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德二十年六月十六日,云南澜沧江入海口的滩涂被一层厚如棉絮的晨雾死死裹缠,五步之外难辨人影,红树林的气根在雾中如鬼魅触须般垂落,沾着的露珠坠落在腐叶堆里,发出“嗒嗒”的轻响,混着海水涨潮的“哗哗”声,织成一片诡异的静谧。腐叶与海水混合的咸腥气中,还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桐油清香——那是海防勇昨夜加固工事时,给掩体支架刷的防腐油。滩涂的泥泞深及脚踝,每一步都能陷出半尺深的脚印,印子里还残留着工兵铲的刻痕,那是昨夜值守士兵每隔一个时辰就巡视加固的痕迹。
沙袋堆砌的掩体连绵三里,如一条蛰伏的土龙,沙袋用的是澜沧江沿岸晒干的细沙,装在浸过桐油的麻布口袋里,即便受潮也不会溃散,袋与袋之间穿插着半寸粗的竹片,竹片顶端削尖,斜插在泥地里,既加固了防线,又能防备敌军攀爬。掩体顶部覆盖的棕榈叶带着新鲜的绿意,是今早天未亮时士兵们刚从红树林砍来的,叶片层层叠叠,不仅能伪装,还能接住雾水导流到掩体外侧的排水沟里。
赵忠立在最前方的掩体后,深蓝色水师棉甲的甲片泛着温润的桐油光泽——这套甲是广州工坊特制的防水甲,甲片缝隙用鱼鳔胶混合桐油密封,即便泡在海水中半个时辰也不会渗水。他左手握着裹着鹿皮套的望远镜,鹿皮上绣着极小的“靖海”二字,是妻子临行前亲手绣的,镜筒里的雾色如磨砂玻璃,勉强能看清海平面上三十艘战舰的黑影,英国米字旗、荷兰三色旗和葡萄牙十字旗在雾中时隐时现,像三只盘旋的乌鸦。“都打起精神!敌舰十里外测距!检查武器!”赵忠的声音裹着雾气传出,带着水师将领特有的沉稳,他的靴底踩着两块交错的竹片——这是掩体内部的防滑设计,避免士兵在泥泞中摔倒。
三天前,潜伏在葡萄牙商船“圣玛利亚号”上的探子阿水,乔装成搬运工,用炭笔在船板上刻下密信,趁着卸货时塞给了码头的锦衣卫线人。密信里写得清清楚楚:英荷葡联合舰队有三十艘战舰,其中十五艘英国“殖民级”登陆舰搭载五千雇佣兵,配备的线膛枪射程三百步,比明军旧款火铳远五十步,但射速慢了三成。此刻五千海防勇已各就各位,他们躲在双层沙袋夹钢板的掩体后——外层沙袋厚三尺,内层是半寸厚的冷轧钢板,是云南铁工坊用新引进的水力锻锤打造的,能挡住四十斤炮弹的弹片。士兵们手中的改良型五发旋转弹仓蒸汽步枪,枪身用南洋硬木打造,木纹致密如蜡,枪管经过镀铬处理,泛着银白光泽,即便在雾中也没有一丝锈迹。
