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人朝着望江楼的侧门走去,施工围挡上贴着 “文物修缮,禁止入内” 的标语,被风吹得有些卷边。
侧门是一扇破旧的木门,门板上的油漆已经大面积脱落,露出里面发黑的木材,门环是铜制的,上面长满了绿色的铜锈,一看就有些年头了。
老周拿出钥匙,插进生锈的铁锁里,“咔哒咔哒” 转了好几下,才勉强把锁打开。
他推开门时,木门发出 “吱呀 ——” 一声刺耳的响声,像是老人痛苦的呻吟,一股比刚才更浓郁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,夹杂着浓重的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朽味,让林清寒忍不住皱起了眉头。
“里面黑,你们慢点走,” 老周打开手电筒,微弱的光束照亮了前方狭窄的通道,“这通道只能容一个人过,林先生,林小姐,你们跟在我后面,小心脚下的台阶,有好几级都松动了。”
林天佑和林清寒跟在老周身后,走进了古楼。通道里的空气很潮湿,墙壁上的白灰已经大片脱落,露出里面的青砖,砖缝里长满了绿色的苔藓,用手一碰,就能摸到一手的潮气。脚下的台阶是木质的,每走一步都会发出 “吱呀” 的响声,像是随时会断裂。
“这望江楼啊,以前是个姓张的富商盖的,” 老周一边走,一边絮絮叨叨地介绍,
“听说当年张富商很有钱,娶了三个老婆,这楼就是给他大老婆住的。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,张富商家里突然就败了,大老婆也上吊自杀了,从那以后,这楼就空了,再也没人敢住。”
他顿了顿,压低声音,像是在说什么秘密:
“我听工地上的老人说,每到半夜,都能听到楼里有女人哭的声音,还有人看到过白影在楼里飘。这次开工前,孙工头还特意请了道士来做法,没想到刚开工没几天,就出了怪事。”
“出了什么怪事?” 林清寒忍不住问道,她握着罗盘的手紧了紧,罗盘的指针已经开始轻微转动,显然受到了阴邪之气的影响。
老周的声音更低了:“前几天,有个年轻的工人,晚上想进去拿落在里面的工具,结果刚走到二楼,就突然尖叫着跑了出来,说看到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站在书房门口,头发长得拖到地上。从那以后,那工人就再也没来过工地,听说回家后就发高烧,一直说胡话。”
林天佑的 “神木之瞳” 早已悄悄开启,他能清晰地看到,通道两侧的木质墙壁里,缠绕着淡淡的灰色浊气,这些浊气像一条条细小的蛇,在木材的缝隙里缓慢地游走,时不时还会散发出一丝黑色的雾气 —— 那就是 “腐骨” 死气!
他的心里一紧,加快了脚步:“老周,我们先去二楼看看,您说的那个书房,在二楼哪个位置?”
“就在二楼东边,” 老周把手电筒的光束往上照了照,“从这楼梯上去,左转就是,书房的门还是当年的木门,上面刻着花纹呢,就是都朽得差不多了。”
三人沿着狭窄的楼梯往上走,楼梯的扶手是木质的,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,有些地方还出现了裂痕,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木屑。
林天佑走在最后,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周围的墙壁,灰色浊气越来越浓郁,黑色的 “腐骨” 死气也越来越多,像一群饥饿的野兽,在等待着猎物。
终于到了二楼,二楼的布局比一楼更复杂,通道两侧有好几个房间,门都紧闭着,上面挂着生锈的铁锁。
老周把手电筒的光束照向左边的一个房间:“林先生,林小姐,那就是书房,门没锁,上次那个工人就是在这儿看到怪事的。”
林天佑深吸一口气,从布包里拿出一片建木叶子,握在手心,叶子的生机顺着指尖传入体内,让他稍微安定了些。“老周,您在门口等我们,别进来,” 他叮嘱道,“要是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,您就喊我们。”
老周点点头,退到通道口,手里紧紧攥着手电筒,光束一直照着书房的门。
林天佑和林清寒对视一眼,推开门走进了书房。
书房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腐朽味,比外面更刺鼻,手电筒的光束照过去,能看到房间中央放着一张巨大的红木书桌,书桌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,上面还放着一个破旧的砚台和几支毛笔,显然已经很久没人动过了。
书桌的两侧是书架,书架上还摆满了书籍,只是书页都已经泛黄发脆,有些甚至已经散架,掉落在地上。墙壁上挂着一幅字画,画的是山水,只是颜料已经褪色,画面也有些模糊,只能隐约看到山峰的轮廓。
林清寒拿出罗盘,平举在胸前,罗盘的指针瞬间疯狂转动起来,红针死死地指向书桌下面,边缘甚至开始发烫。
“在书桌下面!” 她压低声音,“煞气的源头就在那里!”
林天佑的 “神木之瞳” 紧紧盯着书桌下面,他能看到,一股浓郁的黑色死气正从书桌下面源源不断地冒出来,周围缠绕着厚厚的灰色浊气,像一层黑色的茧,将书桌下面的东西包裹得严严实实。
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书桌旁边,蹲下身,用手电筒照着书桌下面。
只见一个黑色的陶罐静静地放在那里,陶罐的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,纹路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,不知道是颜料还是别的什么。黑色的死气就是从陶罐的缝隙里冒出来的,每冒出来一丝,周围的灰色浊气就浓郁一分。
“就是这个!” 林天佑的声音有些凝重,
“这就是玄机阁炼制的‘腐骨’陶罐,他们把死气封在里面,埋在书桌下面,利用古楼本身的阴邪之气养着死气,等时机成熟,死气就会顺着古楼的缝隙扩散到滨江路,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林清寒也蹲下身,看着陶罐,脸色苍白:
“那我们该怎么办?直接把陶罐挖出来带走吗?”
“不行,” 林天佑摇了摇头,他能看到,陶罐表面的纹路里隐隐有红光闪烁,“这陶罐被下了‘锁煞咒’,强行移动的话,咒语就会被触发,死气会瞬间爆发,到时候我们都得被死气侵蚀。”
他从布包里拿出几片建木叶子,“建木叶子蕴含着纯粹的生机,或许能暂时压制住死气,我们先试试。”
他小心翼翼地将建木叶子放在陶罐旁边的地面上,叶片刚一接触到灰色浊气,就立刻散发出淡淡的青金色光芒。
光芒像水一样扩散开来,那些灰色浊气像是遇到了克星,开始缓慢地后退,黑色死气的冒出速度也明显变慢了。
“有用!” 林清寒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,“建木叶子真的能压制死气!”
可就在这时,陶罐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,罐身发出 “咕嘟咕嘟” 的声音,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翻滚。
原本被青金色光芒压制的黑色死气突然爆发,像一条黑色的巨龙,从陶罐的缝隙里喷涌而出,瞬间就冲破了青金色光芒的包围,朝着林天佑和林清寒扑来!
建木叶子的青金色光芒迅速黯淡下去,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,最后变成了一撮黑色的粉末,散落在地上。
“不好!死气太强,建木叶子的生机不够!” 林天佑脸色骤变,立刻运转体内的建木神息,掌心瞬间泛起青金色的光芒,他将光芒挡在身前,形成一道屏障,挡住了黑色死气的进攻。
“滋 —— 滋 ——” 黑色死气撞在青金色屏障上,发出刺耳的声响,屏障上的光芒开始剧烈晃动,随时可能破裂。
林天佑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,他能感觉到,体内的建木神息正在快速消耗,手臂也开始微微颤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