”凌云缓缓道,“他们在准备别的什么东西,一种我们还没想到的手段。”
这种不确定性消耗着他的精力,他就像一个备战已久的士兵,紧绷着神经等待敌人冲锋,却发现对手消失在迷雾里。这种等待比直接对抗更折磨人。
就在这时,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,前台的行政助理探进头来,“林总有您的信件。”
一个质感厚重的信封被送了进来,信封上没有多余的信息,只有一个雷德蒙德的邮寄地址。
凌云带着疑惑,拆开火漆封缄的开口,里面是一张设计极其简洁的邀请函,纸张挺括,文字是优雅的凸版印刷。
诚挚邀请
凌云先生
于1996年12月1日星期日傍晚6:00
光临位于蒙德里安的庄园,参加一场。It交流聚会。
您诚挚的比尔盖茨。
落款是熟悉的带着力量感的签名。
凌云拿着这张薄薄的纸片,感觉它比任何商业文件都重。
李默凑过来看了一眼,眼睛瞬间睁大了,“比尔盖茨?他本人邀请你。”
“嗯,”凌云将邀请函轻轻放在桌面上,身体向后靠近椅背。谜底以另一种方式揭开了,微软没有直接在战场上增兵,而是由国王发出了宫廷宴会的请柬。
“你去吗?”李默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紧张。
“去,”凌云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,“为什么不去?看看这位皇帝的宫殿?听听他想说什么,总比我们在这里猜来猜去要好。
能收到这张帖子。本身就算是一种资格认证了。
他看了一眼窗外的车水马龙,又瞥了一眼桌上那张措辞优雅的邀请函。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随之浮现,“得解决一下交通工具问题。”凌云自语道。
他来到美国后,大部分时间扑在公司和技术上。
出行要么靠临时租赁车辆,要么偶尔用艾瑞克那辆饱经风霜的福特f150,那辆车实用,但噪音大,内饰陈旧。
开着它进入蒙德里安庄园,很有可能被保安拦在门外。那不仅仅是舒适度的问题,更关乎姿态和体面。
在即将到来的会面中,他不能在任何细节上显得弱势。
”早就该买了,“李默立刻附和,”你现在的身份,总开那辆破车确实不合适,要不我陪你去看车。“
”不用,“凌云摆摆手,”你盯紧实验室的进度,我自己处理。“
他需要独处的时间来消化比尔邀请带来的冲击,并思考的应对策略。选车的过程或许能帮助他理清思路。
他没有立刻动身去任何一家经销商,反而走到城市街区图前。目光掠过那些知名的汽车品牌店。
购买一辆像样的车是必要的,但不能仓促,他意识到座驾不仅仅是代步工具,在即将到来的会面中,它更像是一张无声的名片,传递着主人的品味、实力和立场。
”艾瑞克,来一下我的办公室。“说完,凌云放下手中的电话。
很快,敲门声响起,艾瑞克走进办公室。
凌云把那张邀请函给艾瑞克看了一下,问道:”比尔的邀请,一个交流会,我需要买一辆车,你有没有可以给我推荐的车?我想买一辆。“
艾瑞克欣喜地答道:”老板,你可以考虑一下劳斯莱斯银刺,那个车才能配得上您的身份,尊贵。“
艾瑞克又说到:”现在it行业里边很多年轻老板都喜欢开跑车,不知道您对跑车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偏爱。“
凌云对跑车没有什么特别的喜爱,两世加起来都够退休年龄了,也没有开跑车炸街的心思了。
王校长有句话说的还是很在理的,跑车这种东西,你出生时有也就有了,没有的话以后也大概率不会有了。
要么没有买的实力,要么没有买的心思。
”还是买辆商务一点的吧,我不太喜欢高调。“凌云回答道。
”那就买辆银刺吧,低调奢华有内涵。比弗利山庄那里就有劳斯莱斯的经销商,我开车带你去。“艾瑞克一脸兴奋。
”买辆车而已,至于这么夸张吗?“凌云对艾瑞克的表现有些无语。
”老板,劳斯莱斯的展厅,我都还没进去过,怕被人赶出来。我借这个机会进去长长见识。“艾瑞克一脸讨好。
”你是为了以后好在朋友同事面前显摆吧!“凌云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。
”好好干,公司上市,你手里的期权,买几十辆银刺还不简单?“凌云给艾瑞克画大饼。
艾瑞克一脸疑惑的问:”老板,我买这么多两银刺干什么?“
”你畅想一下,一排银刺行驶在高速路上,一会排成S,一会排成b,要多得瑟有多得瑟。“凌云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。
”老板说得对,我不仅要排成Sb,还要排成大大的Sb。“艾瑞克一脸郑重其事。
”嗯,那你努力,为了你的大Sb梦想。我们现在就去看车。“凌云憋住了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