“阿狗,握枪时手腕别抖!”老兵周满拍了拍身旁年轻士兵的肩膀,他的掌心满是老茧,那是三十年水师生涯磨出来的。被叫做阿狗的士兵才十七岁,是澜沧江边上的渔民子弟,父亲去年在抵御海盗时牺牲,他顶替父亲的名额加入海防勇,胸前还挂着父亲的旧水瓢。阿狗深吸一口气,用袖口擦了擦步枪的准星,准星上刻着极小的刻度,是他自己用小刀刻的,便于在雾中瞄准。“周伯,我不怕,就是想爹了。”他低声说,手指扣在扳机护圈上,却没有用力——赵将军早交代过,没到半里射程绝不开火,浪费子弹就是误国。
浅水区内,三层水雷阵早已布设完毕。水雷用云南本地的粗陶烧制,罐壁厚三寸,能抗住浅水区的礁石碰撞,里面装满了按“硝石七、硫磺二、木炭一”配比的改良黑火药,比普通火药威力大五成。罐口系着三寸粗的竹筒浮标,浮标上涂的蓝漆是用靛蓝草和桐油混合熬制的,与晨雾中的海水颜色几乎融为一体,不凑到三尺内根本发现不了。水雷之间用浸过桐油的麻绳连接,麻绳粗如碗口,能承受小艇的拖拽力,形成一张纵横交错的水下罗网。
滩涂后方的高地上,十门百斤岸防炮如十头蹲伏的巨兽,炮位是半地下式的,深挖一丈,用混凝土浇筑基座——混凝土是用澜沧江的砂石、石灰和糯米浆混合制成的,坚硬如石,能稳稳抵住开炮时的巨大后坐力。炮手们正用麻布蘸着烈酒擦拭炮膛,烈酒既能除雾,又能防止炮膛生锈,炮口对准的方向插着三根竹竿,分别标记着“三里”“二里”“半里”三个射程刻度。
竹林里,暹罗将领那莱率领的两万暹罗骑兵已整装待发。他们的战马是暹罗特产的“象脚马”,体型虽不算高大,却极耐潮湿,马蹄裹着浸过沥青的牛皮掌,踏在泥泞中不打滑。骑兵们身着轻便的藤甲,藤甲经过桐油浸泡,防水又坚韧,手中握着的马刀是明军支援的百炼钢刀,刀刃锋利得能削断铜钱。更显眼的是他们肩上扛着的火箭筒——这是广州工坊刚研制的“火龙筒”,筒长三尺,装着三寸粗的火箭弹,射程一里,弹头上裹着浸油的麻布,击中目标后会引燃爆炸。那莱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战马,马鬃上系着明黄色的绸带,那是正德帝御赐的信物,他来到赵忠身边,用生硬却流利的汉语说道:“赵将军,我的人昨夜摸过敌舰航线,浅水区的暗礁他们不知道,等他们放小艇,准会触礁!”赵忠笑着递给他一袋云南产的普洱茶,茶饼用笋壳包裹,还带着新鲜的竹香:“那将军放心,咱们的‘三步杀’战术——炮轰、枪射、骑兵冲,保准让他们有来无回!”
英国“日不落号”旗舰的舰桥之上,布朗身着鲜红色的英军制服,胸前缀着三枚锃亮的战役勋章——最左边那枚是特拉法尔加海战的银质勋章,中间是攻占印度加尔各答的金质勋章,最右边是镇压北美殖民地起义的铜质勋章,绶带被海风掀得猎猎作响。他手中的黄铜望远镜镀着一层鎏金,镜筒上刻着英国王室的狮心纹章,视野穿透晨雾,死死锁定滩涂上的明军掩体,当看到那些棕榈叶覆盖的工事时,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冷笑:“一群土着的土堆,也想挡住大英帝国的舰队?”
