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周后,江城云顶一号。
林天佑和林清寒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这座熟悉的庄园时,早已等候在此的林卫国与药仙,几乎同时从别墅内冲了出来。
“清寒!天佑!” 林卫国看着风尘仆仆却安然无恙的一双儿女,这位商界枭雄眼中第一次露出最纯粹的、属于父亲的激动与后怕。可当他没在两人身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,心猛地一沉。
“…… 顾大师呢?”
林清寒的眼圈瞬间又红了。
林天佑沉默着走上前,将从昆仑带回的六件神物一一取出,摆放在众人面前。
药仙看到这六件仅存在于传说中、每一件都足以让整个玄门为之疯狂的神药时,活了数百年的心境也掀起滔天巨浪。“天啊…… 真的…… 真的被你们找到了!” 他颤抖着手,如同抚摸最珍贵的珍宝,逐一检视着六件神物。
可看着看着,他脸上的狂喜渐渐凝固,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极致凝重与困惑。
“不对”,他拿起那团燃烧着金色烈焰的 “太阳真火草”,浑浊的毒蝎之眼死死盯着草叶核心,声音干涩地说,
“这…… 这神药的本源之中…… 好像…… 被钉入了一根‘钉子’。”
“什么?!” 林卫国和林清寒大惊失色。
“不止是它!” 药仙又拿起其他神物逐一检视,脸色越来越难看,“每一件…… 每一件神物的最核心处,都被下了一道…… 极其隐晦、极其恶毒的‘太虚之痕’!”
“这…… 这是什么?” 林卫国急切地问道。
“这是‘道’的污染!” 药仙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忌惮,“是某个远比我们想象中更为恐怖的存在,在这些神物穿过‘天门’的瞬间,以自身无上大道为引,强行在上面留下了一丝属于他的‘毁灭’烙印!”
他看向林天佑,无比沉重地说:“这些神药,现在就是世间最剧毒的毒药!若是用它们来炼丹,非但救不了人,反而会将那股‘毁灭’之力引入炼丹者体内,使其…… 当场道化,化为虚无!”
这个消息如同一盆最冰冷的雪水,将众人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浇灭。
“那…… 那该怎么办?!就没有办法清除掉它吗?!” 林清寒的声音都在发颤。
“清除?” 药仙苦笑一声摇了摇头,“这不是污渍,这是‘道’的烙印。除非…… 能有一种与之同等层级,但本质却截然相反的‘道’,以水磨工夫,日夜不停地将其…… 磨灭。”
“与‘毁灭’相反的道……”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林天佑,以及他身后那株代表着 “生命” 与 “创生” 的建木神藤。
“我…… 我来。” 林天佑看着六件被污染的神物,碧绿色眼眸没有半分退缩,只有一片坚定。
药仙却再次摇头:“不行。你的‘创生之道’虽然纯粹,但你的修为太浅了。就像…… 一棵幼苗,如何能磨得动一块万载玄铁?强行施为,只会让你自己的道基被那股‘毁灭’之力反向污染、吞噬!”
绝境。众人又一次陷入了无解的绝境。每个人都沉默不语,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
就在这时,那间属于顾北辰、早已空无一人的茶馆 “随缘”,门上的那串风铃毫无征兆地 “叮铃” 一声轻轻响了。林天佑口袋里,那部属于茶馆的老旧座机 “分机” 也同时 “滴滴滴” 地响了起来,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林天佑立刻接起电话,听筒里传来一个苍老的、充满焦急与绝望的老妇人的哭泣声。
“喂?是…… 是林先生吗?”
“他们说…… 只有您,能救我的孙子了……”
“他……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醒过来了…… 医生说…… 他什么病都没有…… 可他…… 可他身上,却在不停地…… 长出一些…… 黑色的…… 石头……”
林天佑静静地听着,碧绿色的眸子穿过窗外,望向那片熟悉的、充满人间烟火气的红尘。他想起了那个男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。
【待到…… 功德圆满之日。】
他瞬间明白了。
对着电话,他轻声却又无比清晰地回答了两个字:“…… 等着。”
挂掉电话,林天佑转身看向众人,眼神中多了几分了然与坚定:“或许,清除神药上的‘太虚之痕’,并非只有一条路可走。顾先生说的‘功德圆满’,或许就是关键。”
药仙愣了一下,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光亮:“你是说…… 以功德之力,辅助你的‘创生之道’?可功德之力虚无缥缈,如何获取?”
“红尘之中,必有答案。” 林天佑望向远方的城市轮廓,“那位老妇人的孙子,或许就是第一个契机。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。”
林卫国立刻说道:“我安排车,一起去!”
林清寒也收起悲伤,坚定地说:“我也去,或许能帮上忙。”
药仙点了点头:“也好,我随你们一同前往,看看那孩子的情况,或许能从中找到破解‘太虚之痕’的线索。”
众人不再犹豫,迅速收拾东西,朝着老妇人所说的地址赶去。
车子驶离云顶一号,朝着江城的市区方向前进。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,从宁静的庄园到繁华的街道,林天佑看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,心中更加确定,顾北辰留下的 “功德之路”,就在这充满烟火气的红尘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