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围着石桌没敢轻举妄动,谢语安突然“呀”了一声,举着灯笼往石室另一侧挪,原来石壁上还有幅没看完的壁画,刚好藏在石桌阴影里,刚才竟没发现。
暖黄的光一照,壁画瞬间露了全貌:画面里满是尘土飞扬的战场,左边是穿着暗绿色短褂的步兵,手里握着带蛊刺的长矛,密密麻麻列成阵,而阵前站着的;正是之前壁画里挑蛊幡的南荣蛮!她换了身更利落的劲装,蛊幡插在身边的土坡上,手里攥着个青铜哨子;嘴唇微微抿着,眼神盯着对面的骑兵,连眉头都没皱一下,看着比阵里的步兵还镇定。
“南荣蛮这是在带兵打仗?对面的骑兵看着不像蒙舍的啊。”野兔凑过去,手指点着壁画上的骑兵,“蒙舍的骑兵都穿蛊纹甲,这些人穿的是黑甲,还插着浪穹的狼头旗,浪穹不是越析的附属部落吗?怎么跟南荣打起来了?”
苏念卿把手电光调亮,扫过骑兵的马蹄,壁画上马蹄陷在半人深的土坑里,坑里还插着尖木刺,有的马已经栽倒在地,骑兵从马背上摔下来,甲胄上沾着褐色的痕迹,像是血。
更明显的是,骑兵阵脚全乱了,有的想往前冲,有的想往后退,挤在一起跟“热锅上的蚂蚁”似的,完全没了骑兵该有的气势。
“这是设伏啊!南荣蛮故意把浪穹骑兵引到陷阱里了。”高个儿猎豹兄弟看得直点头,“你看步兵阵后面的土坡,挖了好多隐蔽的坑,上面盖着草席,骑兵一冲过来就陷进去了,这招也太绝了,简直是‘请君入瓮’!”
谢语安的灯笼光扫到壁画角落,突然停住:“你们看那个浪穹将领!他手里攥着个东西,好像是越析的水纹符!”
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。壁画右侧,一个穿黑甲的浪穹将领从马背上摔下来,膝盖跪在地上,一只手撑着土,另一只手死死攥着个青铜符牌,符牌上刻着的纹路,跟之前石门上的越析水纹一模一样,连弯曲的弧度都没差。
他的表情也够精彩,眉头拧成一团,嘴张得老大,像是在喊人,眼神却盯着手里的水纹符,满是急慌,一看就是指望这符牌求救。
“浪穹将领拿着越析的水纹符?这说明浪穹是跟着越析混的?”野兔摸了摸下巴,“之前谢语安说宣武王铠甲上有越析水纹,现在浪穹又拿着越析符,难道越析早就跟浪穹、宣武王都有勾结?这关系也太乱了,跟‘连环套’似的。”
苏念卿往前挪了挪,手电光凑近南荣蛮身边的步兵,壁画上步兵的长矛尖泛着淡绿色,像是涂了蛊毒,有个步兵正用长矛指着摔在地上的浪穹骑兵,骑兵吓得缩着脖子,连手都不敢抬:“南荣蛮不仅设了陷阱,还在武器上涂了蛊毒,浪穹骑兵就算没摔进陷阱,被长矛戳到也得完蛋。
她这是把‘狠活’玩到底了啊,一点退路都不给浪穹留。”
孤狼盯着壁画上的土坑,手指轻轻敲着石壁:“这些陷阱挖得很讲究,坑的深度刚好能陷住马蹄,里面的尖木刺还朝着骑兵冲来的方向,一看就是提前算好了骑兵的速度和路线。
南荣蛮看着年轻,带兵打仗却这么有章法,比不少老将都厉害。”
“可浪穹为啥要打南荣啊?”谢语安举着灯笼,光扫过壁画上的狼头旗,“浪穹是越析的附属部落,越析又跟宣武王有点关系,南荣还是宣武王的‘合作伙伴’,这打起来不是‘自家人打自家人’吗?”
矮个儿猎豹兄弟突然指着壁画上的远处。画面边缘画着条河,河边插着越析的水纹旗,旗下面站着个模糊的人影,像是在观望:“你们看那边!越析的人在河边看着,没动手帮忙!说不定越析是故意让浪穹来试探南荣的,想看看南荣的实力到底怎么样,要是浪穹赢了,就趁机吞了南荣;要是浪穹输了,也能摸清南荣的底细,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!”
苏念卿点点头,手电光又回到浪穹将领攥符的手上:“这将领攥着越析水纹符,肯定是想向越析求救,可越析的人就在河边看着不动,明显是不想管他。浪穹就是越析扔出来的‘棋子’,有用就留着,没用就扔了,也太惨了。”
野兔看着壁画上混乱的骑兵,忍不住笑了:“这浪穹骑兵也太倒霉了,本来以为是来‘拿捏’南荣的,结果反过来被南荣设伏,连求救都没人理,简直是‘偷鸡不成蚀把米’。不过南荣蛮也真够厉害的,步兵能打赢骑兵,还把陷阱设得这么妙,难怪宣武王会跟她合作。”
孤狼突然往石桌方向挪了挪,手电光扫过木盒:“之前壁画里南荣蛮帮宣武王吞了蒙舍,现在又帮着抵御浪穹,说不定这木盒里的东西,就是她用来控制蛊虫、打胜仗的关键。只是里面有活物,咱们得想个办法,既打开盒子,又不触发蛊虫。”
苏念卿蹲下身,仔细看木盒的缝隙,盒盖和盒身之间没有锁,却刻着跟壁画上陷阱纹路一样的图案:“这盒子上的纹路跟南荣设的陷阱纹路一样,说不定得按陷阱的顺序来开,要是按错了,里面的蛊虫就会出来。咱们得先把壁画上的陷阱细节记下来,再试着开盒子。”
谢语安赶紧把灯笼放在木盒旁边,暖黄的光把盒身照得清清楚楚:“我来记!你们说,我把陷阱的位置、尖木刺的方向都画下来,说不定能对应上盒子上的纹路!之前在古城墙的时候,我就画过符文,多少有点经验。”
众人围着木盒和壁画来回看,野兔突然指着壁画上南荣蛮手里的青铜哨子:“你们看南荣蛮手里的哨子!哨子上的纹路跟盒子上的族徽有点像!说不定吹哨子的声音能控制蛊虫,要是咱们能找到类似的声音,说不定能让盒子里的蛊虫安静下来!”
“这主意靠谱!”高个儿猎豹兄弟立刻从背包里摸出个金属哨子,“我这哨子是之前在山里打猎用的,能吹不同的声调,咱们试试吹跟南荣蛮哨子类似的声音,说不定有用!”
苏念卿点点头,让大家都往后退了退,只留高个儿猎豹兄弟在前面:“你先慢慢吹,声音别太大,要是盒子有动静,就立刻停下。咱们现在就跟‘拆弹’似的,一点都不能急。”
高个儿猎豹兄弟深吸一口气,把哨子放在嘴边,慢慢吹出个低沉的声调。
哨声刚响,木盒突然轻微地动了一下,盒盖边缘露出点缝隙,里面好像有东西在轻轻爬动。
众人都屏住呼吸,盯着木盒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