三十艘战舰排成“一字长蛇阵”,如一条黑色的巨蟒在雾中潜行。居中的十五艘英国“殖民级”登陆舰最为庞大,长五十丈、宽二十丈,舰身用橡木打造,外层包着两寸厚的熟铁甲,两侧各装有二十门四十斤前装舰炮,炮口如黑洞般对着滩涂;左侧的十艘荷兰“海上马车夫”快速战舰体型稍小,长三十丈、宽十丈,以速度着称,每时辰能行十二里,负责侧翼警戒;右侧的五艘葡萄牙“卡拉维尔”战船船头高昂,装有锋利的青铜撞角,是十五世纪末的经典战船型号,擅长近战撞击。
“传我命令!舰队全速前进,五里处舰炮齐射,覆盖明军掩体!十分钟后放下小艇,雇佣兵登陆!”布朗的声音透过铜制传声筒传遍全舰,传声筒的铜壁被海风蚀出细密的绿锈,却丝毫不影响声音的雄浑。炮手们立刻忙碌起来,他们扯下炮身的防雾油布,露出冷硬的炮口,油布上沾着的雾水顺着炮身流下,在甲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。两名炮手合力将浸过防潮油的火药包填入炮膛,火药包用三层亚麻布包裹,外层涂着蜂蜡,即便受潮也能点燃;另两名士兵抬着四十斤重的高爆弹,稳稳推入炮口,弹尾的铜制底火与火药包紧密贴合,底火上刻着伦敦兵工厂的标志。
信号旗手挥舞着红黄相间的旗帜,旗面在雾中划出两道醒目的弧线。三十艘战舰同时加大马力,锅炉“滋滋”地喷出蒸汽,烟囱吐出的黑烟与晨雾混合,形成灰黑色的烟柱,舰首劈开海浪,留下白色的航迹,航迹中漂浮着未燃尽的煤屑,在海面上划出一道道黑色的细线。当舰队距离滩涂还有五里时,布朗猛地挥下手臂:“开火!”
数百门舰炮同时轰鸣,密集的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砸向滩涂,如黑色的暴雨倾泻而下。“轰隆”的爆炸声震得滩涂都在颤抖,沙袋被炮弹击中,碎石飞溅,烟尘弥漫,整个防线都被笼罩在灰蒙蒙的烟尘之中。一枚炮弹精准砸在阿狗和周满藏身的掩体上,外层沙袋瞬间炸开,细沙如瀑布般倾泻而下,阿狗吓得猛地一缩头,周满眼疾手快,一把按住他的后颈,将他按在掩体底部。烟尘散去后,两人赫然发现,内层的冷轧钢板只被砸出一个碗口大的凹痕,边缘的竹片都没断裂。“别怕!这钢板是铁工坊老张头亲手锻的,别说四十斤炮,就是六十斤炮也穿不透!”周满拍了拍钢板,发出“当当”的脆响。
另一枚炮弹砸在岸防炮的炮位旁,泥土飞溅,炮长老李头正用麻布擦炮膛,飞溅的泥点糊了他一脸,他却浑然不觉,只是死死盯着远处的敌舰:“狗日的洋鬼子,等你们靠近了,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!”他身旁的副炮手小张,正麻利地给炮膛装填火药,手指被火药染得漆黑,却动作精准,这是他跟着老李头学的第三年,早已练就一身硬功夫。布朗在舰桥用望远镜观察着炮击效果,当看到烟尘中的掩体依旧完好时,脸色微微一沉,他没想到这些“土堆”竟如此坚固。“加大火力!三分钟一轮齐射!我就不信炸不烂他们的防线!”他对着传声筒嘶吼,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躁。
“都沉住气!半里再开火!谁先开枪,军法处置!”赵忠的吼声透过雾气传来,他死死按住一名年轻士兵的枪托——那士兵见战友的掩体被炸开,急得眼睛都红了,手指已经扣住了扳机。赵忠的目光扫过防线,每一个掩体后都有老兵按住新兵的肩膀,这是他战前特意交代的:欧洲人的线膛枪射程不如明军的蒸汽步枪,拼的就是耐心。
雾中的敌舰还在疯狂炮击,却不知道浅水区的水雷阵已悄然等候。一艘荷兰快速战舰急于抢功,速度比其他舰只快了一截,舰首的撞角突然撞上水下的竹片支架,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连接水雷的麻绳被扯动,三枚陶罐水雷瞬间浮出水面。“那是什么?”舰上的了望手刚发出惊呼,水雷就轰然爆炸,巨大的冲击力将舰身掀得倾斜,海水从破口处疯狂涌入,舰上的士兵尖叫着四处逃窜,不到一刻钟,战舰就翻沉在浅水区,露出的船底还插着半截水雷的陶罐碎片。
布朗见状,气得一拳砸在舰桥的栏杆上,红木栏杆被砸出一个凹痕:“废物!绕开水域障碍,快放小艇!”数百艘小艇从战舰两侧放下,每艘小艇载着十名雇佣兵,他们身着深蓝色的军装,手持线膛枪,腰间挂着短剑,划桨的动作整齐划一,小艇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滩涂。当小艇群靠近到半里时,赵忠猛地挥下手中的红旗,红旗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:“开火!”
五千支蒸汽步枪同时轰鸣,声音如惊雷滚过滩涂,子弹形成一道密集的弹幕,朝着小艇群倾泻而去。阿狗瞄准最前排小艇的雇佣兵头目,那人身穿红色军官制服,正挥舞着佩剑喊话,他屏住呼吸,三点一线对准目标,手指轻轻一扣扳机——“砰”的一声,军官的眉心绽开一朵血花,身体直挺挺地倒在小艇上,鲜血顺着小艇的缝隙滴入海中。周满更是厉害,他凭借着多年的经验,一枪打在小艇的船桨连接处,桨叶瞬间断裂,小艇失去平衡,上面的十名雇佣兵全部坠入海中。
前排的小艇瞬间被打懵,雇佣兵纷纷倒地,鲜血染红了海水,翻倒的小艇漂浮在海面上,成了后续小艇的障碍。布朗在舰桥看得目眦欲裂,对着传声筒疯狂嘶吼:“舰炮覆盖射击!快掩护他们!”敌舰的炮火再次袭来,这次的目标是明军的步枪手,炮弹落在掩体之间,烟尘弥漫。赵忠抓住这个间隙,对着身后的传令兵大喊:“吹号!那莱出击!”
清脆的牛角号声穿透炮声,竹林里的两万暹罗骑兵如潮水般冲出。那莱一马当先,战马踏过浅水区,水花飞溅到他的脸上,他却浑然不觉,手中的火箭筒对准一艘正在放小艇的英国登陆舰,扣下扳机——火箭弹拖着长长的火尾飞出,精准命中舰尾的登陆跳板,“轰隆”一声爆炸,跳板被炸得粉碎,正在登艇的雇佣兵纷纷坠入海中。骑兵们手中的马刀闪着寒光,踏过浅水区时,对着小艇上的雇佣兵劈砍而去,一名暹罗骑兵一刀砍断小艇的缆绳,小艇在海面上打转,上面的雇佣兵被他挨个挑落海中。更有骑兵扛起火箭筒,对着敌舰的甲板射击,火箭弹击中甲板上的火药桶,剧烈的爆炸将敌舰的桅杆炸断,桅杆带着帆布轰然倒下,砸在甲板上,压死了十几名士兵。
雇佣兵在明军的步枪和骑兵夹击下,彻底陷入混乱。他们虽然装备着线膛枪,但在近距离混战中根本施展不开,那些细长的步枪反而成了累赘,而明军的海防勇早已冲至浅水区,他们手中握着一尺长的短刀,那是用云南的乌兹钢打造的,锋利无比,擅长近战刺击。阿狗跟着周满冲了出去,他虽然是第一次近战,却凭着渔民的灵活身手,躲过一名雇佣兵的佩剑,反手一刀刺中对方的腹部,那雇佣兵惨叫着倒下,他的脸上溅到了鲜血,却没有丝毫畏惧,反而眼神更加坚定。
一名身高马大的英国雇佣兵挥舞着战斧冲向阿狗,战斧带着风声劈来,阿狗急忙侧身躲开,战斧砸在泥地里,溅起一片泥水。周满见状,从背后一脚踹在雇佣兵的膝盖上,雇佣兵单膝跪地,阿狗趁机一刀刺中他的后颈,解决了这个强敌。“好小子,有你爹的风范!”周满拍了拍他的肩膀,又冲向另一群雇佣兵。
岸防炮此时也加入了战斗,老李头瞄准一艘试图靠近的葡萄牙“卡拉维尔”战船,大喊一声:“放!”百斤炮弹带着凌厉的呼啸飞出,精准命中战船的船身,两寸厚的熟铁甲被瞬间击穿,炮弹在船舱内爆炸,将船底炸出一个丈余宽的大洞,海水疯狂涌入,战船很快就倾斜下沉,船上的士兵纷纷跳海逃生,却被等候在水中的海防勇挨个解决。
布朗在舰桥看着这惨烈的景象,知道败局已定。三艘战舰被岸防炮击沉,十多艘战舰带着不同程度的损伤,五千雇佣兵死伤过半,剩下的也都成了惊弓之鸟,纷纷跳海逃生。“撤退!快撤退!”他对着传声筒嘶吼,声音里满是不甘和绝望。信号旗手挥舞着白色的撤退旗,残存的战舰如丧家之犬般向外海逃窜,舰尾还拖着未放完的小艇,上面的雇佣兵被远远甩在后面,成了明军的俘虏。
战斗结束后,滩涂上一片狼藉,漂浮的小艇残骸、敌军的尸体和散落的武器随处可见,空气中弥漫着硝烟、血腥和海水混合的刺鼻气味。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,阿狗和周满一起抬着一名受伤的暹罗骑兵,那骑兵的手臂被弹片划伤,却笑着用生硬的汉语说:“明军兄弟,好样的!”赵忠则带着几名亲兵检查俘虏,一名英国军官打扮的俘虏瑟瑟发抖,眼神却还带着一丝傲慢。
“将军,您看这个!”一名士兵突然喊道,他从一名英国雇佣兵的尸体上搜出十个拳头大的圆铁蛋,铁蛋外壳是铸铁的,上面有防滑纹路,顶端还系着一根麻绳引信。赵忠让人将俘虏带过来,用刀指着铁蛋问道: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俘虏吓得脸色惨白,结结巴巴地说:“这是……这是我们英国最新研制的‘手榴弹’,拉开引信三秒就会爆炸,两丈内……两丈内没人能活下来。”
赵忠让人找了个没人的沙丘,让士兵拉开引信后扔过去——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沙丘被炸出一个三尺宽的深坑,碎石飞溅,威力果然惊人。“立刻将这些手榴弹和俘虏一起送往广州,交给张睿将军,让他研究防御之法!”赵忠沉声道,他知道这种武器如果被欧洲大规模装备,以后的战斗会更加艰难。
就在此时,了望塔上的哨兵突然发出急促的呼喊,声音因惊恐而变调:“将军!不好了!外海发现大量舰影,至少四十艘!比之前的战舰还大!”赵忠立刻拿起望远镜望去,雾色中,四十艘体型更为庞大的战舰正缓缓逼近,为首的旗舰桅杆上飘扬着西班牙的红黄双色旗,舰首的“无敌舰队”字样清晰可见,舰舷两侧的六十斤后装炮炮口泛着森寒的光芒,显然是欧洲的援军到了。
赵忠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,他握紧了手中的佩刀,刀鞘上还沾着刚才战斗的血渍。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士兵,阿狗正用麻布擦拭着步枪,周满在给岸防炮装填火药,暹罗骑兵们也在整理装备,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,却没有丝毫畏惧。赵忠深吸一口气,高声喊道:“兄弟们!欧洲人还不死心,想占我们的土地,抢我们的粮食!咱们能让他们得逞吗?”“不能!”士兵们齐声呐喊,声音震得红树林的叶子簌簌掉落。赵忠拔出佩刀,指向外海的敌舰:“那就让他们看看,咱们云南海防勇的厉害!加固防线,准备迎战!”一场更残酷的战斗,即将在澜沧江入海口拉开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